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实在太可恶了!竟把你打得遍体鳞伤,太过分了……”
“没事的,这点小伤我还撑得住。这儿潮湿肮脏,你别待太久,快回去吧。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出去了。”他多想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无奈双手被缚,只能望着她的泪眼。
金缕泪眼婆娑,心知他说的帮手根本不可能找得到,毕竟廖县令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这些话只是为了安抚她罢了。
见她泪水仿佛流不尽,看得徐靖磊万分心疼,“小缕,别哭了,为夫仍在这里,不会轻易被打败,你要对我有信心,回去等我,我很快就回家了。”
“靖磊,你还记得那个算命师说的话吗?后来我曾再找过他,他说我必须下定决心让你走,你才能保住一条命。倘若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应该早点让你回去,现在也不会连累你………”
“傻丫头,你真相信那个算命的?若他能说准,早就被皇帝延揽为国师了,又怎会沦落街头摆摊算命?那些只是江湖术士为了哄骗人才胡乱说话。”徐靖磊很后侮当天答应算命,若不算命也不会让她胡思乱想了。
“他对于你的事说得很准,不可能有误。”
“好了,别再说了,快走吧,安心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会回去。”
真的很快吗?金缕含泪无声地问。
她的夫婿真能平安归来吗?她真要坐在家中傻傻枯等吗?
她信他,爱他,却不忍见他受折磨,她一定要救他!
金缕在他脸上印了一吻,随即离开牢房,直接去找廖县令。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金楼钱庄的事了吧?”
“你要怎么对付徐靖磊都不关金府的事,要杀要剐随你便!”
“你什么意思?不顾你丈夫的生死了吗?”廖县令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他还以为金缕在看见徐靖磊受到的折磨后,会无条件把金楼钱庄交出来,但她的反应却出乎他意料之外。
“徐靖磊已经不是我丈夫了,我们已经离缘,再无夫妻情分,换言之,就算大人将他杀了或是跟他谈条件,都得不到金楼钱庄。”金缕冷冷地笑着。
廖县令脸色铁青,片刻后才笑道:“哈哈哈!不愧是金府小姐,果真现实,我总算见识到了,很好。来人啊,带徐靖磊上来!”
不一会儿,徐靖磊被两个人架过来,他抬头看见金缕,眼神里满是忧虑。
金缕看着他,忍耐着不露出半点痛楚,眼神亦无丝毫情意,“大人,我与他再无关系,难不成你还想用他来威胁我?他所做的一切完全与我们金府无关。”
廖县令看着徐靖磊问:“金小姐说与你再无夫妻情分,你的所作所为和金府无关,你可同意?”
金缕别过头,看也不看他一眼。
“再无……夫妻情分?!”
廖县令嘴角抽了一下,“是啊,金小姐说已经与你离缘,从今天起你们再也不是夫妻,有这种妻子真是令人不胜唏嘘啊。”他故意说得这般不堪,就是想看看他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小缕,难道我不能陪你同甘共苦?”徐靖磊完全不理会廖县令说了什么,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金缕。
“没错,对我而言,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就不用留在我身边了,从今天开始,你我再无瓜葛。”金缕逼自己说出伤人的话,不可心软。
“你不相信我吗?”
“大人,他与我再无关系,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知道只要自己和徐靖磊划清界线,以金楼钱庄为目标的廖县令,矛头就会改而对着她,放了徐靖磊。他的家乡一定有人等他回去,她不能连累他……为了徐靖磊的性命,她必须与他恩断情绝,让他死心回到他的故乡。
这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事了。
廖县令哼哼两声,随即命人抓住金缕。
“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与徐靖磊再无关系,怎会抓着我?”她故作讶然的喊道。
“既然徐靖磊与你们金府再无关联,那么船上的米袋又与他何干?抓他又有什么用?来人,把金缕关进地牢。金小姐,难道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我束手无策吗?也太小看我了,我正愁着没理由抓你呢,现在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岂有放走之理?来呀,把人带下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廖县令就是下了决心要定金府的罪,什么理由都编得出来。
“你这狗官!你关了我对你绝对没有好处!”金缕不甘心的吼声消失在门外。
处理完金缕,廖县令看着徐靖磊,“徐公子,你这是幸运捡回一命,我这人也是有点慈悲心,既然你与金府再无关系,你可别再做一些蠢事,不然丢了性命可怨不得人了。来人,带徐靖磊出去!”
徐靖磊就这么被扔在官府门外,等在门口的常贵与青松急忙过来扶起他,“姑爷!泵爷!振作点。”
“小缕、小缕……”外头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姑爷,小姐人呢?”
徐靖磊来不及回答,人已昏厥过去。
两人连忙将徐靖磊带回金府,请来孙大夫照料。
第9章(2)
徐靖磊伤势颇重,在床上躺了五天才清醒过来。
他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金缕。
“她在哪里?”
“小姐为了保住泵爷,她……她人还在牢里。”方伯哭得老泪纵横。
徐靖磊闻言,眼神是未曾有过的冷冽,“方伯,没事的,我一定会把她救出来,小缕绝对不会有事。”
为了保住他,情愿假装无情地跟他斩断关系,情愿如此牺牲自己,那丫头怎能这么傻呢?
若她有一点伤害,他绝对要那狗官付出代价。
两天后,信田总算带回一个好消息。
原来廖县令之前在图凌县当县令,因为判了九嵩县曾县令的侄儿入狱,曾县令耿耿于怀,非报一箭之仇不可。
对徐靖磊而言没有所谓的好官,只有能不能利用的官。
他让信田再跑一趟九嵩县,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曾县令,同时也命青松去把当日看见官兵偷藏米袋的人找来。
与此同时,廖县令公告三天后便要升堂审问金缕。
为了救妻子,徐靖磊绝不允许有丝毫的错误。
第三天,廖县令升堂审问,外头有一群百姓围观,曾县令与陈州长也连袂出现。
伏阳县属于万里州,陈州长负责这一州,他听到曾县令所说有关廖县令的事,连忙赶来伏阳县陪审,最近皇上对于地方非常关注,他不希望自己辖下的县出了事,要不然他也别想安稳过完今年。
廖县令没想到陈州长以及之前有嫌隙的曾县令会出现,不禁感到沉重的压力,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审问。
“金缕,对于金氏商行的船上出现盖有官印的空米袋,你做何解释?”
金缕发现徐靖磊站在后头,见他气色不错,她放心不少。“大人,有人存心栽赃嫁祸,民女实在提不出解释,不过民女的人倒是找到人能证明那些米袋全是官兵故意栽赃。”
廖县令眉头一皱,“既然有证人,现在在哪?金缕,你若信口雌黄,就别怪本宫对你用刑了。”
“民女所言不假。”
“好,此人在哪?”
徐靖磊连忙示意青松,青松立刻把站在他面前的人推了出去。
那个人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大、大人,小的叫王拓。那天小人确实有看见官兵们在登船前,将米袋塞入怀中。”
啪!廖县令重重拍了下惊堂木,“大胆王拓,你确定没看错?”王拓不敢抬头,支支吾吾的,他本不想惹上官府,可是金府的人说要给他一千两当作酬金,这才大胆起来,不过这会儿跪在这里才觉得有些惊恐,要是县太爷存心要置金缕于死地,那他不就白忙一场还赔上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