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让你爱上我,一切都值得。燕湖,我的字典里没有‘不战而败’这四个字,除非你结婚……”程又齐顿了一下,换个更强硬的方式。“不,应该说就算你结婚了我也不会放弃,我会让你看见当我认真起来会是多么不顾一切。”
“天气很热,不要靠我这么近。”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男性气味。
程又齐的身体仿佛一堵墙,两只手各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他高大的体型自是带给她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这股压迫感虽不至于令她产生反感,可是已经让她有些呼吸不顺,轻易又能注意到他不凡的魅力。
“可我很喜欢靠近你,我们足足分开十年了……燕湖,我很想你。你呢?你真的把我彻底忘了吗?我不敢奢望你有多喜欢我,但至少……一点点喜欢总有吧?”
低沉,魔魅的嗓音像是大提琴沉稳不失优稚的音质,一个字一个字敲进她在不经意之间开了点缝隙的心扉深处。
“我……”让她都意乱情迷了。
“要不然你不会让我靠你靠得如此近,对吗?”
他环住她,靠着她的耳畔低语,眼神在她的五宫间流转,眉、眼、鼻、唇全是他熟悉的。他向来谋定后动,绝不仓皇行事,做任何事情都按部就班,但一扯上燕湖,心底的希冀便拦也拦不住,他的身体渴望着她。
他的眼睛深邃黝黑,像是在黑暗中熠熠发光的宝石,绚烂又夺目,仿佛能将人的心魄给勾了去,她闭上眼,不敢看;他的嗓音又如同黑丝绒,一圈一圈包围着她,让她想逃也逃不了。
吻,如火焰,一点一点烙印在冷燕湖的脸蛋上,慢慢往下、往下……
不对!虽然他的声音很悦耳、眼神很迷人,但这样是不对的。
不要!不要碰她!
她不要——
冷燕湖突然睁开眼睛,狠狠瞪着程又齐,奋力推开他,喘着气的她紧抓着自己的衣领不放,神色满是惊愕,皱紧的眉眼间仿佛写满了惧怕。
这一刻,程又齐赫然惊觉在她的心底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被推倒在地上的他静静凝视她,许是他再也没有任何动作,冷燕湖的心才慢慢转为平和,神情不再紧绷。
他的视线太灼热,好像想在她身上探出什么来,她随即别开眼闪躲。
“燕湖,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这样。”是他的错,太莽撞了。
她始终揪紧衣领不敢放。
“为什么是我?”真是愚蚕,她怎会认定程又齐没有邪魅的气质,刚刚她差点就栽在他刻意散发的魅力之下,只要他有心,诱惑绝对不是问题。
“为什么不能是你?”他眸底闪着忧伤地反问。“喜欢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言,那是一种感觉,那时候每天每天看着你,也认定自己只是想回报你,之后才恍然大悟发现自己早就喜欢上你,喜欢你并不犯法吧?”他温柔的眼神淡淡地缠绕着她。
喜欢真的只是一种很抽象的感觉,感觉对了就只要顺着感觉走就不会错了,想太多反而成了一道阻碍。
他只会顺心而为,喜欢就喜欢,还要找什么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就太矫情。想亲吻她、想了解她,想成为她心底的唯一,这样就够了。
“你真的只是在浪费时间。”她满心慌乱。
程又齐但笑不语。
在他的住视下,她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慌,狼狈地离开。
喜欢一个人当然没错,只是……他根本不该喜欢上她。
她也不该回应。
望着紧闭的房门,好似也代表冷燕湖的心将他锁在外头,真不是个好现象,都怪他太急躁才会让事情产生变化,只是他更担心的是冷燕湖的眼神……那种敌意就好像是怕他真的会对她乱来一样地防备着。
难道——他有表现得很禽兽?!
应该没有吧……
累积十年的能量一次爆发果然太惊人。
唉,看来他的脚步得慢下来不能太操之过急,免得把她吓得逃走。
门突然被推开,然后探出一颗小头,紧接着那小小的身子就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是安安。
“你在做什么?”
“学毛毛虫。”安安说完继续盯着他。
“毛毛虫,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叔叔,你喜欢姨?”
“是啊。”程又齐来到门边,低头忍住笑,这小家伙真的太可爱了。“你要帮我?”
安安摇摇头,“我也不晓得怎么帮忙,不过我知道要怎么对付姨。”小小的脸蛋上有着得意的笑容。
“说来听听。”
“外婆说除了照相之外,姨的耐性很糟糕,外婆说做人要有耐性,耐性愈多愈容易成功,所以我都跟姨比耐性,如果她不带我出去玩,我就—直跟着她,从房间跟到厕所,再从厕所跟到厨房,跟到她答应为止,结果每次都是我赢。”想到辉煌的战果,小家伙笑得可开心了。
虽说这是小孩子对付大人的招数,但也未尝不可用,反正他的耐性本来就很足够,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个几年。
“安安,谢谢你的建议。如果我能把你的姨娶回家,叔叔答应你,一定会送你很棒的礼物。”
“好,打勾勾,叔叔,你要加油喔!”
不是为了姨的幸福,是为了自己的礼物。
冷燕湖永远都不知道第二个出卖自己的竟是她疼爱有加的小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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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工夫,程又齐就成功地让原本对她忠心耿耿的一票工作人员倒戈,现在短短三天又让她全家上上下下,甚至连那个她最疼爱的小安安也整天把程又齐挂在嘴上,好像他才是他叔叔,她根本不是他阿姨,只是位客人。
不得不佩服程又齐在人际关系这方面实在高招,跟她父亲能够讨论政治两个小时也不会累,和她伟大的母亲可以一块研究煮菜的绝活,妹妹燕霓也喜欢听他分析艺术,而安安……唉,就更别提了,这小家伙真是现实鬼,马上将她这个阿姨给冷冻处置。
愈想愈辛酸。
那天逃回房里,冷燕湖叮咛自己绝不可再受他影响。
这三天,看见程又齐或是听见他的声音,她便有多远闪多远,才造成此刻屋内热闹,她一个人待在外头冷冷清清,只有几只蚊子陪伴她的凄惨局面,真是后晦引狼入室。
然而,当她静心思考的时候,才发现直到现在,能毫无芥蒂接近她的男人似乎只有程又齐。
大学的时候,她交过两个男朋友,最快分手的时间是半天,只因对方居然在她点头答应交往后就猴急地想亲吻她,结果当然可想而知,除了分手以外,那家伙还让她赏了一记过肩摔当作永远难忘的分手礼。
第二个男朋友还好,平淡交往一个月后,在某一晚的花前月下,她被迫陪他在公园散步喂蚊子,他却突然靠近想亲吻她时,同样惨遭拒绝;原以为已能接受这个男朋友,只是当对方的睑慢慢靠近时,一股嫌恶油然而生,下场自然又是分手一途。
两个男人,都还没带回家给父母看就已经出局。
然而,被程又齐拥抱的时候她并不会感到紧张难受,不会想揍人,被他亲吻的感觉,也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那天反应会那么激烈是因为太突然才吓到她,其实她一点也不讨厌他的脸、他的气息、他的身体,甚至是他的吻。
或许、或许……
“怎么不进去?”身后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有你一个人不就够了。”她没好气道,带了点嫉妒。
“吃醋啦?”那一天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僵,他也就刻意避开不谈。“我毕竟是客人,你家人当然会热情招待我,要不然我留在这里,换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