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来的挣扎痛苦,在女儿唤声“妈妈”后已如烟消云散,眼看著女儿亭亭成长,一种身为母亲的骄傲油然自心深处缓汨而出,亲眼见女儿像找到避风港似的偎在她自己的未婚夫冷君迪怀里,欣然一笑,她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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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了母亲的赋灵有没有变乖,看情形大概是毫无改善,从她一双透著古灵精怪的眼眸就可瞧出一二。
“你没有诚意!”向楼明明道完晚安后,赋灵娇俏脸蛋怒气腾腾的直闯冷君迪房间,劈头就说道。
冷君迪一脸笑意的和衣倚在落地个边,映著月光的巨大败帘拂拍他的身恻,他向赋灵伸出长臂。
俺灵依顺的走到他身旁,蒙胧的玻璃阴影在她雪白小脸上投下分明的一儿体,海风清凉一袭,不愉快的怒意顿时少了一半。
“你要向我说什么?”冷君迪自她身后紧抱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温柔的在她耳旁轻语道。
“没有礼物的生日不算生日。”赋灵嘟嚷的埋怨。
冷君迪不由得咧嘴一笑,他怀抱中这小东西直接得可爱,坦白得令人心疼,“你猜我会送你什么?”他在她耳鬓厮磨道。
“我不在乎,所以我不要猜,我只要你送样东西给我,好奇怪,我竟会觉得它可能会比得上世间所有的一切,我真的好傻。”赋灵说著失笑不已。
冷君迪半点也不觉得她傻,反而因为她的话更在心中肯定对她的爱恋,他将赋灵带至靠窗躺椅旁,要她坐下,自己则在小几上取来一只礼盒,递给赋灵,“开了它。”
俺灵小手扯开缎带,明亮的鲜红呈现在眼帘的是柔和,也是独属於赋灵青春的红色。
“生日快乐。”冷君迪祝福赋灵。
俺灵闻言笑了,她笑得娇涩动人,月色投注在她的长睫上,更显得有种纯洁的艳丽,她将天鹅绒质的红色布料摊开,赫然发现,竟是一件剪裁巧具匠心的红斗篷,盒底尚置一双红色靴鞋及双红色手套,如此的设计,似乎舍赋灵不为其谁。
她灿亮的眼底闪烁著异样的光彩,是种沉醉在宠爱之中的陶然,忽然顽皮的笑了笑,赋灵说道:“大野狼居心不良喔!老实招来,送这件斗篷——”
冷君迪俯身烙了个深吻在赋灵使刁的红唇上,邪气一笑道:“是为了亲自月兑下它。”
“果然居心叵测,但货既送出,恕不退回。”赋灵起身将斗篷一罩,白玉脸蛋上顿时掩映著红色的亮采,笑问冷君迪:“像不像小红帽?”
“像,像极了专门诱惑大野狼的小红帽。”冷君迪修长手臂一挽,拥她贴著自己的胸膛,不掩的在眼中汹涌。
俺灵两弯笑眼眯著狡黠道:“那大野狼是有意要伸出爪子罗?”
