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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怎么下起雨了?”刘锡威走到楼下,才发觉原本阳光普昭“的艳阳天,不知何时变成了阴雨绵绵。好在雨势不大,三步并成两步,长手长脚的他也就顾不得马路上猛按喇叭的车辆,直冲到对面的骑楼去了。
他却不知道,在公寓一楼的角落,有个人撑着一把鲜红色的伞,目光像把利刃般朝他射去。
这个人,是顾盼盼。
她花了点钱,买下了刘锡威家大楼警卫的监视录影带,查出那辆红色三门喜美的车号,再请征信社的人查出这辆车子的车主和地址。
原本在她盛怒之下自行剪去、参差不齐的头发,在家人的劝说之下,终于去理发院修成小男生样的五分头。
这样类似女大兵的发型,更显现她脸部刚毅的线条,微薄的唇紧紧抿着,似乎已很久不知微笑为何物了;双眼空洞无神,已不知这样度过多少辗转反侧、悲伤难过的夜晚了。
“哼,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吧。”顾盼盼冷笑出声。她在这里已经徘徊很久、观察好几天了。正想离去,刚好刘锡威走出来。
彼盼盼抬起头,看了看这栋公寓,收了伞,向公寓的楼梯走了过去。在她身后,停了一辆被她用喷漆喷得乱七八糟的红色喜美。
“铃……铃……”
刺耳的门铃声刺激着叶小如的每根神经,正头昏脑胀的她简直快被这震耳欲聋的尖锐门铃声搞疯了。
“刘锡威,你这只猪!我不是有打钥匙给你吗?干什么不带出门啊!”
好不容易用仅剩的力气爬到门口的叶小如,用她最后一丝余力骂出她目前所能想到最重的话。如果不是感冒药害她昏昏沉沉想睡觉的话,她真想再用力踹他几脚。
“你不知道,老娘我可是感……”
叶小如只开了半边门,就停住了她的口水攻势。
原来按门铃的人并不是刘锡威。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留着小平头、穿着黑色皮衣、拿着一把还在滴水的红色雨伞小姐。
不过,这小姐的脸色可难看了,像是刚被人倒了会还是股票套牢之类的。
“嘿,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我朋友。”叶小如不好意思的道了歉、吐了吐舌头。刚刚一定吓到这个小姐了,她知道自己泼辣起来的样子有多可怕。
在心虚及不舒服下,叶小如又一阵狂咳。
“你刚刚说的人是‘刘锡威’吗?”双手环抱在胸前的盼盼,似乎在“展现”她的冰冷及不友善。
“是啊,怎么了?”努力深呼吸才停止咳嗽的叶小如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几个字来,不及多想她话中的讽刺与不礼貌。
“我可以进来吗?”顾盼盼不等叶小如回答,便径自往屋里走去,开始打量客厅里的一切。
客厅的沙发,是当初眼尖的叶小如从垃圾堆中搬回来的,已经被磨得不成椅形了;桌上摆满了吃剩的泡面碗、零食、饮料罐……之类的东西,地板也好几天没有扫、拖过了。
“喂,你的伞!还有要月兑鞋!”叶小如见她如此恶行恶状,就算家里其实经脏到不需要月兑鞋子,但她还是摆起主人的架式,叫了出来。
这女人以为她是谁啊?户口普查员吗?就这样硬闯别人的家,没有读过公民与道德吗!不知道这样子很没礼貌吗!叶小如在心中碎碎念着,看着她留下的一个个带着泥沙和污水的脚印和滴着水的雨伞生着闷气。
“小姐,请问你有何贵干啊?”叶小如不客气了,对付这种野蛮人就要用粗鲁的方式才行。
“喔,”顾盼盼回过头来挑了挑眉,看了看眼前身穿卡通图案休闲服的小女生,中分的长发、清秀的鹅蛋脸,还有因为生病而略显苍白的脸色……
“啧啧……”顾盼盼口中发出不屑的声响,极尽嘲讽的看着叶小如,夸张的摇了摇头。“锡威怎么改胃口啦?变成喜欢你这种黄毛丫头。瞧瞧你,发育不良的样子,你才刚满十八岁吧?小朋友。”
彼盼盼的口气充满了讥讽,神情更是鄙夷。
“你——你说什么啊!”实在是震惊了,叶小如想不到这女人一进门就这样污辱山U己,于是不服气的睁大双眼回瞪她。
没错,虽然自己的胸部小,每次在台上作秀时,老是要担心塞在里面的棉花会因为跳舞的动作而掉出来,再加上这次的感冒,又让她掉了好几公斤的肉,自然整个人看起来又干又扁。
不过,她的胸部大小必这个女人什么事啊?叶小如念头一转,觉得这女人太没礼貌了!
