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笑的啊?”叶雯瞪了他一眼,顺手从后面便利商店的塑胶袋中,拿了一瓶啤酒给他。
“你心情真的很不好哦!”
楚彻打量着她,对于这个女孩子,他可是愈来愈有兴趣了呢!
“对啊!恶劣到连班都不想上了,才在这边坐着。”
“那就走啊!”
“去哪?”
“既然你心情不好,那我就开车载你去兜兜风喽!”
“可是……”叶雯犹豫着。
“走吧,别想太多了。”楚彻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她,直直向停车场走去。
一路上,叶雯默默地观察起他来。楚彻开的是吉普车,他开车的样子,完全与杜可威不同。
杜可威像个不要命的赛车手,只想一路勇往直前、夺得第一,只要有车子挡在前方,他就咬牙切齿、直按喇叭,想要超越前面的车辆。
而楚彻却是不愠不火,优闲地用单手开着车,另一只手则靠在车窗上,正随着音响传来的音乐打着拍子,如果遇到了行人强行通过,他干脆停下了车子,让路人先行通过。
同样是男人,怎么可以差这么多啊?叶雯忍不住偷偷比较着两人的优缺点,心想着。
平常的日子,开往阳明山仰德大道的车辆并不多。但是,一个转弯到了文化大学的后山,可变得热闹极了呢!
整排的机车停在路边,差点达汽车都难以通行。卖饮料、烤香肠的,以及坐在旁边一起看着夜景的情侣们,把星空点缀得热闹极了。
楚彻再往下面开一段山路,原本喧哗的人声被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所取代。他将车子停在路边,带着叶雯进去了一家餐厅。
“我们要泡茶,金萱,谢谢。”楚彻似乎是这里的常客,才一坐下来,就熟练地向服务生道。
“没有想到阳明山有这么安静、漂亮的地方啊!”叶雯倚窗边,享受着徐徐微风道。
往远方看去,就是热闹繁华的市区;从高处往下看,车子变得只是一个个的小亮点在缓缓移动着罢了,如此的景色真让人觉得心情有焕然一新的感觉,似乎平常的忙碌、例行的公事,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怎么,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啊?”
叶雯脸上的表情,全都没有逃过楚彻的双眼。
“嗯!”叶雯转过头来,向他笑道。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在烦恼什么了吧?”
“没有什么好讲的。”叶雯摇头道。
她现在的心事,没有人可以理解,她连好朋友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又要如何告诉楚彻,那个疯狂的杜可威,在那个北海岸一日游、在他任性地摔烂她的手机之后,如今竟又后悔、讨好地送了她一堆礼物,还有那条他身上常挂的项链……
这算什么嘛!把我当什么了。叶雯在心里嘀咕着。他把自己当作是小孩子吗!打一打之后,再给颗糖果吃,以为这样子就能让她不生他的气,哄她开心了吗?
就算当初杜可威终于向她表白,向她诉说自己对她的爱慕之意,但是用那种强吻的手段又算什么呢?
“喂!回神啦,你在想些什么啊?”楚彻推了推正在神游大虚、脸色愈变愈忿怒的叶雯,将她唤回了现实。
“抱歉。”叶雯不好意思地脸红道。
于是他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了,聊风花雪月、说说明星八卦,叶雯这才发觉原来沈碧玉的这个学长,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前一阵子九二一大地震发生不久,居然他就向杂志社毛遂自荐远赴灾区,拍摄了许许多多同胞们受苦受难的照片。
楚彻形容着在南部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以及众人受苦受难的样子时,叶雯的心都揪在一起了,而楚彻更是沉浸在当时难忘的回忆当中,而无法自拔着。
“天啊!真是很难想象在富庶的这里居然会有那么惨的事情发生。”
叶雯的心痛极了,被楚彻灵活灵现的这番话语所影响,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当初在电视新闻中看到的可怕景象。
叶雯永远也难忘,某台的女主播在当初播报九二一最新伤亡人数时,也忍不住在镜头前泛红了眼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啊!
“别想太多了。真是的,原本看你心情不好才带你出来散散心的,结果变成反效果了。”楚彻调皮地扮了个鬼脸道。
叶雯回他一个苦笑。
“为了补偿你,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
楚彻走到叶雯左侧,弯下了腰,他的脸与她的脸只剩下三公分的距离,伸出了右手以不碰触到她的方式环绕过叶雯的肩头,指着夜景中某一个定点。
“那儿就是天母了,那里有家不错的PUB,去放松一下心情,好不好呢?”楚彻放肆大胆地看着眼前专注眺望远方的叶雯道。
“好啊!”叶雯高兴得将脸转向了左边,与楚彻对望着。
此时餐厅正放着一首熟悉的爵士乐,楚彻望着前方的她,突然有一股将她深深地拥入怀中的冲动。
“啊!我知道这首歌,是‘西雅图夜未眠’里的一首插曲,对不对?”没想到在这相望的时刻,叶雯突然兴奋地大叫。
“嗯,是啊。是一位叫纳金高的美国黑人歌手唱的,只可惜他英年早逝,没有什么人记得他,但是他唱情歌时的独特韵味,却是教人永难忘怀的。”楚彻站直了身子,回过神道。面对这位毫无心机的俏佳人,说什么也不能唐突了她啊!
“走吧!”
楚彻为了掩饰刚才对她的一阵情迷,于是拿起了账单先行走了出去。
从文化大学后山的这一条曲折蜿蜒的山路下去,就是天母了。楚彻似乎对这家PUB也很熟,一进门就热络地与服务生打着招呼。
“你怎么走到哪认识到哪啊?”
楚彻绅士地帮叶雯拉开椅子,台上的乐团正热烈地唱着带着愉悦气氛的恰恰舞曲,而在台下一些原本随着节拍用脚打着拍子的人,也忍不住地走向舞池跳起舞来了。
“以前曾经帮杂志社来采访过这一家店,于是就认识啦。没办法,当记者就有这点好处。”楚彻道。
“当记者真好呢!”叶雯道。
来到这里之后,叶雯似乎被这儿轻松的气氛所感染,不仅恢复了平常爱开玩笑、耍宝的个性,就连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啤酒更是一口接一口喝个不停。
然而开心过度的结果,换来的是离开时,叶雯胃里不停涌上的不舒服感,以及酒醉头晕,连站都站不稳的狼狈样。
“你还可以吧?”楚彻将车子停在叶雯家楼下,问道。
“嗯!还可以啦!”叶雯开了车门,整个脑袋好像还装满着酒精,摇摇晃晃地道。
“小心!”楚彻惊道。
叶雯才一下车,就差点被一台疾驶而过的机车撞个正着,那名机车骑士还停下来大骂了一番。
“算了,我扶你回家好了。”
楚彻见她这副德性,没有睡在大马路上就算幸运的了,干脆停好车子,下车扶她回家。
“小姐,你还真重咧!”楚彻扶着将全身力气都倚在他身上的叶雯,使出吃女乃的力气一步一步将她送进了家门。
“我——我想吐……”叶雯才一进门,就忍不住胃中波涛汹涌的不舒服感。
“忍住忍住!”
楚彻这下子再也不管男女有别、世俗礼教了,他连忙将叶雯一把抓起,冲进了浴室,让叶雯趴在马桶边一次吐个过瘾。
“喝杯热水吧,你会舒服一点的。”楚彻贴心地倒了杯热开水,递给已经吐得全身无力的叶雯。
“真是不好意思。”叶雯勉强露出笑容道。
“没关系,没吐在我身上就不错了。我也有错,不应该让你刚刚一口气喝下那么多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