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锡威为了要来找叶小如,于是特别拜托刘玫缠住萧霞,没想到才出门不到一个小时,刘玫就挡不住了。
“你叫小玫来听一下。”
“哥。”话筒另一头传来刘玫被跳舞机、还有精力旺盛的萧霞整得要死不活的声音。
“不是叫你缠住她吗?怎么一下子就不行啦?”刘锡威连忙走到客厅,用手捣住话筒低声说着,不让叶小如听到。“她实在太厉害了啦!简直像打不死的蟑螂,精力超极旺盛的,我跳舞机玩不过她啦!她一点也不累的样子,我都快挂了,我老了,我认输,你自己回来解决吧。”刘玫快疯掉了,这小魔头真可怕,还是不要插手管老哥的事情会活得比较久。
“嗯,可是……”刘锡威看着站在饭桌前用力拉着椅子、瞪着他的叶小如。
“你在哪里啊?那我去找你,现在我会坐台北的捷运了……”萧霞又抢过话筒,像个小孩子似,兴奋的叫嚷。
“等一下我再打给你啦!”刘锡威眼看叶小如快发火了,赶紧挂掉电话,日到饭厅坐下来准备吃饭。
“最近课上得怎样?”刘锡威陪着笑脸问。
“嗯……还可以,我……”
“铃……”
叶小如一句话还没说完,刘锡威的手机又响起。
“不要理它,你继续说。”刘锡威假装不在意,要叶小如继续说下去。
倒是叶小如火了,她受不了的一把抢来放在桌上的手机。她倒要听听到底是谁一直打个没完没了!
“刘哥哥,我还没说完咧!”萧霞大喊。
“你是谁?”叶小如不顾刘锡威的拉扯,对着话筒大声质问。刘哥哥?叫得多亲昵!
“咦?你又是谁?我打错了吗?”萧霞奇怪着怎么变成一个女人接电话。
“你到底是谁?”叶小如听到是女人的声音,更加火大了,不自觉的加高了分贝。
“喂!喂!你说啊!”以为打错电话的萧霞挂了电话,让气极了的叶小如拿着手机大吼。
“小如,别这样啦,你听我说。”刘锡威试着安抚她。
“我为什么要听?!”叶小如把手机丢还给他。“没想到你这阵子说公司忙,忙开会,原来是为了这个女人!”
“我……”
“刘哥哥!这种恶心的称呼你好像很享受嘛。”
叶小如快气炸了,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又相信一个男人,好不容易又接受另一段感情,却是这么快就被另个女人取代了。
“小如。”刘锡威心疼的将她用力抱在怀里,任由着她捶打,任她哭叫。
“听我说好不好?”刘锡威等到她叫累了、打累了,轻声的问。
待叶小如平静了些,刘锡威于是将萧霞在美国发现了萧云留下的日记,然后飞来台湾找他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
“我不想瞒你,但又怕你生气。”刘锡威解释。
“你先回去吧,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叶小如心思纷乱,于是对刘锡威下了逐客令。
“小如,我……”
“别说这么多了,你先回去,好吗?”在叶小如坚持下,刘锡威只有模着鼻子乖乖走了。
如果是个活生生的人,我还能争……叶小如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想着。
但她是活在刘锡威心中的啊,虽然无形,却比有血有肉的人更加有影响力,我要凭什么和她争!
叶小如忍不住痛哭失声,她知道萧云在刘锡威心中的地位,是那么牢靠、那么不可侵犯,她要如何要求刘锡威忘了那个已经远在天国的人呢,
***
而在叶小如那儿碰了一鼻子灰的刘锡威,自然是臭着脸回家了。
“刘哥哥!”萧霞一见他回来,马上飞奔了过来,高兴的叫。“刘哥哥,要不要出去啦?我衣服都换好了!”
“你不要那么任性好不好引我才刚回来!”刘锡威憋不住气的说了。
“啊?”
