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深呼吸也挽救不了上扬的怒气,书蔚愤然转头正对着那个男人。
真可恶!她居然得抬头望他!书蔚莫名其妙的觉得矮了他一截,普普通通的衬衫跟西装裤……代表着普普通通的男人,路上随便抓都一大把,自然也不是她一心想要的金龟婿。
她直接瞪向男人的脸,突地有片刻的怔仲。他-点都沾不上美男子的边,方正的脸加上坚毅的下巴,整个人有种粗犷的味道……
她发疯啦?居然注意起他的长相?书蔚气恼极了,勉强自己露出微笑,佯装疑惑的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她习惯性的脸向右倾、唇角上扬,这个表情她可是在镜子前练习过很多次,绝对是她最美的笑容。
好啦,他该开始露出痴迷的表情,并对刚刚他的无礼道歉。唔……或许还会请她喝杯咖啡,不过,她根本不会给他机会、书蔚自信的微笑,等着看那男人将如何奉承她。
男人笑了起来,脸上表情显然觉得她很有趣。“别假装妳不知道我在跟妳说话,这一套小女孩用用可以,却不太适合妳。”
笑容顿时僵住,书蔚简直不敢相信这男人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他肯定是近视加乱视超过一千度,而且忘了戴上隐形眼镜,才会无视她的美貌。
“那又关你什么事了?”她甜甜的问,眼神恶狠狠的诉说着完全相反的意味,他居然敢暗示她不年轻了!她也不过二十多……四岁啊,四舍五入就之二十岁!懂不懂啊?
书蔚转身要走,算她倒霉,遇到这样一个神经病!
姜礼亦看着眼前女子明明很生气却又要故作淑女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想逗逗她。这跟平常的他大相径庭,但在忙了一整个月,终于有个短短的假期,稍微找点乐趣应该也不为过吧?
“料理可不是简单的学问,那些料理书都是众人的心血结晶。事实上,如果只为填饱肚子,那跟史前人类又有什么两样?何况看妳的打扮,我不相信妳真的想尝试猎捕野猪、用刀子刺进牠的身体,等喷出的鲜血流光了,再用双手撕下血淋淋的猪肉大啖的滋味。”他一本正经的说。
为他描述的景象感到一阵恶心,书蔚气坏了,从成年以来,她从来没这样被人气过,何况还是来自于一个男人!
她放弃文明的沟通方式,像阵暴风似的旋身,火药味十足的说:“我怎么想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我就是喜欢生食血淋淋的肉类,你管得着吗?话说回来,既然你觉得料理这么神圣,你尽避去研究啊!把你的一生都奉献给油烟、菜刀跟砧板吧!”她瞪他一眼,气呼呼的走向柜台付帐。注意到来自四周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放慢脚步,又开始那种抚媚婀娜的走路方式。
姜礼亦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抹微笑漾在嘴角。这女人真是爱装腔作势,明明气得要命,一注意到有人在对她行注目礼又开始做作起来。她走路的样子分明是刻意在诱惑男人,偏偏就有男人着迷的盯着她瞧。
脸上浮现恶作剧的笑容,礼亦跟上前去,在她离开书店的前一刻,以略微低沉的声音唤道:“小姐,我有这个荣幸认识妳吗?”
书蔚脚步顿住,她就说嘛,有一张美丽的脸跟完美的身材就是有这坏处,连逛个书店都有男人搭讪。可惜她对穷酸男人没啥兴趣,书蔚直到摆出最娇艳如花的笑容才缓缓回头,拒绝的话已在唇边——
“抱歉,我急着回家呢……”她的双眸倏然喷火,“是你!”她不敢相信这男人居然无聊到追出来。而见他脸上表情,绝绝对对不是对她一见钟情。
这女人有意思!礼亦承认自己的行为近似于登徒子,也相当无聊。仳她错愕的模样实在是太有趣了,这女人不但娇蛮而且相当自负,看来他今天是将她的骄傲打破了一个洞。
“是我。”礼亦点头,性格的脸庞泛起微笑,“妳很惊喜?”他若无其事的挑衅她,眼见她气得脸通红,忍住闷笑。
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书蔚杀人的目光直瞪向他。“没见过像你这种无聊变态、神径病!”她甩过头,登上刚驶来的公车,上了公中还刻意的转到另-个方向,明显地不愿面对他。
简直像个小孩子。礼亦脸上笑容没有停过,呵,放假第一天就遇上这么有趣的女人,该算是好的开始吧?
