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百的应该。”尔霄遨邪气地笑着,吐着温暖气息怂恿着。
“好吧!就姑且相信你的百分之百,洗澡喽!”瞳艟攀住他的颈项,偎在他怀里,而他也很有默契地将她自被中抱起。
没有闲着,艟艟收回小手,细心地为他解开领带,随即又在他的头发上拨弄一番,上下其手,只为要他的样子更邋遢,以符合自己只着睡衣的形象。
尔霄遨见她玩得高兴也就没有出声阻止,只觉她的重量承在臂上,大有不如从前的轻盈感,抱惯了她,对她的体重变化比谁都清楚,他敏感地察觉到她瘦了!
见她容易疲累又消瘦,尔霄遨得极力克制住自己,别现在马上抱她去医院做检查,她是如此娇弱,拥有她是半刻都不能掉以轻心的。
热水浴中,他俩置身气氤弥漫里,艟艟躺在他的胸膛上,浴池里的水随波翻腾,扑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艟艟执起尔霄遨的左手,在他臂上抚着沾水的滑柔。
“婚纱试过了吗?”尔霄遨的唇游移在她头发露出的雪白纤项间,低声问道·
“试过了,可是设计师大概记错了我的尺寸,腰身太松了,明天之前会改好。”艟艟玩弄着他纠结的手臂肌肉,不经心地说着。
无意的话听在尔霄遨耳中却是一恸,设计师并没有失误,而是艟艟近来不知为何的消瘦而使衣服不合身,右手圈住她的腰,在水中感觉到肋骨明显的突出,她自己尚未有所知觉,但他却非常清楚她的变化。
藏匿自己的思绪在心底,尔霄遨轻松地问道:“款式喜欢吗?不喜欢的话尽避说,毕竟那是我擅自为你挑选的。”
艟艟美颜绽笑,在水气中紫眸更显莹亮动人,她满意地说道:“如果你不知道怎样对我最适合的话,你是不会自作主张的,我信任你的眼光。”
“艟艟是个少见的美人,穿什么都不能遮去你的魅力,我只不过是深谙这一点而已。”尔霄遨宠爱地俯首在她雪白细肩上轻轻一吻。
“恶心!”艟艟俏睑绯红,笑骂了声,回身捧水将他的头发与脸庞泼得全湿。
尔霄遨乎日不常见的过长刘海被水泼得顺贴在额上,遮盖了大半睑,黑眸在发缝中紧盯住艟艟,像寻找到猎物的豹,充满了野性的气息。
艟艟微地拨开他湿亮的黑发,玩笑地凑近他黑潭似的眼,见他不语不笑,身体戒备地悄悄移动,以避他随后可能出其不意的捕捉。
清了清喉咙,她逐渐往后挪,看似明媚地笑道:“我洗好了,你大可慢慢来,别急哦!”话毕,闪地就要退出池水,但就在双腿半立之际,皓腕被尔霄遨一拉而下,姣纤的身躯被钳在他臂弯里,挣扎中激起水花四溅。
尔霄遨取用一点沐浴乳,缓慢轻柔挑逗地涂抹在她的肩上,半垂的眼眸含着淡淡的笑意,唇角勾勒一丝高深莫测的暧昧,低声道:“瞧你肩膀上还那么多泡沫,哪里算洗好了?来,放松,我来帮你。”他的手掌搓揉,沐浴乳晕开的泡沫愈来愈多,也更见细致,双手在她的颈与胸游移,泡沫逐渐地染开在她赛雪的肌肤上。
“让你愈洗愈糟了!”艟艟知道他故意的,但还是忍不住出口提醒。
“是吗?”尔霄遨口气轻淡,脸庞的笑意隐约,手的搓揉动作却没有停止。
艟艟向来就难以忍受他逗弄,再这样下去,她非求他抱她不可,但现在她才不想拉下脸呢!心里打定主意,双肩在他的臂弯中一滑,连身带发全没入水中,憋着气久久不出水面。
“艟艟?!”尔霄遨为她的举动一惊,伸臂将她扶出水面,忙乱地用浴巾在她的小脸上擦拭,解开她湿透的凌乱长发,拍抚着她因咳水而震动不已的背。
“你在做什么?”他微怒地低斥道,强压住几欲失控的遽烈心跳,检视着她全身上下,惟恐漏掉一丝不对劲,方才她潜水而人时,他几乎以为她是失去意识而晕厥了,抬身才知她是有意时,他的怒气取而代之。
天啊!有谁知道他是多么恐惧失去她?每回只要她有一点差错,便让他心惊胆跳,伤在她身,他的心脏也随之拧曲抽疼,一遍遍的痛楚,却犹不能遏阻他融入血液中的担忧心情。
“对不起……”艟艟嗫嚅,伸指试图抚平他眉宇间的郁结,苍白小脸歉意满盈。
见她反应着急,尔霄遨释怀一笑,目的只为别给她太重的负荷,他轻松笑道:“是我不对在先,你为何要道歉,而且我说过什么?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忘了吗?”
