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上礼拜是我十八岁生日。”
他的眼睛自手上的电玩抬起,睨了今天似乎精心打扮过的她一眼,懒懒回应:“我没礼物送你。”他从不记得任何人的生日,包括自己。
她坐在他身旁,就在床上——她的床上。
案母一个小时前出门去探望老朋友,不到晚上不会回来。于是她邀请住在隔壁的他来家里作客。
基本上,父母非常讨厌长她五岁的他,因为他素行不良、品行不正、功课不好,又是逃课大王,是伯父伯母头疼的二儿子,更是父母眼中绝对不会喜欢的女婿,可偏偏她就是非常喜欢他,几乎是一见钟情。
从他救了自己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对他念念不忘,一心要得到……呃,不是,是想成为他的女朋友。
十四岁的时候,她告白——他呆了三分钟,问她是哪位?
十五岁的时候,她告白——他夸张地笑到眼泪都飙出来,拍拍她的头,说她年纪太小,分不清什么是喜欢,要她回家好好用功念书,不要胡思乱想。
十六岁的时候,她告白——他终于高中毕业,毕业典礼结束后又打了架,心情正不爽,跟她借了一千元转身就走,两天没回家。
十七岁的时候,她告白——长相身材都属上上之选的他成为平面广告的模特儿,他问自己究竟哪里好?她说他什么都好。他问她几岁,她回答十七,瞬间一股沉默笼罩他们,他低声喃喃了几个字,又拍拍她的头,要她等十八岁再来……
其实她有听见他喃喃自语说了什么——马的,想害我被告啊!
好不容易,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终于等到十八岁了。
当下,她非要吃了他不可。
忽然感觉到背脊一阵冷意,他看窗外一眼,窗户紧闭,应该不是外头的冷风吹进来,那是怎么回事?
他来不及探究原因,她已经靠上来,一张无辜的脸庞凑近,粉唇微噘,她胸前浑圆呼之欲出,双臂柔女敕白皙,足以想见衣服底下的更是……总之,她非常引人犯罪,不过他清楚这女孩的父亲不好惹,如果不想被关,最后别碰这个天然违禁品。
“我想要的礼物只有你能送我,而且……我等这份礼物等很久了,我非常非常非——常想要,看在我终于满十八岁了,你愿不愿意送我?”她舌忝了舌忝唇,性感与可爱浑然天成。
心中警铃大响,他也不是笨蛋,大掌随即贴住她的脸,将她推离一个手臂远。
“我没钱也不想送,你说有东西吃我才过来,没有的话,我要走……”
文的不行那就武力吧!她双手一圈,抱住他,牢牢地,活像无尾熊攀住尤加利树,死也不放开。
他看了眼她的模样,不禁好气又好笑。
“这份礼物我想了很久,我真的很想要,你送我好不好?”她因着急,瞬间红了眼眶。
“我会被你爸杀了!”左右邻居都知道她父亲有多宝贝她这个女儿,他又不是不想活了。
她呆了一下,傻傻地问:“为什么?”
“废话!如果我上了你,你爸不拿菜刀追杀我才怪!”他口无遮拦地说。
喔……她红了脸蛋。
“原来、原来你这么想上我喔……”真害羞。
“……”他不禁翻翻白眼,再次想把这个天然违禁品给推开,无奈身穿细肩带低胸T恤,加上短到无法包住小屁屁的短裤的她身上处处是陷阱,这里不能碰、那里不行模,最后只能用脚踹。
“我根本不想上你!我要回去了!”虽然美色当前,可他不是傻子,要是真上了她,麻烦将接踵而至。
“我的礼物呢?”眼里泪光闪闪,她活像被丈夫抛弃的苦命小妻子。
“关我屁事啊!”怎么甩也甩不掉,麻烦。
“一个吻也不能给我吗?”她殷殷期盼那么久,总要赏她一点甜头吃吧?
他呆住。“一个……吻?”
她用力点头。“我只想要一个吻当作我的生日礼物。”又害羞地脸红了,她才不像他,那么早就想要跨越限制级的门坎,她很单纯,要“这样那样”至少要再等五年。
一个吻就能结束的事情,他没有犹豫太久,毕竟她是如此令自己心猿意马……
好吧,看在她今天生日的份上,他就“慈悲为怀”给她一个吻。
“我答应,你先站起来。”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脚,怎么看都不像话。
她笑逐颜开,马上起身,闭起眼睛仰着头,等待最初最美又让她等了很久的礼物。
多么美丽的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可惜他们不适合……这吻,就当他日行一善,留给她做纪念吧。
原本蜻蜓点水之吻,不知怎地愈烧愈烈,愈缠愈深,难分难舍的两人最后上了床。
他气息粗喘地望着她,问:“不怕吗?”
她娇媚含羞,眼神氤氲地回答:“……不怕。”
至于还要再等个五年的限制,男色当前,她早忘光光了。
他熟练地月兑下她的T恤以及牛仔裤,她笨手笨脚地想帮他月兑衣服却双手不听指挥,还得劳驾他解除她身上的束缚。
眼看天雷将要勾动地火之时,一声暴怒如猛雷打断他们的火热进展——“易莫勒,你对我女儿做什么?!”
***
岳妃惊醒了。
睁开眸子,看了眼四周,确定自己是在小套房而不是在老家后,才意识到又做恶梦了。近日老是梦见十八岁最糟糕的那一夜,实在是……
莫非这是什么警示?
会不会意味着这个梦有可能实现?
唉,至今她仍遗憾父母为何不晚一点回来,要不然她早就……呵呵,得逞了。
因为没有得到,反而念念不忘,即使后来认识不错的男人,她就是难以动心——这是她最糟糕的缺点,改也改不掉。不过后来她也想通了,不动心又如何?专心冲刺事业,坐拥百万年薪不是更好?
她是一旦确立目标就会尽全力冲刺的个性,毫不犹豫朝着目标走,即使遇上困难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现在的她是“幸福人寿”的总监,底下有个业务处,去年两个跟她最久的区经理也出去另辟新的业务处,她的头衔自然又往上爬,薪水也跟着增加,而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成为区域总监。
今天早上要开内部周会,身为这次会议的主讲者,自然不能迟到。其实她也不曾迟到,以为身为处经理时,她也比负责处理他们业务的行政人员还要早到公司。
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这就是她的工作态度。
岳妃拎着早餐踏进商业大楼的时候,发现警卫居然不在位置上,她习惯和警卫打招呼,今天没人可招呼,她也只觉得奇怪并没想太多,便径自搭电梯上楼,电梯在十二楼停下,这里是总公司为他们租下的办公室。
今天她不是第一个进办公室的人,也没去注意是谁提早到,她先将早餐放在办公室,然后去会议室准备投影机。
偌大安静的会议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正在调整投影机的时候听见小小声的啜泣,登时浑身寒毛竖起。
她曾听说这栋大楼有阿飘出现过,但此刻是大白天,强烈刺眼的阳光透射进来,会议室没有任何死角,不可能有另一个人躲藏起来而不被她发现,也没听过阿飘会在大白天出来闲逛,由此可知是她想太多了。
岳妃继续调整投影机的亮度。
“呜呜……”
背脊一阵凉,她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次她确定自己没听错,真的有呜呜的啜泣声,就在这个会议室内。岳妃转头四处望,脚步缓缓往打开的门口移动,地毯吸音,除了自己呼吸声之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怎么会有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