“小霞,你住我们家也那么久了,该回澳洲了吧?你向学校请那么多天假可以吗?”刘锡威问。
“刘哥哥,你这是在赶我走吗?”萧霞一见刘锡威脸色不对,马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想博取他的同情。
“我不是赶你走,只是……”刘锡威看她那副样子,又不忍心了起来。“唉!只是我女朋友会生气……”
“女朋友?你有女朋友?”萧霞从不知道有叶小如这个人,自然也就不知道她是刘锡威的女朋友了。“你怎么没对我说过!”
“你也没问啊。”刘锡威心虚的说,他不敢告诉萧霞他现在有了一个相爱的女友的事,怕满心期待、飘洋过海来找“姐夫”的她会受不了。
“那你今天是宁愿陪女朋友,也不陪我喽?”萧霞嘟着嘴问。
“唉!为了你,刚刚才和她吵了一架。算了,你今天想去哪里,我陪你去吧。”
刘锡威知道叶小如生起气来只怕不是一、两天就会消气的,干脆心”横,决定陪萧霞去疯一场。
***
这天,潘阿桃突然心事重重的将叶小如叫到身边,用很认真的口气和她讨论起事情来了。
“小如啊,你想不想要一个爸爸?”潘阿桃问。
“妈,你想结婚啦?是隔壁的王大伯,还是那个菜市场卖猪肉的阿顺伯啊?”
“不是啦!是你亲生的爸——叶勇啦。”潘阿桃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亲生爸爸?!”
叶小如眼睛瞪得老大。打从她出生之后,“爸爸”这号人物就从未在她生活中出现,如今妈妈居然主动提起了“这个人”。
自叶小如懂事以来!她就知道“爸爸”这两个字不能在老妈面前提起,因为那是潘阿桃最忌讳的事。
还记得有一次小学放学后,叶小如在家里哭闹,因为学校里的老师出了个作文题目叫“我的父亲”。在课堂上写不出文章的叶小如,被老师规定隔天一定要交作文,否则就得挨打。
潘阿桃一气之下,居然隔天带着叶小如冲进了老师办公室去。
“请问哪位是四年六班的老师?”潘阿桃牵着叶小如站在办公室问。
“我是,请问你是?”梳着包头!带着一副黑框眼睛的女老师打量着眼前浓妆艳抹、身上有着很重香水味的微胖女人。
“你就是叶小如的老师哦?”潘阿桃毫不客气打量这个全身上下包得紧紧、活像老处女的人。
“老师,你别出这种作文题目为难我们大人嘛……”潘阿桃将作文簿拿了出来,和老师讨价还价了起来。
最后竟变成全班陪着叶小如重新写了作文收场,题目是:我所知道的伟人。
然而此刻叶小如却从妈妈口中听到“爸爸”这字眼,让她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在作梦,否则就是老妈发高烧了。
“妈,你是被雷打到啦?怎么叫我半路去认亲爹?我才不要!从我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他,现在倒叫我去叫他声爸,门儿都没有!”叶小如马上拒绝。
“小如,毕竟他是你爸啊。”潘阿桃一改平时一提到“那个人”就生气的样子,居然劝起女儿来了。
“妈,你疯啦?你不是从我小时候就骂他骂到大,说他是(种猪),说他是下山烂,要砍断他的手脚……怎么现在居然为他说起话来啦?”叶小如用很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潘阿桃。
“我知道啊。”潘阿桃在屋里转来转去,明显表现出她内心的不安与烦恼。
“虽然他当初这样子对我们母女俩,虽然他……”潘阿桃叹了口气,把她这二十多年来受的委屈与不满道出。
“前几天有人找上门,是叶勇派来的,原来他中风了。”
“啊?!”叶小如虽然对这个从未谋面的父亲很反感,对当年他的始乱终弃、抛下她们母女仍耿耿于怀,但一听到他生病的消息,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