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会和徐士哲相遇,都是飞雪一手安排的吗?想到这里,她几乎不知道要感谢上天,还是要埋怨飞雪了。
经过守卫室,她看见徐士哲摇下车窗,微微朝车外的警卫颔首便开过大门,可见他确是常来的,那么先前她在地板上发现的烟灰,可能就是徐士哲留下来的喽?可和他在一起一个早上,却没见过他抽烟,难道他从飞雪那儿知道,她对烟味极端过敏?
连这么样的小细节他都蕴藉着她吗?
“阿哲……”她忍不住的喊。
“什么?”他回过头来,脸上满是笑意。“喜欢这里吗?”
“飞雪带我来过这里。我想我知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是吗?那她有没有说过,我在这里的产业不止只有一处?”他继续将车往前开。“你发现了吗?刚才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以为一辈子也不能从你口中听到我的名字。”
“可我在心里喊过你亿万遍了。”她低垂眼睫,在心中续了一句,嘴里却说:“你不喜欢吗?那我以后不叫了。”还是这么别扭,她又懊恼自己的倔了。
“怎么会不喜欢?”徐士哲微眯着眼。“只是我以为你会在晚上时才叫出口。”
“为什么晚上才会叫出口?”等她看见徐士哲停下车,一径的咧着嘴角笑时,她才忽然联想起他话中有话的涵意,她再度满脸通红,忍不住左手握拳朝他的胸膛一敲,而徐士哲却放开扶在方向盘的左手,准确的攫住她的拳头,将她的拳头紧紧贴在他自己的胸口。
“感觉我的心跳。”
纺雾顺势把头贴近他的胸膛,一方面遮遮羞红的脸,一方面也对自己的别扭表示歉意;她不经意将左手往下移,将脸颊紧贴着他的心跳处倾听。
“你听见什么?”她听见他的话中夹杂一阵叹息和……长长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原本还算平静的心跳却急速的怦怦作响起来。正当她还在觉得奇怪时,徐士哲拉高了她的左手。“小姐,你要害死我了。”
“啊!”原来、原来她的手正触着他的灼热的中心……她把双手往脸上一捂,倾身倒回自己的椅座上,满脸通红的狂笑起来。噢!她突竟是怎么啦?她竟是有意、无意的在撩拨他?还是在挑战他耐力的极限啊?
“我们在这里下车吧,如果我不一路跑到今夜要住的地方去耗耗精力的话,你会让我要不够的。”他问哼着,自己先开门下车。“你这个小邪恶。”
“车子怎么办?”她紧跟着开门下车。
“阿妨他们看见,会来开走的。”徐士哲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阿芳他们是谁?”纺雾跟着边跑边大喊。
“晚上你就会看见他们。”
“我为什么要看见他们?你别跑那么快嘛!”
“那我不跑了。”话还没说完哪,徐士哲快速的一转身停下脚步来,朝纺雾长长的伸出双手,正正的接住她奔过来的身体和急速的冲动。
“小心!”纺雾惊叫一声,试着侧过身体减少撞到徐士哲的冲力,他却不闪不避的抱住她,然后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他顺势躺,并把她拉倒在一起。
“我撞痛你了吗?”纺雾着急的直起身来,双手压按着他的四肢关节,紧张的不仅心在抽痛,连胃也一并痛起来。她喃喃地念着:“你为什么要突然转身停下来呢?你干嘛偏偏就站在人家来不及控制的距离里。你怎么了吗?你到底怎么了?”
“你太瘦了。”隔了半晌,徐士哲好整以暇的说。
想不到自己一阵担心,竟换来他一句不相干的话。纺雾一时不辨自己心里的滋味,泪成串的涌出来了。
“怎么哭了呢?”
“你不管我的担心。”她张着泪蒙蒙的双眼说。
“只是逗逗你的,我没有那么脆弱,我知道你打过篮球,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力道;再说,你不会伤了我,我相信你。”
“可是意外常常就是在太自信的时候发生的,如果我真的撞伤你了怎么办?我又不会开车,这里离大门又那么远,你叫我怎么办?”她的泪仍是一个劲的掉。“你总是害我哭,我快要变成第N个林黛玉了。”
“所以,我才说你太瘦了。”他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
“你是就存心来试我的体重的?”她仰起头,拧着眉头凄凄的看着徐士哲。
“你不高兴了?”
“岂止不高兴,恨不得一拳揍昏你。”她柔柔的声音,却是咬牙切齿的。“你啊。你……”终究没把话说出口,眉头却松了许多。
“我爱你。”徐士哲切切的凝视她的脸。
“哎哟!”纺雾挥挥手站了起来。“我的脚都麻了。”
“喜欢这里吗?”
走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纺雾才看见徐士哲要带她去的地方。一路上他们经过不少栋小小的度假屋,包括她和飞雪上次住饼的那一栋,她驻足想再进去一次,却在窗外瞥见房子里似乎有人,她迟疑了一下,看看徐士哲,而后者只悄悄的覆在她的耳旁说:
“晚上再介绍你们认识。”
“这么神秘?”她亮澈的眼睛掩不住好奇。
“我的新乐团。”他说着,嘴唇刷过她的脸颊,轻吻她的嘴角。“还好我们的身高相当。”
“你又来了。”她的唇中逸出埋怨的话语。
“宣示我的所有权,要看见的人不得打你的主意,因为……我们已经彼此相属,不要否认我的话。”
“我不否认啊。”她按下怦怦作响的心跳,微微回吻他一下。“我只是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亲热。”
“他们早晚会知道我们的关系。”他拉着她的手转身向前走,几分钟的时间,她眼前便出现另一栋与方才一模一样的房子,只是座落的方向不同,这儿是背依着山壁而建的,而刚才的那一栋却是临着山崖。
“喜欢这里吗?”
她拉回思绪。“和刚才那一栋一模一样,只是方向不同。”
“外表是一样的,看看里面再说。”
等她进门一看,才知道这房子的空间比外表看起来大多了,且没有任何的隔间,只在进门靠右边的窗户旁有一个小小的吧台和一列高脚椅,一个冰柜和一个酒橱,其余的空间几乎被各式各样的乐器占据了。
“是间练团室啊。”她不自觉的抓着徐士哲的手臂。
“是,还包括交谊的功能,只要任何人对任何音乐抱持着兴趣,他随时可以在这里自由的进出和交流,楼上还有一些录音设备,要制作DEMO带也可以。”
“这是你的回馈吗?”
“算是吧,但只有真正有决心的人能在这一行业冒出头,只有比别人有加倍出人头地的决心和努力,才能在这条路上爬得高、走得远。”
“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感触?在这个行业中你是绝对成功的,而且只要谁和你沾上边,不个个都成名了?人家说你是点石成金的好手哇。”
“我不可能永远都处在顶尖的状态。”
“你的生命中总有其它的路可走。”
“那我这算是中年危机了。”他笑一笑。
“别……那样想。”
“不想,可是和你在一起就会不断的想,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深思熟虑。”
“我不能控制你的思想,但我真的不要你想,我怕自己太年轻,心态和步调不能配合你,你的历练、你的经验、你的思想都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拥有和想象……”
“年龄和心态不一定成正比。”
“对,但我却不是那其中的佼佼者,我的心态和我的年龄只能同步成长而没有超龄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