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筵便是说跌就跌的股票,而他徐靖磊则是长期稳定成长的绩优股。
徐靖磊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烙印般深深烙在她脑海中。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聪明?”金缕伸手顺了顺小黑猫的毛,内心对他更有好感。
“这是第二次。”
她咳了几声,问:“那个……万一我要很久很久以后才喜欢你呢?”一时半刻间,她也不可能说动心就动心,短时间内也应该不会再去喜欢任何人,可她和徐靖磊的夫妻名分已定,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考虑,总不能成亲隔天就闹离缘吧?
“无妨,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他的耐性就如同冬眠的动物,一定等到初春融雪才肯醒。“其实,我原本不想介入这里太多,因为不知道何时会回去,可说不定我真是为了你而来,那么……我愿意留下来陪你。”
“你不回故乡了吗?”听他说不回去,不知怎地,她有些开心。
徐靖磊摇摇头,伸出手,掌心朝上,金缕愣了须臾,放开小黑缓缓朝他走过去,同时伸出手搭在他掌心上。
“坦白说,我还真不习惯你们这儿对姑娘或是孩子称呼都会加个『儿』字,以后你直接喊我名字,我就喊你小缕,这名字也只能我一个人喊,懂吗?”重点是缕儿要是一个念不好不就变成女儿了吗?“往后我便是你夫婿,就由我来疼你、保护你。”他握紧她的手给予承诺。
“一辈子吗?”
“一辈子。”
三个字的重量稳如千斤,令金缕浮动的心逐渐稳了。
徐靖磊有秋筵没有的稳重,和他在一起容易令她心安,只要有他在,纵然天塌下来她也不怕。
“昨夜一团混乱,我们两人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她说不下去了,只能用一双无辜的眼眸望着他。
徐靖磊被她那双水灵灵的眸子这么一瞧,心脏忽然跳得很快,得非常努力才能克制想要抱住她的念头。
“在你没有真心的喜欢上我之前,我们绝不会……圆房。”他记得是这样说吧。
原来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金缕有些不知是失望还是幸好的感觉在心口泛滥着。
“现在跟我回去好吗?岳父想必在担心了。”
金缕扯住他的手,有些着急的问:“我已经习惯那些蜚短流长,所以不会在意,可是你不怕吗?”
单纯的丫头已经开始懂得为他着想了呢!
“别用这种怕我会扔下你的表情看我。”那样只会让他更想乱来。“放心吧,我也是见过大凤大浪的人,只要握着你的手,就算等在前面的是需要披荆斩棘的路,我也会带着你一路闯关,你会怕吗?”他反问。
会怕吗?
金缕垂下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他将她握得很紧很紧,仿佛怕失去她似的,让她的心不由得感觉到一股勇气。
“有什么好怕?”她扬高小巧的下颔,流露出一股自信。
“好,这才是我徐靖磊的女人。”
两人回到金府,金老爷见女儿总算平静下来,没多说什么,只希望她日后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样莽撞行事了。金缕推说身体不适,用过午饭便回房休息,金老爷则是与徐靖磊在书房品茗下棋。
金老爷本来只庆幸得了一个还算不错也有担当的女婿,没想到发现女婿下得一手好棋,他更是满意得不得了。
“嗯,棋品不错。”金老爷边抚须边称赞。对他来说,下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如何,有些人会浮躁冲动、有些人后继无力,也有人不堪长时间的久坐中途投降,没想到徐靖磊竟能和他下了两个时辰也没有半点不悦,不错不错!他真是愈来愈喜欢这个女婿了。
“过奖了。”
“我还以为喜欢下棋的都是一些老头子,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也喜欢,你们那里是否也兴盛对弈呢?”
“前一阵子兴盛。”他下棋是为了修身养性,前一阵子多了很多人学棋,他也不知为什么。
“学了多久?”
“二十几年。”
“贤婿,我突然有种相逢恨晚的遗憾啊。你觉不觉得你真是要来当我女婿的呢?”
“我也不知道,或许一切都是缘分。”他真的不知该如何说明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金老爷拍了一下大腿,笑道,,“很好!你总算开窍了。我跟你说,我是老来得女,缕儿是我的心头肉,虽然我很喜欢你这个女婿,但还希望你多多照顾缕儿,包容她。”他一心放不下的就是宝贝女儿。
“我会的,岳父尽避放心,我绝不会让缕儿受一点委屈。”
“那就好、那就好。我年纪也大了,如果能在有生之年看见孙子出世就心满意足了。”金老爷一面说,一面看着徐靖磊。
金老爷之心,路人皆知。
徐靖磊仅能回答尽量。
金缕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整颗心还因为这一连串的事而浮动不已。
她实在没想到会嫁给徐靖磊。
对她来说,徐靖磊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她一点也不了解他,不,应该说她对他有些了解——他有自己的原则、会说教、说话实在,也很睿智,就好像爹那样,外表似乎看不出什么本事,然而等他一张嘴就谁也不是他的对手,最最重要的就是他好像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眸子,无论她在想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在徐靖磊面前,她好像光溜溜一样。
有点好也有点不好,好的是他以后不用猜她在想什么,坏的是,根本瞒不住他也不能偶尔撒点小谎了。
那她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两人在秋府的时候,徐靖磊说的每一个字都打动她的心,况且他又喜欢她,因此她觉得就顺其自然,可事后细想,这桩婚姻根本是儿戏,她真有办法和一个完全不熟的男人相处一辈子吗?
罢了,就当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没问题了。
一想到昨夜他温柔的声调、轻柔的安抚动作,她虽然喝醉却仍有印象,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她很高兴能嫁给秋……不,是徐靖磊。
靖磊、靖磊……他说她能直接喊他的名,他的名字念起来还颇有味道。
她真的觉得徐靖磊和他们这里的人一点都不像,就像是真的从很遥远的地方来的,那他终究会想回故乡吧?到时候她该陪着回去吗?只剩下爹一个人该怎么办?
金缕思索良久,最后沉沉睡着,直到婉玉来叫她用饭。
第4章(2)
晚饭时,三人一同坐在桌子前。
金缕平常都会和爹天南地北的闲聊,一顿饭总要吃上半个时辰,她本来要像往常一样开口,可突然意识到自己如今已为人妻,夫婿又坐在身旁,她虽然还不懂如何当一名好妻子,可婉玉有提醒她,不能做不合宜的举动,以免丢了夫婿的脸,但什么是不合宜的举动,婉玉倒是没有一条一条列出来。
她记得以前教书的夫子曾说,女子在饭桌上,只能听男人说话,不能插嘴。不能插嘴啊……她只好忍住,乖乖地低头吃饭。
幸好金老爷和徐靖磊聊得很起劲,也没人察觉她的异样。
金缕不能说话,憋得辛苦,只能把所有的气出在嘴里的饭菜,拚命咬、努力嚼,正当她要夹放在她爹面前的红烧狮子头时,又突然想起夫子说只能夹自己面前的菜,她又忍耐下来,猛吃自己最讨厌的菜。
她现在才明白原来当妻子这么可怜,还是当女儿好,无奈夫妻名分已定,无法退货了。
金老爷与女婿相谈甚欢,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女儿的改变,他本想开口,又想到女儿如今嫁人了,还是把这责任让给女婿比较妥当,因此他吃完饭便离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