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跳跳,女的娇小沉静,明明是年纪比较小的那一个却把男友管得服服帖帖。
“我们是朋友。”她也懒得跟不相干的人解释那么多,随便找个理由告辞出来,回到自己屋里。
好像已经没有人认为他们是纯洁的室友关系了。
房东大妈这么说,有次余旸拎了外卖回来和她在楼梯口碰见,刚刚走过他们身边的某陌生住户连声赞叹她有眼光找了个体贴的男朋友,搞得两个人
尴尬不已。连收垃圾的清洁人员看到她下楼扔垃圾袋的时候都会说“你那个男朋友怎么不帮忙”。然后是偶尔会跑来找哥们唠嗑的简单他们,只要余旸一
离开视线就一口一个大嫂喊得好不亲热。
还有昨天跟金鱼说起搬家的事情,顺便就提到了跟人合租现在的套房,然后就被别有用心地打量了一天,最后一节下课的时候憋不住来下了一句断
语:“我就说你怎么会上了两年大学还古井无波,原来暗地里早就解决个人问题了!都不说一声,真不够意思!”
她才解释没两句就被打断:“你不用怕我到处乱说啦,我口风很紧的。况且现在班上谁还没个男朋友,住在一起的又不止你一个。”
原来同学们都那么开放!她以前一直没发现耶。
“谁叫你每次一下课就走开,班级活动从来都不参加。”所以比较好玩的小道消息根本就传不到她那里。
那可不一定,至少她就知道余旸追宣琦的事啊。
金鱼不屑地喷口气:“那么拙劣的追法当然弄得天下皆知啦,现在还有谁会这么追女孩子,亏他还长得一表人材的,一点情调都不懂。”可惜啊可惜
,如果余旸不是那么不解风情,没准她还蛮有兴趣玩一回倒追的。
她当时笑而不语,心想如果被余旸听到这个评价,他是不是会羞愧地跑去海边了此残生?
好不容易打消了她参观新任“姑爷”的念头,今天却有很多男生跑来跟她确认,是不是真的已经“定下来”,一边辟谣一边谢绝示好的邀约,累得没有
力气找“口风很紧”的金鱼算账。
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还蛮受欢迎。一下被五六个男生示好,并且都不是条件太差的,说虚荣心完全没有冒出来,小小膨胀一下是不可能的。女孩
子嘛,享受一下别人的爱慕很正常的,对不对?
斑中的时候常常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先都不要去想,专心读书,到了大学之后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缘分,那时候不会有被老师抓去思想教育的
危险,也不会隔三岔五接受父母的盘查,搞得像地下工作一样,韵味全失。
事实证明以前想得太美了,大学校园或许给了人大胆告白、追求被追求的空间,却绝对不是所谓缘分的宝库。说实话C大的男生素质不差,温文儒
雅的、才高八斗的、开朗豪放的、十项全能的、刚毅木讷的、甚至只长肌肉不长脑袋的,应有尽有,不怕找不到,只怕想不到。她长得不差,在这个阳
盛阴衰的校园里,根本就不会乏人问津,反而是入学没多久就被人抓着要住址要电话,差点没把她吓死。之后陆陆续续地表示,也都因为没有感觉,被
她拒绝了,到后来索性就搬到外面去住省得被人骚扰。
她真的很想谈恋爱。所有人都说一场恋爱都不谈的大学生活不完整。问题是到现在为止,她真的对所有出现在身边的男生都没有特殊感觉啊。所谓
靶觉,就是她一向非常想往的那种一见钟情!虽然第一印象总会有不准确的地方,但只要互相看一眼,就会有天雷勾动地火,此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浪
漫爱情,多么轰轰烈烈啊。
说出去大概也没几个人会信,她对于爱情的看法竟然是这么浪漫。
唉,可能所谓的一见钟情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只是有人编出来为自己的见异思迁、冲动行事找理由的。不过这样也说不通,如果没有一见钟情
的话,她那苦命的老爸怎么会把思想行为乱七八糟、越老越天真的老妈娶回家呢?
还是说只不过她的缘分没到?是吗是吗?那缘分到底什么时候会到啊?如果她为缘分准备了一辈子的时间,结果到死还是没遇到,那不是很亏?
“天下红雨了是不是?你竟然在这里叹气?”杀风景的嘲讽打破某颗迷惘饥渴中的茂盛少女心。
余旸进来很久了,就看她对着黑漆漆的电视机叹气叹气再叹气,忧郁得像是鬼上身一样,完全不符合冷静自持的素来形象。
容与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叹气。
世界上就是有这种神经大条的俗人存在,才会使得她的一见钟情之路坎坷曲折啊。
“你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余旸有些担心地趋近,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正常嘛。
“没事。”她懒得看他一眼,沉浸在年华老去,知音无觅的悲哀中。
“那个来了?”听说每个月都有一星期,女人的脾气会变得特别怪。
“我心情不好不行吗?你少烦了!”唉,神女生涯原是梦,小笔居处本无郎——不对。她哀怨地看余旸一眼,居处不是没“郎”,不过这个“郎”不是她的
郎罢了,还好不是她的郎,要不然每天都会气得吐血。
“你心情不好干吗白我?”余旸莫名其妙,最近台里的事忙,好像都没空做令她深恶痛绝的事,所以大概是女人惯用的迁怒手段在作怪。“快说快说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作为一个尽责的室友,他当然应该为容与分忧解愁。而打听她的烦恼来幸灾乐祸一下,只是其次的娱乐活动罢了,厚厚。
容与绝望地看向他:“我思春了。”
余旸一个坐不稳,从沙发上跌了下去:“你说什么?”他绝对听错了,绝对!
“我思春了。”容与低声重复一遍。
“我今天才知道你还蛮幽默的。”那么爆笑的字眼从她口中说出来,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我不是开玩笑。”
她认真的表情让余旸心中涌起一股荒谬的惶恐:“你思的是谁?班上的同学?”他逼问的架势十足,两人之间的距离连十厘米都不到。容与没觉得有
什么不对,只是烦躁地把他推开,继续抱怨:“就是没有对象我才郁闷嘛。喂,你笑什么?”
“我?我在笑吗?”余旸下意识模了模自己的脸,果然感觉到上扬的嘴角——怪了,他为什么要笑?
容与火大地拿靠垫砸他:“我都快嫁不出去了,你竟然还墩笑!”真没义气!
虽然不痛,难为她看来很使劲的样子,余旸也就用力地躲一下,顺便捧场求下饶:“好痛啊,你别打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保证不笑!”
容与停下手,气喘吁吁地踹了他一脚,才又坐回沙发上。
余旸整整衣服凑过去:“二十一岁没找到合适的人,太正常了,你穷操什么心啊。我还比你老呢,不照样打光棍。”
她又白他一眼:“你不知道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吗?”这就是性别天生的不平等啊。
余旸哀号起来:“求求你不要想那么远好不好?相信我,在接下来的二十年中,你有的是机会把自己嫁掉!”女人就是麻烦!不过能够看到不正常的女
人容与为这种事情杞人忧天,还是蛮新鲜的。
“二十年!”她大吸一口气,捂住嘴,不清不楚地叫唤,“你说我要到四十岁才嫁得出去?”那会不会不能生小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