艟艟将忧心放在一旁,嫣然粲笑道:“才没有呢!”蓦然她眸里笑意顿逝,凝视着他的脸庞,“只不过你刚刚的表情很吓人,也有着刻意的收敛,好像不想让我看出某些事情。”她祈求地盯着他,希望与他分享心情。
摇了摇头,尔霄遨取笑地说道:“你的心眼可真多,但用在我身上是真多心了。”
“别拒我于千里之外,有事的话尽避告诉我,不能瞒我。”尽避浑身狼狈,艟艟的神情仍能令人感到绝对的认真。
尔霄遨温柔含笑,怜爱着她打从心底发出的真诚,但不经心似地随口试探道:“如果那件事会令你无所适从呢?”
“无所适从?”艟艟睁大双眸不解地重复他的话,忽而宽怀一笑道:“我就是我,再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改变这一点,而且无处可去的话,回到你身边不就成了。”她对他保护的羽翼有着无比的依赖眷恋。
听得尔霄遨不禁万般滋味杂陈在心头,这全心的信赖教他如何辜负?真相披露后,却只怕替她留住的位置不见她在,是他对她太没信心了吗?但他只是尽自己的力量去守护幸福,即使万错也该情有可原。
抛开沉重的思绪,重整心情,尔霄遨爽朗笑道:“我们好像洗得太久了。”
“好像是耶!”轻皱了下小巧鼻尖,艟艟娇笑偎近他的胸膛,在水间两人赤果肌肤相互贴合,但心犀的交会远胜过的,他们沉浸在彼此所给予的温馨暖情中,恍然遗世。
说笑间,尔霄遨替艟艟冲净身子,随后用浴巾里拭她流着水珠的粉女敕玉肌,吹干梳理她柔亮长发后,将她安顿在床上。
“你都不问我回不回自己房里去。”艟艟指绕着他敞开的袍襟,瞪着紫眸不悦地问。
尔霄遨不知自己哪里又犯着她了,但仍顺她的心意问:“好,回不回你自己的房间里睡觉?”
笑颜灿然,艟艟伸举纤细双臂勾住他的颈项,紫眸笑凝他俊挺的脸庞道:“才不要!我要睡在有你的被窝里。”
近来的艟艟总让他得再费心地多问候一句,喜怒哀乐对她而言不过瞬间转息,他可以微妙地感觉出这并非她的任性作祟,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先睡,我待会儿就来。”尔霄遨俯首在她额上轻吻了下,低声说了晚安,便离开床边。
艟艟起初不甚明白,旋即看到他仍湿漉的头发,才发现他把她全打点妥当,自己却还尚未整理,了解这一点后让她感觉好愧疚,她怎么老是只会带给他麻烦?想到毫无用处的自己,她的泪在眼眶中打转,为了怕他发现,她闭眼假寐,阻止泪珠子滚出。
为什么最近如此多愁善感?艟艟疑惑自问,她好像愈来愈不像自己,泪流得好频繁,生气也总是突然而至,深怕遨不看她、不关心她,总是莫名其妙地在要求,也不知自己在求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