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她发觉大哥真的很不喜欢乐音,任何悦耳的声音在他听来都觉得枯燥刺耳,如果她不是他的妹妹,恐怕早就被他踢出去了。
可是最近因为失眠症状的关系,使得他睡眠不足,火气特别得大,对她的容忍也到达了顶点,像这一句咆哮声算是对她够客气了。她曾经见过在大哥身旁的人,被大哥骂得灰头土脸;甚至有次一名女婢不小心把热汤泼到大哥身上,被大哥冷冷地一句,骂得哭了出来。她知道大哥被失眠症状搞得心神不宁,使得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以至于最近城内的气氛相当紧绷,充满了火药味。
“我听说展公子为了医治城主的失眠症状,特地下江南一趟寻找医治的方法。”元元突然堤道。
唐雪潾一听到展公子三个字,浑身微微一颤,从眼底涌起无限的相思愁怆。
看到小姐一副哀愁的模样,元元才发觉说错话了,她不应该提起展公子,害得小姐又要为展公子担心了。
其实小姐对展公子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情意,虽然小姐隐藏得很好,但她三番两次看到展公子就脸红,几次下来大伙儿都看得出来小姐喜欢上了展公子;可是展公子对小姐的态度老是若即若离,叫人捉模不出他的心思,令人怀疑他对小姐到底有没有情意。
“希望他平安无事。”唐雪潾眼睛注视着远方,自从展云烈离开“倾城”后,她每日向天祈祷他平安无事。
“小姐,你放心吧!老天爷一定听得到小姐祷告,再说展公子身手矫捷,不会有问题的。”元元走到她身边,打从心底相信小姐每天勤奋地向天祷告,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展公子平安无事。
唐雪潾回过头,嫣然一笑。“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是呀!她只能站在这里等他,相信展云烈平安无事以外,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这时天空突然间下起了细雨。
“啊!下雨了。”唐雪潾轻呼道,抬起头看着如细针般的雨滴从天空下来。
“小姐,别站在窗口,小心淋湿了。”元元连忙拉着雪潾进入室内关上窗户,阻隔外面的雨滴滴落进来。
唐雪潾看着元元把窗户关上,不禁有感而发,幽幽地经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着。“希望下完这一场雨以后,展大哥就能回来了。”
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南方和北方路途遥远,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赶回来呢?而这一场雨却连下了十几天。
※※※
“你说什么?!”一声暴怒的吼声从宽广的大厅内响起,令所有人立直不动。
唐京零脸孔紧绷,一双发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满脸的胡渣子显示他已经几天没有梳洗过了,凌乱的头发覆盖在额头,显得狂野不羁。
唐京零每晚作着噩梦,梦中老是重复着十年前往事,一个女人先是深情依依地倚偎在他怀里,可是下一刻她却手持一把闪着锋冷光芒的锐刃刺进他的胸口,每次梦到这他总是冷汗涔涔地惊醒,然后睁开眼睛,一夜无眠到天明。
因为噩梦连连使得他这阵子彻夜不能成眠,原本冷静的脾气因为睡不着觉而变得火爆,常常不能控制自己的乱发脾气,他看过大夫也吃过了药,但药力也实在有限,往往入睡时他还是会被过去的噩梦给缠住。
唐京零感到生气,他知道往事即使都过去十年、胸口的伤早已痊愈,但他却没有忘记她的背叛,只要想起他爱过却也是伤得他最深的女人,心中的伤口仍隐隐作痛,因为他忘不了拿刀刺伤他的就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他曾经请教过大夫,大夫说他是太在意十年前的过往,之所以在十年间没有显现出来,是因为他老是把它压积在心底,直到某件事物激发他的回忆,才会导致每晚作噩梦睡不着的现象。
唐京零心里明白这是心病,几乎是无药可医。
对于唐京零的怒气,唯有眼前的男人不恭不屈,像似十分悠哉地站在他面前,对于他的怒吼声依然嘻皮笑脸道:“别吼了,你吼也没用。”
唐京零冷冷地白了卫逝水一眼,咬牙切齿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要。”卫逝水嘻笑道。“再说一遍,我会被你大卸八块。”
“说!”唐京零用强硬的口气命令道。“你不说,我照样把你大卸八块。”
“说就说,别那么凶嘛。”卫逝水无辜地耸耸肩。
“还再废话!”唐京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果卫小子再这样拖拖拉拉,休怪他不客气。
“我这不是说了吗?”卫逝水故意露出小生怕怕的神情嘀咕着,看到唐京零眼里露出了杀机,才连忙道:“我说,刚接到探子的回报说云烈正在回程当中,同时他身边还多了两位姑娘。”
“他不是下江南替我找寻神医吗?他带两位姑娘回来做什么?”唐京零眉峰蹙起。先前,展云烈执意要南下替他寻找神医,他以为以展云烈的能耐,这下子他的失眠症状有得救了,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他带回来的竟是两位姑娘。
哼!他不屑地撇了撇嘴,不明白展云烈带回两个女人能有什么用?
“我听说这两位姑娘其中一个可以治好你的失眠症状。”卫逝水的声音似乎从远方飘了过来。
唐京零回过神来,挑挑眉冷嘲热讽道:“大夫都对我的痛束手无策了,一个姑娘家能做什么?”
“做得了做不了,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卫逝水反驳道。虽然他心里也有一些怀疑,但相信展云烈这么费事地把这两位小泵娘带回来,自然有他的道理在。
“好,那我等着看她究竟有什么能力治好我的痛。”唐京零不相信一个姑娘就能治好他多年以前的心病。
第二章
“哥,我们什么时候才到达‘倾城’?”
“怎么,连续赶了几天的路,累了吗?”展云烈手拿着皮鞭驾着马车,回头问道。
“累倒不是,只是挺无聊的。”雪茴喃喃抱怨着。“为何路上都没有遇到一点有趣的事,就算山贼也好……”
雪茴才刚提起山贼这两个字,雨茵耳尖地把头探出帘子外来,硬把雪茴挤到一边去。“山贼在哪?山贼在哪?”
“山贼被你吓跑了。”雪茴没好气道。
“我人长得这么可爱,山贼怎么会被我吓跑。”雨茵一脸不服气。
“是呀,可怜没人爱。”雪茴讪笑道。
“你才可怜没人爱。”她把话回送给她。
“好了,你们别吵了。”云烈在一旁听到她们的争执都觉得好笑。“你们都是可怜没人爱,别忘了你们是双胞胎,骂对方简直就是骂到了自己。”
雪茴和雨茵互相瞪视着对方,心有灵犀一点通,异口同声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生出来?”
云烈听到她们同声说道,更是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不要笑!”两个声音几乎又是重叠在一块。
雪茴和雨茵同时懊恼着,双胞胎就是这一点让她们讨厌,有时该死的默契好得要命。
“好,我会努力制止不笑的。”云烈收敛笑容,却抑止不住脸颊往上抽动着,强忍着笑声从口中宣泄出。
看他抑制那么痛苦的模样,白痴都看得出来他还在取笑她们。雪茴和雨茵同时嘟着嘴、鼓着腮帮子用白眼瞪着他,一模一样的表情终于让云烈按捺不住大声地狂笑。
“哈哈哈……”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眼角还含着泪水。
“笑笑笑……笑!笑死你好了。”雪茴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