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没人有心情再笑了,因为根本没人笑得出来,他们不约而同的旋身紧盯著始作俑者的赋灵。
俺灵却只是以笑意为漂亮的脸蛋染了几分颜色,“要死咱们大夥儿一起死,好来个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你们说好不好?”
“根据人体的构造差异,挨饿的程度也有不同,小俺灵,我们是不可能同时死的。”展于飞依著实际理论劝她打退堂鼓。
“这个我知道啊!可是我们感情那么好,不同日死多没看头,所以我才拿了这把刀来啊!”赋灵自身后抽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刀缘闪掠一抹令人怵目惊心的亮光。
“那是干什么用的?”叶彦傻傻的问。
“看是第一个快死的人用它来杀其他人,或是其他人有情有意要陪葬,它都可以派得上用场的。”赋灵把刀子拿在手上丢来甩去,根本不在意刀子的锐利。
江垂言蓦然袭上一抹笑容,“小俺灵,用刀自刎多没格调,你就没别的好主意吗?”
“没格调?不会啊!人家茱丽叶也是拿刀自杀的,不然,老五爹地,你可以学日本武士一样切月复,那多壮烈啊!”她舌忝舌忝红女敕樱唇,拿起另一片点心吃著。
“那多痛啊!般不好死人都还会痛到活过来呢!小俺灵啊!你太不体贴爹地们了吧!”江垂言故作可怜的夸张表情说道。
俺灵闻言抬眼一瞧,直觉老天是否忘了她这大家族,她七个亲生爹他们少说都已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却都还有如三十岁的人似的,尤其是其中长得最俊秀的江垂言。
“怎么会?我那么爱爹地们,体贴是一定的嘛!看我还拿了这些!”赋灵自口袋里掏出一些白色药丸。
七个大男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全知道这些药丸是用来让动物安乐死的,展于飞在研究疾病时,常为一些实验动物施打或服用,以免它们为副作用所苦。
“无色、无味、无臭、无痛苦呢!看我为你们设想得多周到。”赋灵像邀功似的说,如天使般的笑靥隐含著恶魔夺魂似的恐怖。
常振楚撷取DNA的程式太精确,七个天才老爹的女儿是个毫无疑问的天才怪胎,他后悔自己十八年前的尽责之馀,也在心中发誓,以后别教赋灵一些稀奇古怪的遗传突变程式,但后悔太迟了,他已教她“促生剂”的用法,那些毒藤便是“促生剂”的杰作。
“小俺灵。”叶彦温柔的轻唤道,“你既年轻又聪明,生得又这么漂亮讨人喜爱,不该早夭的是不?你也该为自己想想,留条后路吧!”
俺灵轻笑数声,“老七爹地肯为我奢想,真好心呀!可是留后路呀!我没想过也!”她一双黝黑若深潭的美丽眸子睁得大大的,好似觉得叶彦多此一问。
轻叹了声,常振楚向赋灵道:“人说早死早超生,小俺灵啊!你就做做好事,那药丸就先送老三爹地一颗吧!我在九泉之下肯定谢你万分。”
俺灵不屑的向常振楚吐了吐舌头道:“不要给你,有垂死前的痛苦挣扎,才能体会到死亡的快感,老三爹地,别悲观嘛!我们少说还有三天份的食物可吃,吃完了还有纤维浓缩食品,至少可以再撑个十天半个月,绝对没问题的啦!放心吧!”
俺灵倒是乐观,小点心一块接一块的吞下肚。
“算了吧!浓缩食品的口感差极了,嚼起来像在啃树皮,我可不想让我的舌头受苦啊!”常振楚呕心的吐了吐舌头,表示拒绝接受这提议。
“不会的,我房里还有几大盒老六爹地那天给我的新开发研究品,不但味道好极了,更耐得细嚼慢咽呢!虽然我通常拿来喂山脚下的那些野兔山猪、流浪猫狗,但人吃也不错啊!”
