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允冬面无表情地问:“多大的锯子?什么危险物品?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把可以锯木头的锯子,满大的,平常家里应该不会用到:危险物品,我不知道,反正外头就写这四个字:箱子内的东西嘛……我没看见哪知道。你觉得呢?”
范允冬不屑的挑挑眉。“等你确认其它两样东西是什么再来问我吧。你到底准备好了没?”
范小雪对弟弟的问题充耳不闻,迳自问:“那什么样的人才会神神秘秘,成天都拉上窗帘的?”
“注重隐私的、想做坏事的、有不可告人秘密的、天生喜欢拉上窗帘的,还有……防止像你这种吃饱了没事干爱乱猜疑去偷窥别人的人。”范允么、的视线直直落在姐姐心虚的脸上。
一语中的。
“我……哪有偷窥。”她再次打死不承认。
“没偷窥怎么知道对方窗帘不开?”
“那是正大光明的看,才相隔十公尺,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见他拉上窗帘。允冬,你想,他会不会真的想做坏事,还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范小雪愈想愈困惑。
原本对冯劲书的印象稍稍转好,但在今天早上看见那只白色纸箱后,又开始动摇,她真的觉得有股难以言喻的怪异之处,就好像明明背后很痒,可是又抓不到,扯着她的感觉神经,让她奇痒无比。
范允冬翻翻白眼。
他二姐平常闲着没事干就爱看侦探小说,大概终于让她有发挥的机会,如果是这样,他也不想泼她冷水,反正必定是她的好奇心在作祟,过一阵子就会不再感兴趣了。
“我不知道那个‘他’是不是想做坏事、是不是有秘密,我只清楚你再不准备好,妈就要冲进来揍人了。”
范小雪这才抬头看着时钟,惊叫道:“六点啦!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好了,你快出去,跟妈说我换件衣服马上就好。”把弟弟推出房门,她一把拉开衣橱赶紧换装。
每趟回来就免不了相亲,刚开始她还不知死活会挣扎一下,之后就再也不反抗,全由母亲主宰,反正只要不点头,至少还没人会逼她嫁人,偶尔的相亲,就当作是孝顺父母。
范小雪拖拖拉拉换上平常根本不穿的洋装,因为不穿,所以才会放在家里。
“对嘛!这样才像个女孩子,多好看。”范母看见女儿走出来,眉开眼笑的。
“你都已经二十八了,再过两年也不能穿这么可爱的衣服。”
范小雪无言撇了一下唇。她从来就不喜欢可爱的衣服,放在家里的那堆衣服全是母亲喜欢的款式。
“妈,我才二十八,别说得我好像很老。”好歹她这张女圭女圭脸也能骗到不少人。
“我二十八的时候,你已经准备要上小学了。”
“是是是。”听见母亲似乎又要话说当年,不想继续“听古”的方式就是乖乖闭上嘴。“不是约六点半吗?再不走就要迟到啰!”
其实她也不是排斥结婚,因为父母十分恩爱,她心底对婚姻是抱持高度期待,不过如果没对象,要她怎么结?
要结婚当然得先找个对象,只是最困难的就是找个好对象。人海茫茫,要找到好对象太难了,就犹如大海捞针那样,还是针对冯劲书的秘密来研究,成功机率会比较高些。
在春光社区的日子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就算有也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难得有件比较值得深究的事情,她绝对要抽丝剥茧,查明真相!
“小雪,你还在蘑菇什么?”范母在楼梯间拉开嗓门大喊。“这次的汤先生可是个博士呢。”
仿佛已经看见第十九次相亲终于成功的画面,范母笑得合不拢嘴。
“来了、来了。”
范小雪懒洋洋地跟在母亲身后,心里暗忖着:老妈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明白她们母女的审美观足足有一个太平洋那么宽的距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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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小雪是个一旦说了就会执行的人。
回到春光社区,立刻探听到冯劲书的上班时间。
这天她准备好跟踪的装备,哪知走到警卫室,李伯伯很“好心”的告诉她冯劲书感冒了,利用探病的理由,正好是个直捣黄龙的好机会。
范小雪冲回家准备几颗又红又大的苹果,打着关心的名号,实则是要进行侦察的工作朝B栋前进。
“咳咳,是谁?”
“冯先生,是我,E栋B座的范小雪。”
“不用介绍那么详细,我认得你的声音。上来吧。”重感冒让冯劲书头痛欲裂,不想到大医院看诊,只好忍耐。
连问也没问就让她直接上楼,难道一点也不怕她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吗?
等踏入屋内,范小雪才发觉是自己想太多了,他的客厅与一般人无异,也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令她有点小失望。
“听李伯伯说你生病了,我特地带苹果来看你。”她的视线左瞟右瞟的,以为冯劲书不会发现。
“咳咳,谢谢你。”他难受得不想管她要做什么了。
在楼下透过对讲机就听见冯劲书的咳嗽声,见了面,才发现他的感冒似乎相当严重。
他平时还挺重视形象,但这会儿他头发没梳理,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满脸倦容,看得出病得很重,令她心里泛起一阵歉疚,她高兴能进入冯劲书的屋子里,却是因为他感冒的缘故,害她乱不好意思。
“你还好吧?”
“死不了人。”
“吃过没?”
“懒得出去买。”他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我煮点稀饭给你吃好吗?”她不谙厨艺,不过最基本的几道救命食谱,还背得滚瓜烂熟。
“厨房在那里,麻烦了。”尽避头痛欲裂,冯劲书依然记得要表现出礼貌。
见他要躺在沙发上,她连忙道:“你回房躺好,等我煮好再端过去给你。”
冯劲书点点头,“我的房间在这边,别走错门啰。”
怎么他的口气听起来像是怀疑她有什么目的?
进了厨房,范小雪先是打量几眼,再打开冰箱,但冰箱内除了饮料之外,没有任何吃过的食物,所有的都是尚未料理的食材。
一般而言,每户人家的冰箱总会有个一、两样吃剩的菜,但冯劲书的冰箱却不是,除了装新鲜的食材之外就没有其它了,里头的味道也很干净,干净的不像是会买很多食材回家自己动手做菜的人该有的。
困惑布满心头,但她也没忘记该做的事情。
范小雪找到米盛水端上瓦斯炉,开火之后就等它熬成稀饭,接着她开始找那把可疑的大锯子!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那么大的锯子究竟会放哪里呢?
一手抱腰,一手扣着下颚,她的视线缓缓瞥往厨房外头,当她很想趁这时间偷偷看一下,右脚才踏上客厅的地板,就听见冯劲书重重的咳嗽声,害她心虚的缩回脚,乖乖待在厨房不敢动。
那几声咳嗽真的咳出她的良心,他生病卧床,她已经很奸诈地利用名目跑进来,还是先把稀饭煮好再说。
很快的,一锅爱心稀饭端到冯劲书面前。
煮给自己吃都没这么丰盛,范小雪有点得意地说;“专门为你煮的。”
“谢谢你。”冯劲书坐起身,明知她是有目的而来,可她一时好心煮稀饭却让他备受感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煮东西给我吃了。”
经他一说,想起他亲人的事情,害得她的愧疚感更增加几分。“快点趁热吃吧,你有没有买药?要不要我帮你买?”
“不用了,我吃饱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