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进来,因为一直一直占线,不知道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主任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主要是因为他前妻据说今晚要找他吃饭,所以从早上就一直守
在升官以前的办公室等电话。
“真对不起大家,我手机忘了充电,又刚刚跟秦大哥出去采访了。”
“你是说秦河吗?秦河也会肯带人出去采访?真有你的!”节目部一伙人惊呼。秦河是台里少数几个高级记者之一,平时哪屑带这些初出茅庐的菜鸟出
去采访啊。
余旸于是作出万分痛苦的表情,“你们不知道我是跟秦老师磨了多久才让他点头的?足足一个星期!我是什么好话都说尽,就差没认他做干爹了……而
且你们知不知道我今天丢了多少脸?……”
他夸张的叙述让大家笑得开怀,也消弭了一些类似于不服气的情绪。
锋芒太露,可是要吃亏的。
“来来来,坐在这里别动。我跟你打赌,电话五分钟以内绝对会响起来。”主任笑着将他推坐在电话旁的办公椅上。如果今天添麻烦的不是会贡献出
好点子“补充”他脑力、又从来不居功的余旸,主任一早就劈头盖脸痛骂过去了。
丙然,话音未落,铃声大作。
余旸接起。
“喂?您好。我是啊。林秘书?”余旸微笑,二哥真是会安排,自己拨了两个找不到人,就交给手下继续努力打电话,自己处理别的事情去了。
电话转到暇手中。余旸的笑容没多久就不见了。
“你怎么又说这事?我说过我不会去你那里的……我知道,但是有你就够了,何必搀和上我呢……我也很认真,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一点都不需要
澳变……二哥?二哥?”余旸望着被挂断的电话,脸色是众人从未见过的黑。
XITINGXITINGXITING
容与在猫眼里看到脸色不是很好的余旸,微觉奇怪——他不会又是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来兴师问罪吧?
开了门,却发现他的神色已转为向来的开朗带笑。
Sigh,这个人。有必要对谁都那么假吗?
心下疑惑,为免交浅言深,嘴上倒也不说破:“你来干什么?”
余旸笑着举了举手里的塑料袋说:“还没吃饭吧?我买了全家餐,找不到人吃,就上你这儿来了。”
容与看了眼袋子上笑得十分开心的老人头,没什么表情地说:“我不吃油炸食品。”
“啊?这样啊?”余旸垂下眼睑,失望的样子让容与觉得这样骗他似乎不太道德。
“其实——”
“没关系!”三秒钟后抬起头来,又是一张笑脸,“我就想你可能不喜欢吃,所以还买了这个!”他举起左手,是另外一家中式餐馆的包装袋。
“有小笼包和豆浆,怎么样?”
心里原有的一点点不安也让他得意的样子给抹杀掉了。
“我也不吃葱。”哼,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是吗?”余旸眼睛一亮,“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刚好就买了海鲜口味的小笼,没有葱的!”
她是不是应该继续说自己不吃海鲜?
容与还在考虑当中,余旸已经闪过她身边,月兑了鞋,登堂人室。
“喂,你怎么这样!”
“拜托啦,只是借你地盘吃个饭,我会收拾干净的。我保旺!你就行个方便嘛,拜托,拜托啦。”他一脸谄媚的笑,点头哈腰。
容与无奈地撇撇嘴:“随你。”唉,她承认自己吃软不吃硬。
余旸大喜,将长桌上的东西小心收好,空出一块地方,再把带来的食物一一取出放好。一时间香味四溢。
“吃吧吃吧!”他殷勤地帮容与拉好高脚椅,摆好筷子,自己则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啃起汉堡。
容与双手环胸,打量余旸狼吞虎咽的样子。
真是服了他,走到哪里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要是换成她,绝对不会想到随便敲进别人家的门,然后就开始旁若无人地狂吃。
“咦?你怎么还不吃?小笼都凉了。”余旸稍微停下,抽空看:她一眼,然后又埋头苦战。
开玩笑,一整个全家餐呢,他不卖力点怎么吃得完?
人家都送上门来,再充什么清如水明如镜只会浪费食物而已,反正要吃饭的,他带来的东西就当是交地租好了。找到了这个理由,容与理直气壮地
坐上椅子,拆掉一次性筷的包装,也开吃。
夹起一个小笼咬下去,海鲜的香味扑面而来,浓稠的汤汁满:溢口中。
好好吃!
容与差点就要月兑口而出。
于是在接下来的五分钟之内,十二个小笼包被消灭得干干净:净,容与喝着豆浆,满足叹息。
“好吃吧?”
余旸的头颅出现在桌子边缘,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
他在那儿看多久了?偷窥狂。
“你哪儿买的?”她不情愿地问,以后一定要常常买来吃!
“就在那个……”
余旸刚要说给她听,墙上造型古怪的钟忽然报时:傍晚六点。
余旸整个人几乎是弹起来的,抓着她的手臂连声问:“你有没有电视机?有没有电视机?”
容与被他弄得紧张起来,赶紧说道:“在我房里有一台,不过不大……”
“快带我去!快带我去!”余旸摇晃着她,简直就是在撒娇。
容与被他摇得头晕,大声说:“你给我停下来我再带你去!”
余旸立刻乖乖地住手,满眼渴望。
“小孩子一样。”容与嘀咕着到自己房间开了电视。
“你进来吧。”余旸探探头,确定里面没有任何非礼勿视的摆设物品,才疾步抢过容与手里的遥控,一坐下,疯狂转台。
“啊,开始啦开始啦。”他兴奋大叫,然后又沮丧地自言自语,“我就知道会错过开头。”
容与在屏幕和已经深陷其中、时而轻笑时而大笑时而狂笑的余旸之间移动着目光,最后终于忍不住猛翻白眼。
这么大个人了还爱看蜡笔小新?都不知重播过多少回,他有必要笑成那个样子吗?
容与在下一刻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包正,他现在已经不算在笑,而是痉挛了。
看看房里书桌上没刻完的图章,再看看地上东倒西歪的猪头男,她知道暂时是没有机会享受宁静的气氛了。
也罢,索性也重温一下N久没看的动画片吧,傻是傻了点,至少不费脑筋。
结果就是有两只猪头对着屏幕整整傻笑了一个钟头,看完后又用小新瓮瓮的声音吵架一百二十七分钟,最后相视笑倒。
“原来你也是蜡笔小新的忠实fans之一嘛。”余旸一边笑一边调侃。本来以为她应该喜欢那种很高深的东西,好在还是比较大众化。
“Fan是说不上,高三的时候老是被老妈拖着看,习惯了。”
余旸大惊:“你母亲喜欢看这种……”
容与沉痛地点头:“我都不知道她怎么迷上的,突然有一天借口说我升学压力太大,应该多看看电视,然后就老催着我放学早点回家看动画片‘减压’。记得有段时间她特别迷恋柯南,每天都像警犬一样到处转来转去等着破案。”最后被邻居怀疑得了失心疯,强烈要求遣送到乡下休养,老爸为了家人
和邻居的安宁着想,不得不牺牲小我,假装有外遇来吸引老妈的全部注意力,那段时间真是鸡飞狗跳、天下大乱,她每天回家之前都会长叹一声家门不
幸,然后进门就戮。
余旸越听越觉得好笑,最后干脆爬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直嚷嚷着肚子痛。
“你们家的人都很有趣。”良久,他才平静下来,作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