其亏他们七个皆是在科学界占有一席之地的天才,而今竟是人格沦丧,吃起猪猫食物来,他们不禁暗想,为什么时而迷糊的赋灵就不能在该白痴的时候白痴一下,好让他们有机可趁?
但这七个父亲也觉得自己也真有点不像话,既不打她也不骂她,任凭女儿为非作歹,不过本来他们的行径就异於常人,管教孩子的方式也非比寻常,反正总归死路一条,他们乾脆不挣扎,重新步回座位,品著下午茶,至於管教女儿?他们脑袋里的字典可没有这名词。
“你们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年吧!”谷清扬娓娓话起家常,这些年因赋灵的干扰,许久都没机会和兄弟们接肩畅谈。
“记得,哪忘得掉呢?那年我和垂言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大哥你道旁观者不知怎的也来接上一脚,结果搞得科学界的那些大老焦头烂额,想来还真是大快人心呢!”展于飞想至兴处,不由哈笑起来。
“你们那时候也真够夸张的,垂言用网路盗了人家的机密不说,你还好死不死的推掉了个政界老头手术,那时也真只能用“天电勾动地火”来形容,还好大哥肯作主,否则你们就其的只能做“亡命鸳衮了!”常振楚一脸玩笑的调侃眼前这对绝配。
众人闻言皆大笑了起来,是啊!那年他们哪个不是年轻气盛的热血男儿呢?才正初展长才,在因缘际会之下,才得以与众多至交结为金兰。也才有赋灵这么个令人头痛的女儿。
说到这,被冷置一旁的赋灵,一双娇俏明眸流瞬的瞧了瞧兴致盎然的父亲们,最后不禁大叫:“爹地!”
他们将视线转到赋灵身上,谷清扬招招手道:“赋灵,来这里,反正早晚都得死,就让咱爷俩好好谈心一番,也不枉父女一场。”
“有没有好玩的?”赋灵大眼睛灵动的旺了贬,其实依她玩兴那么重的女孩儿,不可能出生至今从未踏出这座山头,但她就真的从未涉足外头的世界,实因七个父亲各有所嗜,面对日新月异的科学研究,她可是半分兴趣不减,反而乐在其中。
“原本是有不少,但程式连著样本全送到冷氏去了,所以我们现在手边是空空的。”展于飞颇是遗憾的说,但他真正遗憾的是没有东西转移赋灵的注意力。
“冷氏?那是什么地方?”赋灵虽是天纵奇才,但她对外界事物的接触即稍嫌不足。
“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过活的?其实是靠人家支援我们才能维生的。”常振楚夸大其词的说道,事实上他们的产业非常独立庞大,根本不须看人家的脸色,否则哪有本钱隐居十数年而不出山林。
“真可怜。”赋灵闻言同情的咬了口气道,“所以说我们全家还是一起死掉的好。”
她一语说毕,便不再搭话,走至高耸至天花板的书架旁,登上小梯,左瞧右审的取了一本很厚的精装书,回到桃木桌前的大软椅上,长长的睫毛半垂的专注读了起来,隐约可见两颗圆黑的大眼绽著引人的光灿。
七个男人见初计不成,围圈交头接耳的商讨了起来,还不时的把目光瞄向正在翻书的赋灵。
叶彦不禁斥道:“笨三哥!你掰错话了!”
常振楚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谁能料想得到她会玩得那么绝,不过我可以笃定,她身上有九成带著配方,她不会把自己逼到死棋的。”
“这点我们全都知道,但要如何才能使她交出来才是最重要的。”展于飞实际的说。
“这种玩命游戏她已和我们玩了十几年了,”江垂言蹙眉道,“快想想上回是怎样让她放弃的。”
“五哥,别傻了!从她的岁数迈入十字头,无数计的玩命游戏,哪一次不是咱们先讨降叫饶的?”叶彦说话本来就老实,这句更是其中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