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有事要与唐姑娘说,不知唐姑娘可否拨些时间给我,就在对面的脚店即可,我要说的事对唐姑娘应是非常重要。”
齐宇雁说得正经严肃,唐宁华的心情不禁被他影响而觉得为难。
春子却说:“宁华姊,你去吧,反正就在对面,我一个人顾店没问题。万一事情真的很重要,没听到不是很遗憾吗?”
在春子的鼓吹下,唐宁华同意齐宇雁的邀约,两人到对面的脚店坐坐。
一坐定,茶还没上桌,她便开口问:“究竟什么事对我非常重要?”
齐宇雁淡淡一笑,道:“不急,先喝口茶,等你稳定好心情,我再告诉你也不迟。”
饼了一会儿,茶端上桌,待唐宁华喝了口茶,齐宇雁终于开口:“唐姑娘,你对你夫婿可熟悉?”
即使完全不熟恶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坦承。
“自是当然。”
“所以唐姑娘确实知道他是谁?”
“当然。”不要再问她废话了。
“既是如此,为何你与他会在此地开店?就我所知,你夫婿生意经营得很好,没道理会沦落到此地贩售瑕疵品。”
唐宁华听他这么说:心知他应该比自己更了解少言,于是藉此问清楚少言的身分,“齐公子会不会认错人?”
“起初我觉得他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后来才记起他的身分——他是宋梓让,宋氏商行的老板,是南方最大的商家,也是上回我要介绍给唐姑娘认识的宋老板。那回见你没有任何反应,我还担心自己认错人,不过后来证实我没认错,倒是唐姑娘似乎不太了解自己的夫婿,未免有些奇怪……”
什么……少言是宋梓让?!
唐宁华瞪大双眸,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宇雁乐于欣赏她惊愕的模样,气定神闲地喝茶。
他也没想到堂堂宋氏商行的老板竟然沦落到街上做生意,他虽然不知道宋梓让在耍什么把戏,不过若能让他们夫妻离异便有趣了,他就是不想宋梓让好过。
唐宁华起身,淡淡地说:“多谢齐公子相告,我先回店里。”
齐宇雁转头,见唐宁华进了“瑕不掩瑜”没多久又离开,不禁一笑。
打他接下齐氏商行以来,宋梓让一直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看见他出现在丰县,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人,经再三确认才证实没认错,无论宋梓让抱持什么目的来到这里,他都不会让他那么顺利。
宋梓让回到店里没看到唐宁华,便问春子。
“宁华姊刚才和一位齐公子出去,回来后就说她不舒服直接回去了。”
齐宇雁?他就知道那家伙不可能安什么好心。
“这银子你拿去,今晚先去找间正店住,明日直接来店里,晚上再回来。”
“宋大哥,你和宁华姊不会有事吧?”春子担忧地问。
“我自会处理。”宋梓让说完转身便走。
当他回到住处,发现屋里没有半点光,他推开门走进房里,唐宁华坐在床沿,低着头,若有所思。
“宁华。”他喊她一声,她像是没听到,又喊了两次才将她唤回神,“齐宇雁跟你说了什么?”
唐宁华幽幽直视饱,眼神冰冷又带有些许指控。
“到底谁才是我丈夫?”
少言说他不是阿成,真实身分又老是不肯说,她信任他,未曾猜过他有可能会是宋梓让,没想到他还真是宋梓让,她真正的丈夫……她竟不知日夜与自己共枕的就是真正的丈夫,实在讽刺。
原以为他是有什么曲折的理由才不肯说,结果竟是想故意寻她开心。
“我。万伯确实是我让他假扮成我,至于那个穿着很华丽的男人是我的好友姬淮日,他正巧和我一同回来,故意假扮我闹着你玩。”
由她的表情,他已知道齐宇雁挑拨了什么,因此没有隐瞒,完全坦承。
唐宁华神色已由震惊渐渐平静,“所以说『两人之间只能留下一人』这是为了测试我吗?测试我是否忠于你?”
“不是,当时万伯已对我说出实情,唐宁华确实和阿成有来往,后来阿成无端逃跑,那时你清醒过来却不认识我,我以为你在作戏,便配合你演,让万伯那样做只是想弄清楚你的心,倘若你对阿成真有感情,我会让你们走,绝不刁难,这是我最初的想法,并没有要测试你是否忠于我。”他坦荡荡,毫无一丝隐瞒。
“可是后来你有机会告诉我实情,当我全盘托出的时候,你却存心不说出自己的身分,是否觉得这样玩弄我很有趣?看我的反应是不是让你很得意?好像能掌控我的一切?”
“我没有这样想。”他本想挑个好时机说明一切,没想到提早被拆穿,而且还是外人告诉她,这真是最糟糕的情况。
“那是怎么想,你说。”
“我没想过一直隐瞒你,不说只是我不认为这是太大的事。”他甚至没想过她会因为这件事生那么大的气。
“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我刚来到你们这里,什么都不懂,会害怕担心甚至不习惯,我把心里的恐惧全告诉你,不为别的,只希望离我最近的你能让我信任,让我安心不再旁徨,你说希望我为你留下来,因为是你,所以我答应了,然而你是怎么对我?隐瞒我一切,甚至还下愿主动说出真相,是想瞒我到几时?到我老死也不肯说吗?你可是堂堂宋氏商行的老板,难道要为了我放弃所有?这会不会太吃亏了,不值得吧?”
“我真的没那么想,这件事是我错了,是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唐宁华自嘲一笑,“从头到尾你都不相信我,当我是蠢蛋、疯子,你是不是认为我带给你莫大的乐趣才纡尊降贵陪我玩玩,等玩腻了再把我一脚踹到天边去?”她说完,欲离开房间,宋梓让却早一步关上房门。
“我没说清楚前你不许离开!”他神情冷冽,凛声喝令。
唐宁华没有吓到,眼神直直对上他,“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你是我宋梓让的妻子。”
“我才不是,我叫杨倩,不是唐宁华!”她也不是没被人凶过,他凶,她比他更凶。
“我说你是我妻子就是我妻子,不许再闹了!”宋梓让捆住她的双屑,用力将她往怀里带,仿佛想以此困住她不让她有机会逃走。
“原来在你眼中我只是在闹?既然如此,你让我走,我就不会再闹!放手!我不想成为你的妻子,我宁可当阿成的妻子也好过被你玩弄!”她用尽力气也挣月兑不了他强悍的束缚。
她真是受够了!
什么都不懂不了解就被老天爷扔到这个鬼地方,她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她最亲近又最信任的人却也是让她受伤最重的人,从小无依无靠,她什么人也不相信,也没有知心的朋友,她始终认为既然连亲生父母都能抛弃她,这世上也没有绝对唯一的这种事,所以只信任自己,唯有自己才不会抛下自己。
好不容易才对少言交付所有的信任及感情,没料到居然是这种结果,她的一切或许在他眼中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
“宁华,别这样对我!”宋梓让放低声音轻声软求,“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唐宁华垂下眸,眼带哀伤。
“我对你是认真的,只是我本就认为你应该待在我身边,才没留意你的心情,是我不好……只要你肯原谅我,我愿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只要你肯留下来,我的一切全属于你,不要走,好不好?”
唐宁华整个人停住不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