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若水也挺意外凛冽居然没有吭声地离去,她转头看着那扇阖起的门,开始懊恼自己一时任性而伤了他。
不过她没有自责太久,床上的曲晸扬突然翻了翻身,“水儿……”
“水儿在这儿。”曲若水赶紧握住曲晸扬的手,“哥你现在觉得怎样?”
惨白的脸露出个勉强的笑。“放心,姓凛的和姓卫的还没死,我不会先死的。”
见曲晸扬猛力咳了几声,曲若水赶紧轻拍他的背,“哥哥,你多休息一会吧。”
“水儿……”曲晸扬抬起手,轻刮曲若水粉女敕的脸,“痛吗?”
曲若水知道他指的是方才在“降鹰厅”他气得挥她一掌的事。“不痛,哥哥你先休……”
“你真的怀了凛冽的孩子?”曲晸扬不让她转移话题。
怕曲晸扬会一时激动而更伤元神,曲若水执意要曲晸扬躺下。“哥哥,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吧,我……”
“若水!”听见曲晸扬喊自己的名字,曲若水也知道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你知道我很担心你吗?虽然司徒他很帮忙我,说些你在凛冽这的一些情况,但我没想到司徒居然瞒着我你怀孕的事情。我还以为我和司徒是好友呢,但是……”
“哥你也不能怪小王爷啊。”曲若水轻柔地打断曲晸扬的话。“他和冽是这么好的朋友,不管他怎么做都是两难啊。”
“说的好啊水儿妹妹。”司徒冀不知道何时进来,嘻皮笑脸地看着曲氏兄妹。“你这么善解人意,就来当我的王妃吧,你觉得如何?”
曲若水脸色一白。“水儿不过只是一介贫民,实在不敢高攀……”
“千万别这么说啊!”司徒冀狭长的眼似乎在算计着什么。“身分不重要,品德才是我所重视的;虽然没什么美貌,但小王就是喜欢你不卑不亢的样子。”
没料到司徒冀会突然这样说,曲若水也张口结舌了。“但是……”
曲晸扬似乎早知道司徒冀会有此一说,他也加入游说的行列。“对啊,水儿,司徒人也不错,你嫁给他也好,这样凛冽就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动你,我也可以安心啊。”
“哥,你在说什么啊?”曲若水恼红了小脸,“我……”
“真不好意思打断你们聊天的好兴致。”凛冽幽冷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你们忘了水儿目前怀了我的孩子,而且曲家欠我的,还没还完呢。”
“你到底想怎样?”曲晸扬瞪着凛冽。
“不想怎样。”凛冽信步靠近那三人。“我只是想要回我的东西而已。”
“你的东西?”曲晸扬不懂他的意思。“我曲家有什么东西是你的?”
“水儿不就是?”凛冽扯出个笑,“把水儿留下,我跟曲家的恩怨可以一笔勾消。”
曲晸扬冷哼一声。“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
“要水儿跟你走,可以。”凛冽盯着垂首的曲若水,“一万两白银,水儿可以跟你走。”在三人惊讶地抬头看他时,凛冽又下了个但书。“但这笔钱必须是从『曲家』手中交出。除了曲家的人以外,谁都不可以帮忙。”
“你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吗?”司徒冀就知道凛冽没这么好心。“曲家现在只剩下这么几只流浪的小猫,你还………”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曲若水要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曲府那么多人,他们都哪去了?”难道,又是凛冽?
“他们都回乡养老去了。”曲晸扬快司徒冀一步地月兑口而出。事情已经够糟了,他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
“是啊,所有的人都离开曲府了,曲姑娘你别乱想。”一下就猜到曲晸扬的用心,司徒冀也将曲家仆人全被卫子尘杀光的实情隐瞒下来。
发觉那两人闪烁的眼神不太对劲,曲若水转头问一言不发的凛冽。“真的是这样吗?”
见凛冽没有回应,曲若水有些着急地唤了唤他。“冽?”曲若水好怕听到凛冽说出不同的答案,这样她真的没办法再继续爱这样一个冷血的男人。
对着那双清澈似水的眼,凛冽缓缓地闭上眼眸。
“你的确是想多了。”爹、娘,请原谅孩儿这一回吧。他实在不想再见到曲若水伤心欲绝的模样……
“就说嘛,水儿你实在太不信任我了。”曲晸扬不知道凛冽为什么也没吐实,但他真的松了一口气,也很感谢凛冽的“配合”。
一抹精光闪过曲晸扬的脑袋。他来回看看凛冽和曲若水。或许……这小子真的对水儿动心了也说不定呢……
***
因为凛冽坚持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曲晸扬没有太多筹码可以和凛冽谈判,只好有些遗憾地离去。
方一回到司徒王府,下人便立刻要司徒冀去见司徒王爷。
“爹,您找我?”司徒冀站在书房外,必恭必敬地隔着门轻喊。
“嗯,进来。”顺着司徒萧懒懒的声音,司徒冀走进房间。“把门带上。”司徒萧噙着幽冷的笑,“曲姑娘你带回了吗?”
“凛他不肯放人。”司徒冀小心地斟酌字眼。
“不肯放人?”司徒萧翘起二郎腿,若不是顶着王爷的头衔,还真像个活月兑月兑的土匪头子。“凛冽那小子查到当年的实情了吗?”
“没有,凛他完全没想到爹您这一层。”
“很好!你办事很仔细。”司徒萧眯起冷峻的眼,那藏不住的贪婪杀机正在他眼中跳跃着。“继续给我盯着,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给我杀了他!”
“爹……”司徒冀一为难地看着司徒萧。“当年您已经犯了个大错,为什么还要……”
一个猛烈的巴掌打歪了司徒冀的俊脸。“若当年不是你阿爹我,你以为你还可以这么稳坐你小王爷的位子吗?”司徒萧毫不在乎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司徒冀。
“我从没说要稳坐小王爷的位子啊!”司徒冀难得地反驳。“以前的生活不好吗?虽然不是荣华富贵,但也不至於贫困潦倒,为什么……”司徒冀伤心地看着被利益薰透心灵的司徒萧,“爹,您该停手了吧?凛冽不是笨蛋,他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完全没发现半点怪异?收手吧,爹。再这样下去的话,我担心……”
“你给我住嘴!”司徒萧随手就扔出个古董花瓶。破碎的声音让人心惊,更让司徒冀灰心。“我要你做什么,你就给我作!你的命是我给的,我叫你死,你就得死!”
“现在我要你想个法子把曲家小丫头给我弄进门。”司徒萧瞪着被碎片划伤脸的司徒冀,老而更显残酷的脸咧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然后,给我作掉曲家和凛府的几个余孽。”
第八章
凛冽看着密探的回报,闪动的火焰照不清他的表情。
从司徒冀插手他报复曲家之后,心细如发的凛冽立即调派线人潜入司徒王府,观察司徒家的一举一动。
苞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动静,凛冽还以为只是自己多心。总算老天有眼,真正的老狐狸终於露出马脚,被他找出,原来六年前的家变主使者正是目前在朝廷中最呼风唤雨的人——司徒萧。
难怪啊,司徒萧可以从无人知无人晓的没落王孙贵族,一两年之间成为朝廷最有影响力的司徒王爷。原来支撑司徒萧重振家业的,正是他凛冽家富可敌国的万贯家财。
也真难为司徒冀了。这种人渣居然是他爹,还得冒着被拆穿的危险相他交往。
哼!要作掉曲、凛两家的余孽?
凛冽的白牙在烛火下漾起一阵森然感。他慢慢作他的王爷梦吧!
清脆的敲门声没被他忽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