“喂喂喂,小姐!请你说话客气点!”向来不吃眼前亏的叶小如,哪能容忍这疯女人在自己地盘上撒野,马上运用她的千年毒舌功反击回去:“你是谁啊?敢在老娘地盘上撒野!”
“我?”眼前的女人笑了起来,似乎不因叶小如这番装腔作势而稍有收敛,仍用不屑的眼神看她。
而她那种干冷的笑声,让叶小如想起了电影“倩女幽魂”中的姥姥;眼前这个女人,只差没有长舌头和穿古装……
“你问我是谁?我还要问你,为什么锡威会在这儿呢。”
“啊!我想起来你是谁了。”叶小如指着她,难怪总觉得这女人似曾相识,原来是她啊。
“你是那天的新娘。”
只是,那天化了妆又插满头饰的她,和现在皮衣短发劲爆的样子实在差太多了。
“你怎么知道我那天是新娘?啊!我知道了,是你!就是你让锡威当着大家的面离开我!不要脸的贱货!”顾盼盼一心认定这女人是刘锡威逃婚的原因,于是口不择言的骂了出来。
“是你怂恿他逃婚!你这贱女人,把他还给我!他是我的!”
彼盼盼向前,一把抓住了叶小如,疯狂地摇晃她。
“你——别再摇了,我的脑浆都快被你摇出来了。”
叶小如被她突然的剧烈摇晃摇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喊。
我是招谁惹谁啦?这段时间我还不够倒霉吗?现在偏又遇上一个疯女人。叶小如在心里叫苦。
我应该怎么向她解释刘锡威在我这儿的事啊?
叶小如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向这个迹近疯狂的女人解释清楚。这一切的经过,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又如何向她解释呢?
不过,燃眉之急,就是要先把她安抚下来,要不然,搞不好房子都会被她拆掉!
“你别那么激动麻,先坐下来,我们谈谈好吗?”
来硬的不行,软的总可以了吧?叶小如见她全身紧绷,深怕她又会情绪失控,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来。
而顾盼盼总算松了手,但仍是用防备的眼神看着她,也不坐下,就这样子站着不动。
叶小如见她这副为情所苦的模样,再对照几天前自己被小武羞辱后的情形,有何差别呢?
一样在感情路上摔得惨重,一样为情所苦。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为什么女人总是搞不清楚该负责的且一实是男人?但为什么总是去找另一个女人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呢?那个另结新欢、移情别恋的人是男人啊。
叶小如见她又气又急,心里其实也明白了七、八分,这女人一定是误会了她和刘锡威之间有什么。
刘锡威现在人住在她这里,而自己又是这副刚睡醒、衣衫不整的样子,也难怪她会误会啦。
“要不要吃块豆干?”叶小如为了化解尴尬的气氛,从客厅凌乱不堪的桌上翻出一包不知道开了多久的零食。
“不用。”想也知道!
“喔,不吃啊。”手已经举在半空中了,尴尬之余,叶小如只好硬生生收日,啃起了发硬的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