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刀狂龙好美色啊,一听说冷情剑是绝世大美人,哪有不心动的道理,谁知冷情剑身边竟然跟着天僧地魔,他双拳对四手自是吃了闷亏,受了伤回到飞霞岛。”
绝世美人?原来他的剑伤是因为司徒无艳。
兰静言轻抚着脸颊,悲哀的知道,她永远都不会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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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着下颔,兰静言望着忽长忽短的火焰发呆。她又下意识模着脸上的伤疤,等她发现自己的动作时又是一愣。
这个习惯是在飞霞岛上养成的,因为她总不明白,神刀狂龙喜好美色,又为什么能忍受她脸上的伤,即使他不说,但他也从不隐瞒看到伤疤时的嫌恶,只有在抱她时,那双似火红眸中的厌恶才会消融,以一种狂野无谓的眼神看她……
倏地一阵风夹杂细雪自敞开的窗吹上她的脸,那阵冰冷将她自回忆中打醒。
“说好要忘记的,怎么又想起了?”兰静言苦笑地自嘲,此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引起她的注意,观月门中有这种脚步声的,只有不曾习武的师姐。
丙然,不一会儿,门上响起叩门及师姐的声音。“静言?”
兰静言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起身开门。“师姐,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我可以进去坐一下吗?”白依月的一头银丝在月光照耀下格外耀眼。
师姐本是孤女,是师父见她白眉、白发、白睫、白肤,才取为白姓。说起来她们的姓全是师父收养她们时,见着周遭的东西而突发其想取的。
自己的兰姓也是因为她在庙外的兰花下被师父发现而取的,她的真实姓名早已不复记忆。
“当然可以,师姐请进。”她笑着让开路,让白依月进屋。
“师父他怎么样?”
“托你带回的医经,师父身上的毒已解,只是毒潜在体内时间过久,要真正清除干净还要一段时间,但已无大碍。”
“那就好,我还怕自己会来不及。”即使知道师姐已解毒,但没有听到她亲口确认,兰静言还是不安心。
“谢谢你。”
“我是师父的徒弟,理应救师父,你谢我做什么?”兰静言笑了笑。
“我谢你的牺牲。”白依月温柔的看着她。
兰静言一怔,瞪着她问:“你……什么意思?”
“最近师姐妹们听到一件事……”
“什么事?”兰静言的心开始发寒,盯着她问。
“神刀狂龙……”
“他……他怎么了?”
“现在外界传得沸沸扬扬,说神刀狂龙对外宣告观月门的刀魂女是他的女人?”白依月望着她,由她忽然苍白的表情得到答案。
兰静言咬着唇,放在膝上的双手绞着。知他从来不是君子,不择手段贬低她的存在,就只是为了报复她的拒绝。
“师父……知道了吗?”
“不知道。”
“师姐妹们没有人来问我。”她苦笑,是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得到医经,所以不想同她说话了吗?
“她们只是怕勾起你的伤心事,所以才央我来安慰你。”
兰静言抬头看着在火光下,肤白若雪,仿佛没有一丝人气的白依月,眼眶有些发热。
“大家都明白你是为师父做了牺牲……”
“不,这只是原因之一,却不是所有的原因。”兰静言知道她一说出口,师姐妹们一定会气怒难解。
“你不会说你是因为爱上他,才会委身于他吧?”白依月呆了一会儿,聪慧的反问。
兰静言垂下眼睫,以沉默代表回答。
“静言,你怎么会这么傻呢?神刀狂龙并不是能托付终生的良人啊。”白依月没有生气,只是为她不舍。
“我明白,我并没有想嫁他的念头。”她抚上颊上的伤痕,神情黯然。
察觉她的小动作,白依月按住她的手道:“如果你在意脸上的伤痕,我可以帮你治疗。”
“不用了,这疤打小苞着我,我早习惯了。”
“神刀狂龙爱美色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他既然不在乎你的伤痕,是不是也表示他对你……”
“不可能。”兰静言坚定的推翻白依月的猜臆。
“但他传出那种话,听来就是想申张所有权的男人,也许他是喜欢你的。”
兰静言浅淡的笑了笑,不了解神刀狂龙的人会以为他的行为是出于在意,但只有她知道,他是在警告她,除非他同意,否则她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像他那种风流又冷血的男人,不会对女人认真的。”这些话说得连她自己都心痛。
“静言……唉!”白依月想不出安慰的话,末了只能长叹一声。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很快就会忘了他,就像你说的,他不是女人能托付终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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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传得很快,即使众人有默契的不提,但还是有说溜嘴的时候,不小心让养病中的师父得知流言。
躺床榻上清奇俊秀的男子,盯着自己宠爱的徒弟,忍不住叹了口气。
兰静言垂着头接受师父无声的打量,听到他的叹息肩头微微一缩。
“你何苦呢?”低沉淡然的嗓音流露出一丝怜惜。
听着师父的轻喃,她佯装的坚强瞬间破裂,眼泪开始无声的掉落。
“过来。”他一招手,兰静言边掉泪边走到床边跪下。
“师父,对不起,徒弟坏了观月门的名声。”
“傻丫头,就算你不是因为爱上他而做了那件事,也是为了为师,没有人会怪你,为师也不以为观月门需要保持什么名声。”观月门主淡淡的说。
“师父……你不怪我?”
“天下最可怜的莫过是痴情人,为师怪你作啥?不论男女,长大了都会经历这一关,只是你为何不爱上简单一点的人?那个男人太难缠了。”
“若有可能,我也希望自己能不爱他。”
“狂傲的男子就像鸩毒,一旦沾上就逃不了。为师见过这种男人,也见过爱上这种男人的女人,怪不了你的。”
“师父……我想接任务,不论什么任务都可以。”她不想无所事事,只能想着他。
“你准备好接任务了吗?”观月门主轻抚兰静言的颊,因为她的脸,所以她没有出过面,顶多只是协助配合分派出去的护卫。
“我准备好了。”
“我们接受委托护卫一职时,向来不能易容或遮面,你可以吗?”
“可以,我早就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了。”
“为师或许该感谢他,他让你变得自信了。”
兰静言无言,不在乎自己的容颜,也许是唯一的收获。
“也该是时候让大家回去工作了。”
他相信自己清醒的消息一传开,一定有许多客户上门要求履约重派护卫保镖,只是八成都让依月给挡了下来。
“师父,您的身体还没有好,至少要留几个师姐妹保护您才是。”她担忧的说。
“你放心,怜儿不会回来了。”观月门主淡笑道。
“师父,小师妹为什么会对您下毒?”听师父谈起小师妹,语气平顺无气无恨,让她好不解。
“误会吧。”
“有什么天大的误会会让小师妹做出这么激烈的举动?”兰静言低叫。
“没什么,这事过了就算了,怜儿迟早会明白的。”
“师父,您不想找回小师妹吗?”
“她待在这里不开心,找她回来有什么意思呢?就让她去吧。”观月门主轻轻的说,眼神平静得无风无涛。
兰静言握着师父修长的手,坚定的说:“希望小师妹不会再对师父下手,否则我绝不会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