当亲戚们纷纷离开,媒体也不再把注意力都绕著宗浩转后,终于恢复了平静。宗浩也已经出院回家休息,照常去上课。只不过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而这期间,语晴曾经想要探望宗浩,但门外守候的媒体总让她裹足不前;且里面全是他们的亲戚,她一个外人显得奇怪,只能在心里欣慰宗浩的平安无事,每天在家看新闻默默关心宗浩和他。
一个月后,她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莫家,希望看看宗浩的情形。
门开了,莫擎天的身影出现,见到是她,刚毅的脸上骤然出现的神情令语晴不知道他的心情为何。
“我……来看看宗浩。”她轻声说。
莫擎天不屑的嗤道:“在他住院又出院的一个月后?你可真是有心。”
语晴急忙辩解:“不!不是这样的。我好想去看他,但是好多人,我……没有办法进去。”语晴觉得委屈。他为什么老爱曲解她?
盯著她瞧了好半晌,莫擎天开了门,“你爱看就看吧!虽然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但还是谢谢你的关心。”知道她并不是对宗浩漠不关心,令擎天的愤怒稍梢平息。但他并没有细想,自己为何会因她有没有来看宗浩而影响心情,只是习惯性的如同以往一般出言讽刺她。
听到他明显讽刺的话,语晴的眼眸黯淡下来。她知道他在怪她,只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不再辩解什么,语晴默默的跟著他进门。看到宗浩在客厅里玩玩具,她忍不住奔向他,激动的抱住他小小的身子,急切的探视他的身体。
“宗浩,你没事,太好了!你知道姨有多担心吗?”她边哭边笑的搂紧他。
被人打扰了玩兴,又突然被搂在怀里,宗浩不是很高兴。尤其经过一个月的生疏,之前对语晴的熟悉感已经消失。
他挣扎的月兑离她的怀抱,埋怨道:“唉呀,你看啦!我刚叠好的乐高都被你弄倒了啦!”他嘟嘴重新叠起积木。
语晴放开他,讷讷的说:“姨来帮你好不好?”
“不要!”宗浩毫不考虑的拒绝。“女生不会玩这个,只有男生会。爸爸,”他唤莫擎天,“帮我叠好不好?”
语晴奸难过,她没想到宗浩已经几乎忘了她,对她的出现也没有高兴的样子,倒好像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语晴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她的关心似乎很廉价,廉价到没有人在乎。
莫擎天走近儿子,蹲下说:“怎么可以没有礼貌呢?她是特地来看你的哦,宗浩。”
宗浩嘟起嘴,看著地上散乱的积木,“可是她把我的飞机给弄坏啦,而且我好好的啊!”他一心只在乎好不容易快完成的飞机被弄坏了。
莫擎天一双眼睛似乎讽刺的说著:你瞧,宗浩一点都不在乎你有没有来,何必自作多情呢。
他站起身,以和眼神所传达的讯息相反的礼貌语气说道:“很抱歉,孩子年纪小不懂事。”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语晴却忽视心中因这一大一小的漠视及敌意所带来的痛楚,仍然回答他:“不……不会的。我……走了,明天我再来,再见。”低垂著头往大门走去。?于是,语晴知道了这次的事件并没有改变他对她的态度,他这是跟以往一样没有接受她。只是,这次似乎换了方式,他刻意以有礼的方式来表现出他的言不由衷。这种方式……不知为何更令她伤心。
第六章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一转眼宗浩都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亚欣也已经死了四年。
这四年间的社会变迁是巨大的,唯一没有变的只有两件事--其一是语晴对莫擎天的感情和对宗浩的关心。四年来她几乎每天去莫家报到,不管严冬或酷暑;其二是莫擎天依旧对她漠视及排斥。当然经过了四年,他已经懒得再费尽心力去嘲讽她、把她赶走了。
或许四年来唯一的改变是……他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语晴的存在。
对四年来毫无改变的他,语晴默默承受,对他的无理也不正面与他冲突,即使心是受伤与结痂的一再循环,四年来她竟然完全没有和他吵过。或许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在乎吧!她仍然坚信一切等待与痛苦终究会过去,不只为了对亚欣的承诺,也因为自己。
她在等待著,等待著他会不会有一天能够接受她,也……接受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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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银行不肯提高我们贷款的额度?”莫擎天狠狠的瞪著眼前的好友,阴寒的声音直冷到钟维瀚骨子里去。
明明错不在自己,钟维瀚却莫名其妙的在他的眼神下心虚。他擦擦在冷气的吹送中莫名冒出的冷汗,说道:“是的,听说……有人在阻挠。”
“谁?!”莫擎天愤怒的问。
这几年公司已经扩展到海外去,日前他刚与外商谈妥一桩高达数十亿的生意,针对电脑周边产品的新研发,以及看好现在网路弃的发达,准备和美商合作来取得台湾及美国的市场。
但这项计画需要投入大笔资金,他才会利用手边拥有的股票及土地向银行抵押,也利用了关系企业的银行取得大笔的资金。当然这些还是不够,于是他特地拟了一份企画案,向银行保证这个生意绝对是万无一失,他相信依莫氏在银行界一向良好的信用,一定能够获得银行支持。
现在为什么会出问题?他严厉的眼神望著钟维瀚,要求他立刻解释。
钟维瀚深吸口气,壮士断腕的说:“听说是岳仕毅搞的鬼。”
又是他?莫擎天皱起了眉,冷冷的问:“他是怎么搞鬼?”
岳仕毅是岳氏的负责人,在多年前的一次生意竞争中输给了他,从此怀恨在心,总是利用每个机会打击他。三年前宗浩被绑,他假装公司结束时,岳仕毅也趁机对外面放话莫氏经营不善,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岳氏比起莫氏规模并不大,尤其在他已向国际进军的现在更是如同小巫见大巫。但是因为岳仕毅的岳父是政坛大老,而且外面谣传他和黑道有些交情。利用这两层关系他才能在政商两界无往不利。
“他对银行施加压力,威胁他们不准贷款给莫氏。我想他是眼红我们得到这笔大生意。”钟维瀚下了结论,忧心的望著莫擎天,“你要怎么处理?”
冷哼一声,莫擎天对钟维瀚说:“既然他这么做,显然我们是没希望得到贷款了。你发公文给各个银行,就说因为他们不肯贷款,让我们只好把所有的钱从银行抽走。记得,千万要表达我们的遗憾之意。”
钟维瀚睁大了眼,佩服的说:“擎天,你这招高明。银行突然损失这么一大笔资金,可能会周转不灵,更别提会引起存款人的恐慌。这样一来,银行不但有周转上的困难,连倒闭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他们是分散向每一家银行贷款,跟他们放在银行的资金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莫擎天点点头,“既然他们这么怕权势,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又能怎么样?你说是不是?”
看著他冷酷无情的模样,钟维瀚还真是为银行感到可怜,不过这种情形似曾相识,他担心的问道:“我担心你这么做岳仕毅会不甘心,他一定会觉得很没面子。要是他像三年前的那个人一样想报复的话……你怎么办?”
莫擎天深深看著他,揶褕的说:“你还真是爱操心啊。”正色说:“我相信以岳仕毅的身分,他不敢私下耍什么卑鄙手段的;他岳父也不会让他做什么的,他可是有名望的政治人物。再说,他能对我怎么样?宗浩大了,不可能再被骗,我相信他也没笨到用这种老方法。难道他想杀了我?”莫擎天笑著,神情中是绝对的自信和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