礼亦回到书局,专注看起手上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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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两分九点整。
书蔚匆忙的走进公司大厅,立即又恢复一贯的慵懒步伐,对迎面而来或是同行的男人娇媚的微笑,轻柔略微沙哑的嗓音说着:“早啊。”
男人全带着渴望的目光追随她的身影。早已习惯这样的注目,书蔚自在的搭上电梯,照照镜子、拢拢头发、拉拉身上突显出全身曲线的薄纱长裙,再补补口红,刚好电梯到达十二楼,她朝镜子笑笑,拎着皮包,转身走了出去。
“家伟,文易早。”书蔚对部门仅有的两个男同事打招呼,如同往常的得到微笑响应。
“我帮妳拿东西。”文易多此一举的说,接过书蔚手上轻得不能再轻的皮包,在前头领路,如同对待女王一般。
“哦,谢谢。”书蔚温柔的说,假装没见到四周杀人似的目光。
“书蔚,妳要喝点什么?”家伟同样殷勤的问。
杀人般的目光越来越怨毒,书蔚抬起手仔细审视着上面亮橙色的指甲油,柔顺的说:“都可以呀,你说什么就什么吧,我信任你。”她施恩的拋给他一个微笑。
家伟顿时轻飘飘的,“那我去帮妳买杯葡卜柚汁,消暑解渴又可以美容。”
书蔚不置可否的点头,“糖不要加太多。”她娇声叮咛,走到自已的办公桌。
文易回过头热情的赞美她:“妳今天真是漂亮。”
“谢谢。”书蔚微笑颔首。邓是当然的,不则她每天花在梳妆台前的两小时不就白耗了?
文易依依不舍的离去,书蔚也坐了下来,对投来的不善目光视若无睹,也像平常一样假装没听见那些三姑六婆在说什么。虽然耳语声还是不断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这个风骚的女人什么时候才要离开公司?我看到她就碍眼!”书蔚认得这声音,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怨妇,丈夫刚被公司别部门的人勾搭上,或许是这样她才成为她迁怒的对象。
抿抿唇,书蔚打开抽屉,翻出昨天上班没处理好的企书书,耳边又传来小屑的嗤声,这回是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女子。
“这荡妇眼里只有男人存在,居然对我们视若无睹耶!”
哦……书蔚想起来了,这个女子的男朋友来过公司一次,然后立刻对她展开攻势。自己眼光不好,硬要找见异思迁的男人当男朋友,这又是她的错吗?
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加入战局,“唉唷,我们可得跟她学学狐媚功夫,才能成为主任跟前的红人呀。”酸葡萄味十分浓厚。
这女人是公司的“前辈”,听说进公司二十多年,位置从来没换过,也从未见过上任以上的主管,虽怪她会这么不平衡了。
书蔚简直想笑出来,不过这样她们又有话嚼舌根,而她并不打算提供她们这种娱乐。
“瞧她那双桃花眼,根本是来勾引男人的,妳们有没见过接她上下班的男人……平均每个月换-次呢!这种拜金、虚荣的女人真是让人恶心。”
书蔚压住打呵欠的冲动,懒得告诉她们,一个月换一次算久的了。昨天跟第三十五位男友约会,谁知道他居然想霸工硬上弓,害她肾上腺素暴增,当下决定将他踢出局,一晚折腾下来,根本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