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说不过卫子尘,更打不过卫子尘,更何况她有更重要的东西得保护,曲若水只是咬着唇,继续方才未完的工作。
“怎么不说话啊?”卫子尘轻松地拿走斧头,“我在问你话,你听见没?”
一双墨绿色的眼直勾勾地瞪着曲若水,曲若水忆起和凛冽上回被攻击的事件,她忍不住惊呼出声。“是你!”
扬起嘴角,卫子尘洋洋得意地承认,“只有你这个小傻瓜才会以为自己真的被追杀。你什么身分?谁会无聊到来暗杀你。哼!这烂计谋亏凛想的出来。”
“是冽的意思?”曲若水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已经不会再对凛冽的事情有感觉,但……直到现在感受那股痛楚钻人心房,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不去想,不代表她已经忘了凛冽的温柔、凛冽的亲吻……即使那些都只是为了铺之后报复的路,但她就是会忍不住一再地回想,一再地痛苦……
“是啊,他说这招才够打动你的心。”看见曲若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卫子尘的笑就越来越开怀。“他还怪我当时出手太重了呢!啧啧,不重的话,又怎么能引发出你的真心呢?”
卫子尘恶意的话,让曲若水差点窒息。她用力的捏着自己的手臂,让自己保持清醒。“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想,我们曲家没有欠过你什么,为什么你要……”曲若水的话,让卫子尘的表情一凝。
“因为我们卫家是凛家的仆,一生一世,甚至是子子孙孙,卫家都会为凛府卖命。”
“原来如此。”曲若水不是没瞧见卫子尘的烦躁,但她不是凛冽,不会死抓着别人的痛处攻击。即使……那是击倒对方最快的方式。
曲若水并没有把握自己猜的准不准,但她还是得孤注一掷。“卫爷爷以前跟我提到过他有个儿子。”看见卫子尘不自在的神情,曲若水的心慢慢地安下。“卫爷爷说,他很想念他的儿子,可是长年待在曲府,很少回去看看,因此卫爷爷和他儿子之间总有隔阂。爷爷也说,他儿子对他似乎有点误解,虽然……”
“你说够了没?”卫子尘甩开斧头,锋刀的那端旋风似地插入曲若水身旁的大树。“我跟老头的事情,不需要你在这多嘴!”
“因为卫爷爷的关系,你才这么讨厌我的吗?”曲若水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
“讨厌你又如何?”卫子尘愤怒地瞪着曲若水。“你能体会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在半夜里发着高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景吗?你能想像两三年才可以见到自己父亲一面,然而父亲口中永远挂着别人的名字那种悲哀吗?甚至临死之际,惦念的还是别人家的小孩,最讽刺的,那孩子竟是杀害自己主子的贼人的孩子!”卫子尘蓦然住口。
他最恨、最恨别人偷窥他的心事!“你他妈个贱人!”他一把将曲若水推倒在地,冷哼一声。“我告诉你,你套出我这些话,不代表能解决任何问题,我依然恨你,依然会跟着凛一起折磨你致死,你就慢慢的去得意吧你!”
卫子尘走的狼狈,但曲若水没有心情去想其他。
“痛……”曲若水拼命地喘息,却没办法让月复部的疼痛减缓。
斗大的汗珠滑落曲若水发青的脸。癸水已经两个月没有来了,曲若水多少明白个中道理。湿润的感觉悄悄地在她裙下渗透,惊慌的曲若水勉强爬起,想尽办法要走到前院找人帮忙。
像是流失掉什么的感觉让曲若水眩然。
路过的佣人看见摇摇晃晃的曲若水,还有一地细细的血迹,忍不住尖叫起来。
千万不要啊……倒下的曲若水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肚子。孩子……我的孩子……
第七章
听到有人回报曲若水昏倒的事情,凛冽不知为何心中一惊,连忙赶到佣人房去。
当他看到一脸惨白躺在床上的曲若水,不由得怒从中来。“大夫呢?怎么没人去请大夫过来?”
“因为……没有您的命令,小的不敢自作主张啊!”可不是吗?现在大家都知道曲若水是凛冽的眼中钉,怎么还敢擅自帮她找大夫,即使是这样人命关天的事情。
“该死的。”凛冽沉下脸。他打横抱起曲若水,小心翼翼地走出佣人房。“快去请杨大夫到『吊月楼』。”
杨大夫把过脉,凛冽急问:“怎样?”
看见杨大夫一脸为难,凛冽心中一慌。“她怎么了?”
“这……”杨大夫还在想该不该说。
凛冽皱起眉,“有话您请直说无妨。”
“这位姑娘身孕已有三个多月,差一点就流产了。不如凛爷您请个人到小的那儿抓点药材回来给这位小泵娘补补身体,顺便安安她月复中的胎儿。”
“身孕?”凛冽像是被人打了一举似地看着杨大夫:“你没骗我?”
“小的跟这位小姐非亲非故,又何必骗凛爷您呢?”
随便叫个人跟杨大夫回药铺后,凛冽坐在床沿看着曲若水发呆。
看着她无血色的容颜,凛冽一时之间依然无法相信杨大夫刚说的话。
三个月多的身孕……凛冽不需要思考,便知道她月复中的孩子一定是自己的。
一阵莫名的喜悦和骄傲袭上凛冽的心头。
但一想到曲若水和自己敌对的身分,那份欣喜却又马上降温不少。但是……为什么是她呢?为什么会是她怀了自己的孩子?
曲若水悠悠醒转,没有开口唤凛冽。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坐在床边一会欢喜、一会又皱眉的凛冽。少了戾气,凛冽看起来更是俊俏了。
靶觉到注目的视线,凛冽对上那双清澈、又显疲惫的眼,他不禁有些尴尬。
“看着我又不叫我作什么?”转身倒杯水,凛冽扶起曲若水啜下。
“很久没看见你了,所以想趁此多看一些。”明知凛冽会对她这番话作出什么样残忍的回应,但是曲若水还是照着心里的想法说出口。
凛冽为她突然的笑靥而闪神,一丝不忍之情悄然涌上。他轻咳一声,好化解他自己的不自在。“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曲若水抚着肚子,焦急地看着凛冽。“我是不是真的失掉这个孩子了?”
凛冽抿着嘴,没有答腔。
“孩子……我的孩子……”曲若水难过地曲起脚,靠着自己的肚子轻语:“没想到,我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孩子,你跟错人了,对不起……我……”
凛冽感到莫名的一阵心绞。他恶着声音问:“谁说你孩子流掉了?”
睁着大眼,曲若水愕然。
“你有孩子,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凛冽忍不住越说越大声:“你差点就让我差点见不到这孩子,你知道吗?”
“你是说……孩子还在?”
凛冽故意曲解她的话。“怎么?你不开心吗?难道你希望……”
“别再说!”曲若水一急,捂住他的嘴。当她发现自己作出踰矩的动作,她连忙要缩回手。
凛冽快一步地握住。两个人同时愣住,凛冽像是突然清醒般又猛然放开曲若水的柔荑。
正当曲若水对他的反应感到失落,凛冽仓皇起身,丢下一句:“你在这好好休息。”转身离去。
曲若水这才感觉到肚子还有些疼痛。她将膝盖曲起,尽量靠近自己的月复部。“孩儿,你有听见娘在叫你吗?”她露出一个美丽的笑。“谢谢你没有遗弃娘。娘没有能力帮你留住爹,娘很抱歉……但是娘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成长下去,然后陪着娘,好吗?”
窗外一翦寒梅悄悄地绽放,阵阵香味悄悄地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