冷君迪啄了下她的鼻尖,轻拨开她额前微凌乱的发丝,怜爱道:“大野狼要等小红帽长大,等她长成美丽天鹅的那一天。”
“不成哪!要是那时大野狼老得掉牙了,那可就糟糕了。”赋灵有意取笑。
“顽皮!”冷君迪笑斥。
“才不呢!我今天除了玩水以外,可没干任何事,你不能说我皮,这样会害我蠢蠢欲动的。”
“喔?”冷君过怀疑的瞅著她。
“我想玩嘛!被人家骂我坏已听上瘾了,好像不出事才奇怪,就好像你一说,我就忍不住想真皮给你看,所以都是你们害我的。”得意的归出结论,赋灵的坏坏恶魔脾气原来不是她的错。
冷君迪哭笑不得,她这一推拖下来那还得了,搞不好罪魁祸首到最后是头上那个万能的上帝,那岂不让她更有理由无法无天?他觉得自己再不把她看紧点,她这条鱼溜也似的小妖精下回不知要溜哪去。
一望进赋灵那双秋水万幢,冷君迪尚未有个防范逃妻的底案就被迷醉了,心甘情愿的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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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这座岛!”赋灵清晨醒来,睁眼一见花香鸟啼,异想天开的大喊。
适巧冷君迪推门而人,闻言道:“这座岛是仲谋千辛万苦竞标买下的,他不可能让手。”
“不问怎么知道?我要这座岛啦!”赋灵任性的叫道。
“就不能别的吗?你要座岛还不简单,但这里是仲谋的地方。”
“不同不同,你瞧,这座岛上有座休眠火山呢!”赋灵举目北方,万分向往道。
冷君迪愣了下,他早该知道这小家伙绝不会是为了美景而感动,能令她有不一样感受的事物必定与众不同。
“只是座休眠火山就值得你高兴?”冷君迪激道。
俺灵摇摇头道:“它生病了,总之我要它!”她一转口气叫著。
“我们明天就要回家了。”冷君迪提醒道。
黑溜的眼珠子一瞟,赋灵满不在乎的说:“回家就回家嘛!小器鬼,连凉水都喝不起。”
冷君过耸肩一笑,城府颇深的他不动声色,但心知必定有诈,他很清楚一点,惯坏了的小孩突然乖乖听话,就是一件极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他恰好熟悉这点道理。
扁凭这一项,就可知赋灵视他为威胁,并不是全无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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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绕著吱啾鸟呜,空气中荡漾著爽淡沁新,任谁都不由得想在这块乐园上多憩会儿,但却只见赋灵的小手沾沙的奋力挖掘,晶亮的大眼睛不时瞄向远方那座疮袅烟雾的火山锥。
俺灵稍歇手,低喃道:“你不能那么著急喔!那可是会吞没这里的。”
“你在叨念什么?”邵仲谋站定问道。
“既然你不给我这个礼物,那我也没必要说。”赋灵抬眼说完,又埋首在工作中。
“你真是执迷不悟,君迪那里有多少比这里好的小岛,你却撇著不要,偏要来抢我的!”邵仲谋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别管嘛!傍不给?否则用换的好不好?你自己也承认阿迪那里的岛比你的好呀!”
[我考虑考虑。”邵仲谋耐心道。
“没时间了,给不给?”赋灵骄蛮的勒索。
“不说为什么的话,我就笃定不给。”邵仲谋拿翘道。
俺灵扮个不屑的鬼脸送给他,“你以为小孩好欺负呀?反正待会儿我就要回家了,不管你给是不给,待会儿我在天空中一定欣赏得到美景。”
“你到底指什么?”邵仲谋危疑道。
“哼!本来是把你当朋友才拉下脸来向你要的,看你三分老实相,同情你一下,待会儿和我们一起走,这座岛有病,不打针不行的。”
邵仲谋一头雾水,“说明白点好吗?”
“不说了,不说了,我还得看看我埋的方向对不对呢!”赋灵站起身来打量著地势。
“说清楚好不好?”邵仲谋低声求道。
俺灵斜眼一睨,不耐烦的道:“不给就算了,你别再烦我了好不好?”
好奇心人皆有之,邵仲谋咬牙下定心意道:“好,我送了,你快说。”
俺灵闻言一笑,偏头道:“好吧!收了你的礼,也不好意思赖皮,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一些异常的轰隆声?”
邵仲谋皱眉一想道:“经你这一提,昨晚还真是有些扰人的噪音。”
“这就对了,再听听鸟叫声看看。”
邵仲谋倾身细听,下了评语道:“好像有点急躁,令人有些儿不舒服。”
“对呀!害我昨天好难入睡呢!半夜起床看了看,才发现那座火山有点问题,它还活著!”
“活著?”邵仲谋愕道。
“嗯哼!所以若不适时引爆它的话,整座岛就可能因剧烈震动而塌陷,不过我不能确定时间。”
“既然你知道火山要爆发,还抢著要?”邵仲谋真的不能了解眼前这个小天才的想法。
“为什么不?留下来当纪念岂不是正好?你以为理在这沙堆里的东西是什么?”赋灵一指地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