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开他,重新拿回话筒,齐妃舫试着下去盯着于薄海那双炽人、控诉她的幽黑眸子。
“妈,我在这里,用不着吼得那么大声,小心倒嗓。那个男人真的不是我的男朋友,只是暂住的普通朋友。你也知道你女儿是什么个性,怎么会有男人愿意跟我在一块呢?对了,找我做什么?”
“那就好。明晚六点准时在严府前出现,知道吗?”
“是。”
币上电话,房里只剩下她一人。
当自己第二次强调于薄海是普通朋友时,眼角的余光就注意到他默默离开房间了。
她肯定刚刚那番解释一定伤了他。
穿好衣物,步出房门,便瞧见他一个人站在阳台,倚着栏杆,背影有些孤寂。
齐妃舫上前也靠着栏杆,视线远眺。
足足立了五分多钟,她再也忍不住,一个转身将于薄海的身体扳向自己。
“我明白再怎么解释也无法弥补刚刚的错,但我仍然要解释——我妈她有时候会把我的事情告诉我父亲,而他是个只考虑利益的人,以前年轻,他不太管我,现在要是让他知道我有喜欢的人,肯定会从中破坏,因为在他的信念里,儿女的终身大事是用来助长他的势力的。”一口气解释完毕,齐妃舫忽然觉得心上的担子好象更轻了点。
于薄海定定地望着她。
大掌抚上她柔软的脸,“你……在为我着想吗?”
齐妃舫扁了嘴,双颊上的红潮慢慢浮现,“废话!”
“刚刚说“喜欢的人”,不是“男朋友”这是不是证明你有点喜欢我了?”他可没漏掉她的一时失言
霎时,齐妃舫的脸蛋更加红艳,她又羞又怒地想推开他,“谁……谁说的?”
于薄海的手换了位置,揽住她的腰,加重力道不让她离开自己,“妃舫,不是只有女人会不安,男人也会的。”语带深情,浓浓的情意几乎淹没了她。
是了,谁说任性是女人的权力,不安是女人的天性?该说是每个陷入恋爱中的男女都会不安,都想任性。
垂下眼、低了头,齐妃舫额头贴上于薄海的胸膛。
“我只想保护我喜欢的人。”
她豁出去了,爱就爱了!
虽没有正面承认,于薄海却也接受了,手臂一收,两人紧紧依着对方。
慢慢地,总有一天,妃舫会当面承认对自己的感情的。
“社区报告!社区报告——”社区内的数个扩音器同时有了音量。
两人无视于“社区报告”,专心地享受两人世界。
扩音器停了数秒,接着又开始播送,“A座八楼的齐小姐,请播点空,听听社区报告好吗?”
照理说,播送台的位首是看不见屋内状况的,除非那位A座八楼的齐小姐刚巧在阳台上,于是待在社区内的婆婆妈妈们统统开了窗,探出头来,一见到齐妃舫与男朋友相拥在阳台上,个个眼带笑意地回想她们当年的美好时光。
竟还有人吹着口哨助兴。
羞得齐妃舫立刻钻入于薄海的怀里,“都是你啦!还不赶快进去?”
她的名声大概已荡然无存了。
于薄海热情地朝社区内招个手,满心欢喜地拥着心爱的女人走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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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府的固定家庭聚会,明着说每半年一次,但其实也是要看严家大家长有无闲空,才能接见他的亲人。
小时候,齐妃舫跟着母亲来过几次,在受到无尽的冷嘲热讽后,一般小孩子会哭着说下次再也不来,但她齐妃舫非池中物,人家愈是想欺负她,她骨子愈是硬,半分也受不了。
所以打她有自己的主见之后,每年最期待的就是家庭聚会,不挫挫那些同样跟她一样背景的兄弟姐妹的锐气,她便一年都难以快乐。
严高朋——是某位政府官员的机要秘书。
他的地位不可动摇,所以新闻界已在猜测,这位政府官员大概明年便会将自己的秘书推出来竟选立委,以更确保他自己的江山。
在处理公事上,严高朋能力肯定一流,当然了,连他的私生活也是掌握在他的手心之上,跑不了分寸。
严高朋前后共娶了三个老婆,在大老婆去世、二老婆与他离婚后,现在主掌严府内大小事宜的是三老婆蒋云,而她母亲齐若凤则是他的万年情妇,资历都比二老婆还大,所以三老婆与自己的母亲是相敬如宾。
严高朋一共有多少孩子,她就懒得去算了,反正她也记不住,总之,她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就是。
进入严府,照例蒋云要来迎接齐若凤,一块去偏厅聊聊。
齐妃舫则前往主厅去找她的手足们。
她一席黑色露背连身裙,脸上的淡妆没有折损衣服的艳丽,反倒更增添不少清纯的味道。
当跨入主厅那一瞬,她见到几个陌生男人,光瞧偎在他们身边的正是严家那几个千金小姐,便不难猜出那些男人是何等身分。
眼微眯地扫过众人,她依例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等候人上门讨教。
不过她深信今晚想当淑女的千金小姐应该不会主动挑超战火,倒是那些孤家寡人的千金少爷会来踢馆吧!
因为他们认为她这个情妇所生的孩子,根本没资格踏入严家大门。
“我说是谁来了,原来是个交际花哪!”
没让她有喝口茶润喉的时间,印象中大概、或许是二老婆所生的兄长对他开炮了。
真是没家教,在外人面前用辞如此不雅,是恨不得全天下都得知严家有个私生女吗?
齐妃舫媚眼一笑,“是吗?刚刚蒋姨还赞我将这件衣服的特色全衬出来了呢!”
除了严高朋,蒋云是严府内第三个有说话地位的人,第二个是大老婆所生的长子严似潮。
“怕是我妈看错了。”鼓着腮帮子的女孩瞪着她。
我妈?齐妃舫眼珠稍稍往左一偏,这个妹妹肯定是蒋云的女儿。
她托着香腮,一脸疑惑,“不会吧?蒋姨还那么年轻,应该没有老花才对。”
蒋姨对她们母女不错,照理她也会对她的女儿好点,只是处在这叛逆年纪的少女讲活都爱挟棍带刺的,她只得回敬一下。
“你——”气不过有人损自己的母亲,少女本想臭骂她一顿,却让由楼上走下来的男人喊住。
“家庭聚会可以让你们这样吵的吗?”严似潮简短一句话让所有人噤声不语。
严似潮走在前,她的妹妹严似絮在后。
严似絮一身黑色套装下楼,浅笑地拉着齐妃舫到庭院去。
“好久不见了,大姐。”严似潮与严似絮都是大老婆所生,对她一直很照顾,所以在这个家里,她唯一承认的手足是他们俩。
“是好久不见了,愈来愈漂亮啰!”严似絮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
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赞美自己?齐妃舫可不敢当。
“拜托,大姐,跟你一比,我就被比到太平洋去了。”
“没看见刚刚那些男人的眼神吗?他们是恨不得挽在自己手上的人换成是你。”
“你知道我讨厌那些富家公子哥。”
严似絮眼神一黯,神情带抹苦涩,“总有一天你也是会遇上的。”
察觉严似絮神情有些古怪,齐妃舫关心地问:“姐,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严似絮抿唇,尔后又一叹,“生在严家的女人,是很可怜的。”
“我才不会任他摆布。”她们都清楚是谁在操控一切。
“想想凤姨吧!”
“那这样说,大姐,你更应该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严家啊!”
“妃舫,不是每件事看起来都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