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湄则敲锣打鼓的开始了在考研辅导班的学习。
今天是第一天,虽然没赶得及吃午饭,虽然等公车久久不来换成打的破了财,虽然把小蘅也拖累成最后进教室,但是对于已经N久没有好好上过一堂课的温湄来说,能在一点半的时候准时到达,就已经够她昂首挺胸过上一阵子的了。
但是,上课真的好无聊啊。就听那个吹嘘说从不押题但是完全可以告诉你哪些内容会考哪些不考的政治老师,把早就做好的课文原封不动地一直念一直念——至于有没有念完,温湄就不知道了。
等到“温阿湄,死懒猪”的骂声随着地动山摇的晃动响起,她晕乎乎抬起头来时,教室里的人已经大多走光,只剩小蘅在厉声责问:“你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足足睡了十二个钟头有多,
为什么还能睡?”不像她,坐在空调旁边寒风阵阵根本睡不着,哆哆嗦嗦地看杂志苦度残生——谁排的座位?站出来受死!
“好饿,走啦走啦。”无视于还在讲台前整理东西的某名师悲怆愤怒饱受屈辱的控诉眼神,两人拖拖拉拉挪出教室。
第一堂课,除了让她见识到传闻中破旧不堪森林火险等级四级局部地区时有闹鬼的东校区,竟然也有空调多媒体电视机一应俱全的现代化教室,温湄一无所获。
因为晚上还有英语课,两人自然不可能傻乎乎地先回新校区吃饭,好在饭卡是几个校区通用的,倒也没费什么事。
暑假里用餐人数当然比平时少,所以东校区里只开了两个食堂。楼下食堂是专门供应给自带饭盒学生的,楼上则是完全开放。卑鄙下流无耻的东校区膳管办(苏伊蘅语)大概吃定别个校区来的人不可能抱着饭盒饭盆到处走,于是把楼上食堂的饭价定得贼高贼高,爱吃不吃随便你。
苏伊蘅骂骂咧咧地端着一菜一汤坐下,心如刀绞,“你知道我这餐花了多少吗?”
“多少?”温湄已经在大快朵颐吃得一嘴是油——虽然有点贵,不过味道真是蛮好的。
“六块钱!整整六块钱!”苏伊蘅同学声泪俱下。够在新校区美美吃两餐的了,坑人嘛他们。
温湄好笑地看她小心翼翼夹菜,生怕掉了半点在桌上。“你什么时候传染到阿禾的毛病?”
“什么啊,要是阿禾的话看到价格早就炸掉食堂然后逃到北极去了,哪里还会好端端坐在这里跟你把汤言欢!”谁让她一时冲动,竟然答应自己缴辅导班的学费不跟家里人伸手,损失了一大笔银子之后,当然得要有节衣缩食渡过难关的自觉,“不行,明天我要带吐司过来对付晚餐。”一块九能买半条吐司,够她吃两顿的了,何必在这里浪费生命浪费钱?
温湄闻言连忙劝诫:“你这样可不行,什么都可以省,就是吃饭不能省,营养跟不上万一你中暑昏倒什么的还不是要花更多钱看医生?”
苏伊蘅冷冷瞟她一眼:“一天只吃一餐的人没资格教训我。”
温湄窒了窒,傻笑:“只是起得迟了嘛,又不是故意不吃的。而且我有在车上啃完两条巧克力的。”而且说实话按照她这种走到哪睡到哪的优良习性,就算真的只吃一餐估计也饿不死。只是一直会……馋虫难忍而已。
“算了,在这方面很少有人跟你有共同语言。”苏伊蘅跳过这个话题,每次想到温湄吃东西的效率,她和其他两个室友就会抓狂——不知不觉间她就能把普通人认为不可承受之多的零食化整为零,完全歼灭,其功力已经完全达到“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境界。
“对了,你今天晚上和不和我一起回去?”她们报的英语班虽然在同一时段,但是授课老师并不同,所以教室不在一个地方。
“当然回啊。”难不成还待在这里和传说中的鬼怪为伍?奇怪的问题。
“我是说,”苏伊蘅很三八地笑笑,“你们家那口子,不过来接你?”
“他没说,应该不会来。”那个人做事情很有计划的,如果不是事先约好,一般都不可能突然出现,虽然有一点无趣,但至少容易掌握规律性,很适合她这种刚入门的恋爱水平,“而且就算来的话也要一起走的嘛。”
“免了。”苏伊蘅赶忙摆手,“我可不想再增加电力局的负担。”电灯泡可是要发光的。
温湄脑子里转了很久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真是,我们又不会干什么。”她们这帮人讨厌死了,自从和尚冉从老家回来后,一个个说起他们俩态度就暖昧得不行。
“就算真的干什么,我也不会过问的,哈哈哈。”
温湄轻轻皱了皱眉,“小蘅——”
“嗯,什么?”
“你说话的口气……好像跟以前有点不同。”
“是吗?我不觉得啊。”苏伊蘅随手撩撩发丝,顺便也撩走忽然间涌上的点点轻愁。
这个阿湄,说她迟钝,有时候又精明得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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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英语课老师看起来很不错——当然基本上这样的初步认知也只能从该老师的海吹程度上得到。不过这次的论断有两个佐证:首先温湄竟然没有全程睡着——当然她得承认这和该老师说了一句非常人性化的自我介绍有关:“我把所有精力都扑在了考研英语的研究上,以至于到了现在个人问题还没有解决,我还是单身。”哄堂大笑把她从昏昏欲睡中惊醒,然后就陷入对那位黄金单身汉貌不惊人的惋惜中。其次是在她听到一半跑去洗手间的时候,竟然看到有个看起来很清纯可爱的女生爬窗进来,鬼鬼祟祟的样子明显是没有听课证怕被门口的检查人员看见,和她打了个照面,尴尬一笑,闪身进了教室——由此足见该老师的魅力是很大的。
温湄回到教室,发现刚刚那位颇有匡衡遗风的女孩子竟恰巧座在她旁边。
“你……”
那女孩显然也认出了她,把手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别叫穿,样子有说不出的俏皮灵动。
温湄一笑入座。她本来就不可能去为难别人,更何况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女孩子显然放了心,把注意力转回慷慨陈辞的老师身上,一边听一边做着笔记。
很专心呢。
温湄顿时自惭形秽,也不好意思再继续睡觉大业,打起精神来听课,精挑细选来的笔记本上,终于出现了第一行字。
放学的时候,那女孩子主动来搭腔:“呵呵,我跑到这里才想起忘带听课证了,真是粗心。”
原来她不是匡衡派。温湄一边在心里纠正印象,一边笑道:“你刚刚爬进来的时候,我还真是吓了一跳呢。”
“你是K大的学生吗?”
“是啊。你呢?”这个辅导班面向所有头悬梁椎刺股的考研人士,所以来的人很多并非本校学生。
“我是C大计算机专业三年级的,我男朋友在这里读书,他帮我在这里报的名,我们约好了一起考K大哦,据说K大对本校外校的考生一视同仁,所以我们还是很有信心的。我叫秦晓畅,你呢?”秦晓畅说话像是机关枪,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又快又溜。
“我叫温湄。”有点愧疚自己只能用四个字来回报她的热情自我介绍。
“你好!以后请多指教咯。”她空出一只收拾书包的手伸过来,温湄有点恍惚地握住——好活泼的女孩子啊,廖洁也没这么容易和人混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