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懂。”叶小如被萧霞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
“刘哥哥是真的很爱你,我可以替你证明、替他背书的。”
“萧小姐,你在说什么傻话!你的脑子烧坏啦?!”叶小如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唉,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你先看日记里的那封信好吗?看了之后,你就会明白的。”萧霞指指她手上的袋子。
叶小如狐疑的打开袋子,里面有本日记,还有一封信。
我猜,会是谁发现这封信呢?是小霞吧?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当你发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在天上看着你发现这封信时惊讶的神情了。
这辈子我最放不下的人,应该就是锡威了!靶谢主,让我在生命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遇见了他,他无悔的陪伴我、照顾我,包融我的任性与骄纵。
我想……在我走了之后,最放不下心的,还是他吧。
我怕他傻,傻到在我走了之后,失去爱人的能力与勇气,忘了如何去付出另一段感情。
所以,能够发现我这封藏在日记内层的信的人,想必已看了我的日记很多遍吧?因此你也一定了解我和他的一切了。求求你!就当作是帮我一个忙,用你的眼睛,帮我看他一眼,用你的身体,帮我感受一下他的体温;还有,帮我看看他现在深爱的女人一眼(如果他现在有的话)。
锡威很笨的,往往人在福中不知福。我特准看到这封信的人,给他一个小难题,让他知道爱人的好,让他知道要如何再付出一段感情。
求求你,有缘看到这封信的人。
萧云的字,美如其人。只是这封信似乎是哭了又写,湿了又干的。叶小如拿着这封信,仿佛可以看见她含着泪水,将这封信塞入日记本与封面之间的夹层,将日记拥入怀中,满心祈祷着有人能发现这封血泪交织的信。
“这封信,是我前几天睡不着,拿日记出来看时发现的。”萧霞回忆着,当这封信突然从里面掉出来时,她也吓呆了。
“我承认,我对刘哥哥的确有好感,但当我看完这封信之后,我真的哭了好久好久。我那聪明的姐姐,居然用这种方式来点醒我这次来台湾的真正目的。我知道,我打扮得再怎么像我姐姐,刘哥哥也不会爱上我。或许,要他成为我的‘一周情人’是有我的私心在,这我并不否认,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但是,直到刚才,我才明白,你才是他的真爱。”萧霞回想刘锡威发疯似的捶着车窗的样子,忍不住心有余悸。
“他是真的很爱你,或许他曾经迷失、困惑过,但我敢打包票,你才是他的最爱。因为我输了。”萧霞紧紧握住叶小如的手,情绪激动。
第十章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叶小如睁开眼,看到呆坐在床前的潘阿桃,着实吓了一大跳。
看完萧云的日记,叶小如边哭边将日记与信细心收回袋子中。才刚入睡不久,便感到有人在在视着她,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妈妈。
“妈,你来多久啦?”叶小如发现妈妈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于是再开口问。
“叶勇快不行了。”呆坐着的潘阿桃直视着前方,口中吐出一句令人惊心的话。
“啊?”叶小如连忙起身,拉着呆若木鸡的潘阿桃。“那你还不快点去看他!”
“我……我不敢。”潘阿桃捂住了脸,不理会叶小如的拉扯。“其实昨天我去看过他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潘阿桃哽咽。
“昨天他向我要求一件事,我还笑着骂他说做不到,说他是疯子,没想到,没想到……”潘阿桃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叶小如赶到了病房前,深吸一口气后才有勇气打开房门。
“爸。”叶小如低声叫,不理会叶小雯和其他亲友的窃窃私语。
“小如。”叶勇全身插满了管子,但他笑了,他没想到叶小如终于肯认他了。失去了二十年的女儿,今天终于叫他“爸”了!
“你看看谁来了。”小如指了指站在病房外头的人。
“是你,老何。”叶勇展现了久违的笑容。
老何是以前在北投温泉区弹那卡西的人,在叶勇少不更事、玩乐放纵的年代,时常是老何弹琴,潘阿桃伴舞,叶勇用他那大嗓门边唱歌边寻欢作乐。
老何搬进来一台电子琴,快手快脚的架好了设备。
“阿勇,好久不见啦。”
现在的老何已是满头白发,不复当年年轻的模样。以前瘦瘦弱弱的他,如今却胖得离谱,还有个啤酒肚,要不是脸上那颗令人一见难忘的痣,叶勇是绝对认不出他来的。
老何激动的走到床前,用力握住因病痛而瘦得皮包骨的叶勇。老友二十年未见,他高兴得脸都红了起来,双手也微微发着抖。
“要不是阿桃今天找到我,我差点连你这号人物都忘了呢。”
老何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直来直往,不懂得转弯。
“老何,这几年都在忙些什么?”叶勇笑问道。
“这个等一下再说,你看谁来了。”老何打断了老友的问话,指了指门外。
潘阿桃穿着一套桃红色的亮片礼服(改过腰身的),还化了超浓的舞台妆,以及一双露指的高跟鞋,在叶小如的搀扶下摇曳生姿的走了进来。
“阿勇,你不是想看我穿这样子唱歌吗?”潘阿桃羞红了脸低声道。
自从生了叶小如之后,潘阿桃就再也没有穿过这件衣服了,这套镶满了亮片,价值不菲的舞台装,是当初叶勇追求潘阿桃时特别请台北有名的裁缝师父做的。
“你好美,阿桃。”叶勇望着她,赞叹道。
“你要死啦!”
潘阿桃一被赞美,心花朵朵开,忍不住笑骂了起来。想当初,这一套衣服让多少姐妹们眼红,让潘阿桃骄傲了好一阵子。也就因为叶勇的垂青,才糊里糊涂的跟了这位公子哥儿,而让她怨他怨了一辈子!
“妈,你在说什么啦!”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叶小如连忙捏了妈妈一把。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开这种玩笑!
“阿勇,你不是想听我弹琴,然后听阿桃唱歌吗?”老何机灵的插进话,打破尴尬的气氛。
“是啊。”叶勇激动的挥了挥手。“昨天我才对阿桃说,想念当初我们喝了酒,然后你伴奏,阿桃唱歌,我在旁边跳舞的时光咧,只可惜现在我的脚……”
“有什么问题,你跟着拍手就好啦。”潘阿桃打断了他的自艾自怜。
潘阿桃拿起了麦克风,都过了二十年了,或许她的身材走样,舞技也退步了,但美好的歌声就像好酒一样越醇越香,合肥市然嘹亮。潘阿桃唱起了叶勇最爱听的歌曲,美妙的旋律在病房中回荡。
“好!唱得太棒了,大家快鼓掌!”叶勇起哄,要病房内的人一起鼓掌。
“谢谢!”潘阿桃鞠了躬,虽然泪水早在唱第一句时滑落脸颊,虽然妆已经糊得不像样,虽然她怨他怨了二十年,但——
我爱你。”潘阿桃忍不住走向前,亲吻叶勇冰冷的唇。
“阿桃,我也爱你。”这下换叶勇忍不住流下泪水。
病房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面震慑住了,久久不能言语。尤其是叶小如,她心中的感动更是无与伦比,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父母真情流露,她已盼望了多久啊!
***
萧霞走了,在没有向刘家交代只字片语的情况下,她所住的客房没有留下任何一丝她曾经住饼的痕迹。
对于妹妹与父母的询问萧霞的下落与他手上的伤的问题,刘锡威一概紧闭着嘴巴,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