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可真周到。”
“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怕万一西门凤霄不愿善罢干休,未来的日子将是一场灾难。他一个人苦就算了,绝不让琵琶与他一块受折磨。“让我再想想吧,毕竟私奔是大事,我不希望最后让你跟我受苦。”
“才不会!我相信冯大哥会保护我、照顾我、不让我受苦,反正无论你到哪去,琵琶都跟定你了,你也别想甩开我。”唯有躲在冯定睿的羽翼下,她才能不受西门凤霄的侵扰。
“你真胡来。”
“这不是胡来,是认定你了,我此生只会嫁给你。爹的事情你不必担心,爹最疼我了,相信我去求他,一定会有转圜的余地。”
“琵琶,别去,倘若你去,老爷也会认为是我怂恿,对我印象更差。你先别动作,反正最坏的打算便是我们一同离开。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段时间内尚有其他办法可解,别让事情最后走上绝境。”冯定睿比较成熟,想得也多。
“我都听你的,只要能跟你在一块就好。”
她深深期盼上天不要拆散他们两人,要不她该如何活下去?
饼了几天平静的日子,这日醒来,单琵琶觉得特别神清气爽。
正巧冯定睿要上街买东西,单琵琶便跟随着他。
“笑得真高兴,怎么了?”
“昨晚作了美梦,梦见我们一起白头偕老啊!”若非冯定睿很介意,即使大庭广众之下又如何,她早靠在他身上了。
“难怪笑得幸福。”他喜欢看她笑,她一笑,他便能感受到她的喜悦。
“不知怎地,最近太平静了,总觉得有些奇怪。”不仅爹不再提起婚事,甚至连西门凤霄也没有上门来制造她的压力,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深感不解。
“这样不好?”无论他想说什么,老爷都不再听了,他也有些不安,怕说出来让琵琶更担心,只能放在心底。
“好是好……只是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惧。”她不由得害怕。
冯定睿主动扣住她的手。“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
有了他的保证,她才没继续说什么。
买完该买的东西,两人又在街上闲逛,途中看见卖糖葫芦的,冯定睿买了一串给她,甜甜的滋味吃在嘴里,融在心底,单琵琶笑得好不开心。
“你对我最好了。”
“不对你好,要对谁好呢?”在他眼中,琵琶只是个喜欢撒娇、偶尔耍耍小任性的小姐,真正的她十分善良。
“谁知道!应该也有很多姑娘喜欢你吧?”
“可我心底只有你一个。”
单琵琶露出害羞的表情。“真的吗?”
“当然是——”
“少爷?!”一名老者激动的呼唤打断了他们的浓情蜜意。老者缓缓走近他们,看得愈久,表情愈喜悦。“少爷,真的是你,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巧遇你啊!”
“少爷?这位伯伯,你大概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少爷。”他尊敬老人家,却不希望再听他胡言乱语,揽着单琵琶的身子转身便要走开。
“定睿少爷,我是忠伯,难道你真的把我忘了?小时候都是我陪着你上学堂,我还有个与你同年龄的女儿,她叫明春,昨天刚嫁来祥龙镇……定睿少爷,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忠伯还跟着他们不肯走。
“冯大哥,这位老伯似乎真的认识你呢!”当初带着冯大哥来的人说他是孤儿,只有名字,现在无端冒出一名家仆,假如他真是位少爷,他们的问题说不定就能迎刃而解。
“那我怎可能不认识他?”他对以前的事情丝毫没有任何印象,每回试着回想便头痛,因此再也不愿记起。
“定睿少爷,莫非你连老爷、夫人,以及定柔小姐都忘了?”
蓦地,冯定睿终于停下步伐,可仍然没有转身。
定柔……这名字怎么会这么熟?他记得,他好像记得这名字的主人有张爱笑的脸蛋,记得她的年龄就跟琵琶一样,还记得她总会跟在他身后喊他一声……大哥。
“冯大哥,怎么了?”
“琵琶,我看这名老伯暂时不会死心,还是让我赶紧打发他再说,免得节外生枝,你先回去好了。”
“可是……”
“放心,不会有事的,难道我还会对付不了一位老年人吗?你先回去,我才好专心处理他的事情,好吗?”
“好吧,那冯大哥,你要快点回来。”
等单琵琶离开,冯定睿便带着忠伯到客栈。
“少爷,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对不起,我因为出了点事,所以没有过去的记忆。”五年前,他连自己的名字也不晓得,是旁人告诉他的,不过有关他的过去,他们便一无所知。“如果不麻烦,不知你愿不愿意从头说起?”他温柔地询问。
“唉,你跟老爷长得真像,假如老爷、夫人还在世的话,看见少爷如此出色,必会觉得欣慰;若定柔小姐也还活着,肯定与刚才那名姑娘一样亭亭玉立……”说到一半,察觉自己似乎离题,忠伯尴尬地笑着,“哎呀,人老了就不中用,老是会说些奇怪的话。少爷,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让忠伯一件一件告诉你,包括老爷、夫人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们怎么死的?”
“是被人害死的……”
假如冯大哥真是少爷,那该有多好!如此一来,他们的婚事肯定就没有问题。
“笑得这么开心,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单琵琶经过房外的凉亭,乍见西门凤霄独坐在那里,她的好心情顿时毁了一半。
“你怎么会在这里?”走入凉亭质问,便嗅到酒味,大白天喝酒,真堕落!
“是单老爷邀我过来,你说我能不能来?”语气半是挑衅半是得意。
“来不来随你便,但用不着坐在我房间外头吧?”
“我高兴坐在这儿,不成?”
许是喝了酒的关系,西门凤霄平时寒肃的神情这会儿看起来有几分邪魅,他的眼眸满是一股醺甜的味儿,还有股孩子气,顿时磨去不少令人厌恶的气息,至少这一刻,他看起来不太讨人厌了。
“你是不是醉了?”若是最好,省得她还要花费脑筋与他斗。
“你说呢?”
应是八九不离十。桌面上不过几罐酒瓶而已,还以为他酒量好,看来不过尔尔。
“若醉了,要不要我叫人送你回府休息?”欺负一名喝醉的人,她做不来。
“你送我。”
“少无聊了!要就快滚。”本来还想提醒他别将澡间的事情说出去,看来今天是不可能了。
“单儿,为何你就不能将你对冯定睿的好分给我一点点呢?为何你就这么厌恶找?我可曾得罪过你?”
西门凤霄有没有得罪过自己?实质上并没有,不过不知何故,他就是不得她的缘。
“你有看过哪只猫儿会与鼠快乐玩耍吗?”以此比喻再贴切不过。
“那么……”身形一晃,长臂伸出,立刻把她拥入怀里。“单儿,你是我的小野猫。”
可爱又张牙舞爪的小猫儿,总有一天,他会令她甘愿收起爪子,乖巧温顺地趴在他身上,接受他的宠爱,再也离不开他。
“啊!”她低喊反抗。“你做什么?”
“你迟早会属于我的,忘了那个男人吧,你和他是永远不可能的,只要你姓单,他姓冯,便此生无望。”
最后的话令单琵琶停止挣扎,表情闪着疑惑,“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的姓氏是有什么关连?
西门凤霄不答,反问:“你当真如此在乎他?”
“当然了。我们的姓氏有什么问题?你到底说不说?”
“既然你如此在乎他,那姓氏对你也无关紧要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