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你有没有过那种第一眼就爱上、就认定的感觉呢?”她对盛尧东就是这种感觉,而且非常强烈,那感觉是谁都无法取代。
“没有,一见钟情是很蠢的事情。”
“我就是对他一见钟情。”
“现在的爱情太假象,变得只是附加品,有爱不再伟大,爱可以随时做,情可以随时扔,早就没有忠贞不二的爱情了。”小爱一副过来人姿态的说着她对爱情的看法。
“我相信仍有单纯的爱情。”元妙欣坚信自己的理念是对的。
“小妹妹,你好可怜,被洗脑了都不自知。”小爱模模她的头,同情她的单纯,哀悼她的愚蠢。“别傻儍一古脑地把自己的一切放在对方身上,要是哪天你发现他其实没有很喜欢你的话,你该怎么办?”
“我会离开,既然他不爱我的话,我会离开让我们都好过。”她才不会自杀或是拿王水到处伤及无辜,那太蠢了。
一旦爱上了,她就如同飞蛾扑火,会完全奉献自己,但假使发现了爱情有瑕疵,那么她宁为玉碎——这就是她的爱情,直来直往,轰轰烈烈。
唉进门的盛尧东,刚好听到她的最后一段话。
听见开门声音,元妙欣转过头,看见是他,立刻露出微笑。
“你来啦!我帮你介绍一下。店长,这位是我的男朋友盛尧东。尧东,她是我的同事小爱。”
元妙欣的男人曝光了,小爱上下打量着他。长得很帅,很斯文,眼神诚恳,态度相当大方,嗯,整体上还不错,她给七十五分。
盛尧东也终于见到一直被元妙欣挂在嘴上说对她很照顾的店长。店长身材高大,外型俊挺,笑容温柔有礼,绝对是许多女人追逐的目标,以同为男人的眼光来评论,店长是上上之选,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轻轻颔首算是打招呼。
“妙欣,好好玩。”店长温和一笑。
“别玩过火,明天记得要来上班啊!”挥挥手,小爱慎重交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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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型,天蝎座,生日十一月七日,喜欢黑色,排行老大,还有一个整天居无定所的弟弟,兴趣是工作,专长是赚钱……”看着纸上简略的答案,元妙欣抬起头望着坐在对面喝咖啡的盛尧东,觉得他的自我介绍有够敷衍。
“除了工作赚钱,你难道没有别的嗜好?”
“有,开会。”
真的无言以对了。她叹口气地把一张纸推到盛尧东面前。“感谢你抽空回答。这一张是我私人档案,只有你可以看喔。”
等他开口问,还不如自己主动点比较有希望。他花了不过五分钟时间回答完所有的问题,她却是犹如写作文一般,洋洋洒洒用了一千两百字来介绍自己,堪称感情充沛、条理分明。
“0型,金牛座……”
“停停停,麻烦你回家再看好吗?在公共场合念出来我会害羞。”她迅速把自己的档案一摺两摺,塞到盛尧东的口袋内。
“你念我的就不怕我害羞?”
“问题是你根本没写什么啊。”就连用三百个字来介绍他自己的小自传,他也只写了两个字——同上,一点诚意也没有。
“我的人生本来就无趣,工作是我的重心。”他是长子又是长孙,肩上的压力从来没有减轻过,加上众人对他的期待过甚,时时提醒他不可犯错,要不然一年一次的股东大会上,他就得等着被各路人马的炮火猛轰。
他也不是自愿当董事长,谁教握有最大股份的爷爷指明非他不可,老人家都这么说了,他只得乖乖听话,孝顺可是他仅剩下的优点,不好好发挥会遭天谴。
这样也就罢了,但每次招募新人的时候,那些亲朋好友就会一个一个出现在他面前,一下子要安插感情好到胜过手足的死党,一下子又要安插某某某的侄女,最扯的是连他的秘书也妄想动,怎么就没人来打他董事长位子的主意呢?
攘外还要安内,让他疲于奔命,一点也不得清闲。
“要不要请个长假休息一下呢?”他不累,她都替他觉得累了。
“要是我真请了,会乱的。”乱的不是公司,而是那一票亲戚。
说来也挺微妙的,他的存在很碍眼,但又不得不存在,毕竟他是如今可以维持平衡局面的人,让既得利益者继续高枕无忧。
元妙欣狐疑地问:“你有这么厉害吗?公司非你不可?”
“你这样问很伤你男朋友的自尊心。”关于自己的职位,他不是想隐瞒,只是觉得没说出来,他们在相处上也没问题,所以就没打算说。
她顿了顿,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清楚你有责任感,但会不会就是因为你太有责任感,其他人依赖你习惯了,什么责任都丢给你,所以才会放不下?我以前也上过班,老鸟最爱欺负菜鸟,什么工作都会丢给我,看我年轻以为我好欺负,我却傻傻的以为是被器重,每天加班加到十一点,结果我做得半死,领功劳的却是别人。
“正所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也让我想通一个道理,那就是并非所有的事情都非你不可,别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可以发挥极限但不要无限扩充,就连电脑扩充都有上限,何况是不能换零件的人呢?
“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如同前天我跟小爱两个人,撇下店长去挑战我们吃辣的极限,结果后来证明我们只有到中辣的程度而已,由此可见,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厉害。”
很妙的比喻,很透彻的一席话。
他和弟弟国小毕业就被送到美国念书,母亲因为舍不得离开父亲,所以没有陪他们兄弟到美国,他是哥哥,必须照顾弟弟,养成了他事事一肩扛起,后来弟弟成了摄影师,成天跑得不见踪影,退休的父母也只会游山玩水不问世事,所以爷爷才会把公司的重责大任交给他,正因为从小习惯扛起责任,对于接下“康硕”,他也没有太大意见,一晃眼也三年过去了。
“康硕”的员工福利超棒,可是他身为董事长,却连个年假也没有,想起来也挺辛酸的。
或许真的是他太负责任了吧,累积三年最少也有二十一天的年假,真的可以考虑一下,这是国家赋予他的权利,放弃太可惜了。
“如果我请假,想去哪玩?”盛尧东开始认真考虑行使自己的权利。
“去哪儿玩……出国吗?可是出国有点花钱,我们去住民宿好不好?小爱的亲戚就在花莲开民宿,我很喜欢花莲。”
“想出国也没问题,钱的事情不必在意。”
“赚钱很辛苦,还是省一点好。”
记得她说过想买房子所以要存钱,不过他只听她提过女乃女乃,那她的父母呢?
“妙欣,你没跟家人住?”
“没有。”她低下头。
“不方便谈起他们?”明知她想闪躲这个话题,他还是问出口。
“也不是不方便,只是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我只有跟店长说过而已,不太想说。”
盛尧东皱了眉头,不高兴她居然不让他这个正牌男友得知她的私事。“为什么不能跟我说?”他最想问的是为什么跟店长说?
“有点丢脸吧。”她外表大剌剌,似是什么都不在意,但对于自己的家庭状况,其实她一直很自卑。
“跟店长说就不丢脸?”
“对啊,因为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样。店长在“福安养护中心”当义工,我去看女乃女乃的时候认识他的,也是他给了我这个很棒的工作。”如果不是在樱桃花店上班,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认识尧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