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要永远记得我,即使你以后娶了位好妻子,儿女成群,过著幸福的生活,你都不能忘了我,不能忘,不能忘……”赋灵喃念的气息仅剩残馀,泪流不绝的双眸抬望著,她的不情愿、不甘心已无力再掩饰,她不想死,真的不想。
“我永远也不会忘,因为我爱你,别离开我,求你别离开我,天啊!你知道的话,就请别夺走她,我好爱她,求你!”冷君迪仰首悲声哀求,他一生的爱,却要他眼送至阴曹吗?不,他紧咬著牙,抑住涌喉而上的悲吼。
“没用的,阿迪,它听不见祈求的。”赋灵困难的呼吸,心肌的张绪都令她痛苦难堪,它也想继续活动,但也是无力,与她一样的无力。
冷君迪紧紧的执住她冰冷的小手,额头抵住她失去体温的小脸上,不要,不要离去!
“阿迪,帮我穿上红斗篷好吗?我好喜欢它。”赋灵看著自己不能举起的手臂,她想再模模冷君迪的脸,但是她已办不到。
“好,你等著。”冷君迪放开她,起身走出防毒罩帘,环视谷清扬等人,摇了摇头,自楼明明手上接过斗篷。
冷君迪为赋灵披上斗篷,殷红的帽沿像血般的染映著她的脸颊,但却令她看来更苍白。
“我要你永远记得我穿斗篷的模样,要你永远记得我是你的小红帽,别忘了我。”赋灵的泪水潸潸的滚落,气息断落得像欲休歇的残泉。
冷君迪咬牙无言,深情的眼眸盛满欲自绝的共死之情,波涛汹涌的心海淹没了他的感官,不要离去,我的爱,不要离去!
俺灵在他的胸前摇首说道:“不可以,你还有路要走,差别只在没有我的同行,你不可以死,我要我所爱的人活著,好好活著。”
“你既然走进我的生命,为什么要弃我而去,不,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冷君迪急切说道。
“我已经认了,来世……你愿不愿意再陪我一起玩命?你不要再那么有权势,到时我们可以一身逍遥,游走山林,也希望我是个普通人,那么……我就可以活得比较长命,一起与你共偕白首,你说……好不好?”赋灵呼吸困难的咳了几声,垂眸瞧著手背上受伤的疤痕,那道银色的愈口色泽似乎愈来愈浓。
“好,我们一起隐居,一起共度朝暮,直至白首。”冷君迪伸措揩去赋灵的泪水,他不要她流泪,那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嗯。来世……来世……”赋灵呢喃念著,无声的呐喊道:不,还不能死,她还有话没说,再给她一些时间,一些时间……
冷君迪惊然见她陪人昏迷,激动的摇晃著她,“不,醒醒!你不能睡,不可以睡下去,不可以!”
俺灵不舍的看著冷君迪,微启唇瓣,“阿迪,我爱你,我爱……你。”
话珠甫落,赋灵无力再支撑沉重的眼帘,呼出最后一口气,她陪人长眠的深渊,心电图上的幸落骞地滑成一条水平,尖锐的刺耳呜声像利刃般割断情肠。
“不——”冷君迪紧拥住俺灵的躯体,满心的悲痛化成夺喉而出的声声哀号。
“赋灵——”楼明明的噬心泣血的哽咽悲绝,颤抖的身子坠然的摇晃著。
比清扬安慰的揽住楼明明,他也明白,失去女儿是多么的心痛。
门外响起急促的跑步声,立时江垂言出现在门口,见众人哀绝的模样,又见已然断魂的赋灵,双膝顿时不支的一跪,心中的呐喊已化作无言的血泪。
我害死了女儿,是我害的,是我!江垂言的伤心已不用言喻,自责已在他的心口烧了个大洞。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不禁在心底自问,也驳著无情的苍天——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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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鸟鸣依旧,花仍飘香,正是九月秋初,暖和的阳光投在后山小教堂上的白色十字架,映散出缓金的银光,彩色琉璃反折著纯质的光芒。
神坛前的百花坪上躺著一具水晶棺,剔透的棺面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死者的安详容颜。
身著红色斗篷的赋灵,绝美的脸蛋上依旧透著活生生的灵气,小嘴也似勾著残存的笑意,彷佛她只是熟睡,一声碎响似乎就能将她从睡梦中唤醒,任谁也不会相信她已弃尘而去。
冷君迪立在棺旁,手指轻轻的勾勒著她的脸颊,心爱人儿的死去使他有了无生趣的念头,心头沉淀若一滩死水,毫不流动的增添惆怅的哀郁。
“赋灵。”他喃唤道,“睡得还好吗?躺在这里不舒服吧!那你为什么不醒来?为什么不醒来?”
“这场恶梦太长了。”谷清扬不知何时已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两眼没有标的地遥望。
“那总有醒来的一天,不是吗?但为什么恶梦延续了七天,我们还不醒呢?”
常振楚立在走道,影子被光线拉得长远,就似地心中无尽的哀愁。
最无奈的是人世间的死别、两界的永隔夹杂著人们多少的泣诉呐喊,再也唤不回的聚合,使得肝肠寸断的有情人望穿天涯,惟见的是历历的过往。
“她会醒的。”冷君迪低语说著,他不会接受赋灵已逝去的事实,他不相信!
比清扬喟了口气,谁也不愿相倍,但谁能让一个已断气七日的人儿再醒?有谁能够?他转眼看了看外表与平日没有两样的冷君迪,心酸的一笑。
这个男人在欺骗自己,他爱得太深,没有力量去接受爱人已去的事实,他还在告诉自己,所爱的人儿只是熟睡,会再醒来的。
数日来,他一直守在棺旁,心里只期盼著她的醒来,谷清扬摇头叹息的想道:冷君迪若再不阖眼歇息,真的会随赋灵而去。
比清扬起身扶住冷君迪的肩膀,道:“回屋子去吧!你需要好好睡一下。”
冷君迪漠然的回望他一眼,“然后你要告诉我,醒来也不会有她吗?”
“君迪,接受吧!她已经死了!”谷清扬喊道,眼神也尽是悲伤的眼泪。
“不,她只是睡著了,瞧,她睡得好香好甜,像个天使,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也是在睡,像无邪的天使,然后她醒来……”接下来的话,梗在喉头里,冷君迪转头看著赋灵,一直告诉自己,她会醒来的,会醒来的!
“放过自己,回去吧!”谷清扬扳过冷君过的肩膀,试图晃醒他。
冷君过不回语,只是淡淡的笑著。
“你醒一醒!别再沉溺在自己的骗局里。她死了!听到没有,她死了!”谷清扬心焦的喊道。
他在不知不觉中已将冷君迪当成自己的儿子,失去女儿,心里的疼痛得他难以忍受,如果再眼睁睁的看冷君迪死去,又会是多么难过,他已难想像。
冷君迪不经意温柔的笑了笑,“小声点,你会吵到赋灵睡觉,小宝贝是最伯吵的。”
比清扬闲言气急攻心,但出口的话谙却更缓更苦,“君迪,我也爱她,当年是我决定创造她的,但我后悔了,因为那些金属元素是因为她的细胞异常才能附著,如果不是我,或许她会是别家的女儿,活泼正常,然后和她所爱的人共度一生,都是我……”
“大哥,是我,是我没有尽责,才会使她的细胞异常,该怪的人是我!”常振楚对自己生气的说。
冷君迪恍若未闻,静静的凝望著赋灵。
“振楚,别再说了,先把君迪扶回去休息才是最要紧的。”谷清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