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终于回来了!我好高兴,好高兴。天啊!我已经整整两年九个月又零六天没见到妳了,好想妳、好想妳、好想妳!”风翼简直比中了第一特奖还兴奋,紧抱着杨絮育开怀不已的大声说着。
杨絮青在对方稍微平静点后,从对方胸前出声:“是你呀,飞飞。”
“当然是我!”风翼总算稍稍放开一些距离,让杨絮青看见他的面孔。他眷恋的双手仍不舍的环锁在她腰间,俊美帅气的面孔上有着灿烂若阳光般的笑容,一双深邃黑瞳丝毫不掩饰爱意,深情款款的睇凝着她。
杨絮背绽出笑容,“真巧,在这里遇见你。你来接人吗?”像一种习惯似的,她神态轻松自若的被风翼拥在怀里。
看着眼前这个有着一双坚定眼眸的青年,杨絮青打从心底感到温暖了起来。
风家与杨家是邻居,她与风家的长子风曜同年,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同班同学,但她却与风翼这个小她四岁的风家老幺较有感情。即使近三年未见,对风翼这个一出生就几乎是被她抱在怀里照顾的邻居弟弟,她依然不觉有任何疏离感。
时隔三载,风翼不论在外貌或气度士都有了些许改变,但在她眼中,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她对他的感觉始终如一,仍是以往那般亲近喜爱,也还是习惯叫他“飞飞”
这个小时候她替他取的小名。
是风翼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吗?她从很久以前就觉得,只要一见到风翼就会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受。不过因为她的心思早就被她的古生物学研究工作占满,以致从不曾深人去细想这个问题。
“絮!”风翼的俊脸无奈又哀怨的皱了起来,“我是来接妳的。”他的絮青怎么还是这么迟钝外加不解风情呀?
杨絮肯看了看风翼,有些不能理解,“我以为穗彤会来接我。”
“我才不会让她来接妳。”风翼的脸色又快速转换,一副理所当然、谁也阻挡不了他的模样,“分别了两年九个月又零六天……”他看了下表,“外加七小时三十二分!
我怎么可能将优先见到妳的权利让给其它人。”
杨絮青为风翼的“斤斤计较”有些想发笑,但她仍有疑问,“但是我告诉穗彤的接机时间是在一个小时后,你怎么会这时候就来了?”
“对啊!”经她一提起,风翼也有话要问,“妳怎么会这么早就到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等不及想早一刻见到妳,所以提早出门,妳不就会在这里等上一小时了吗?”
“我临时改了班机。”杨絮青解释,习惯了风翼被她弄得满脸担忧的模样。
“那妳也要打电话来说一声呀!”
风翼开始显露他的霸道,一直环在杨絮青腰间的双手更是随着情绪起伏而不时放松或收紧。
“妳不知道如果妳真的在这里等上一小时,我会有多担心吗?妳又不喜欢待在嘈杂的室内,可外面天寒地冻的……妳看!妳还是穿得这么单薄,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就算不为别的,妳也该为我好好照顾妳自己呀!”他边念边将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风翼一连串关怀性的炮轰让杨絮背笑了起来,天寒地冻?摄氏十度算天寒地冻吗?
她觉得天气还算不错呢!
但她没有拒绝风翼的外套,因为她非常了解风翼对她关心的程度。
即使她远在国外多年,他也像个唠叨小老头似的在来电及来倍中叮咛这、嘱咐那的,深怕她会穿不暖、吃不饱,还常常寄一些有的没的生活必需品给她。
而只要她一回国,他就会像条鱼似的黏在她身边嘘寒问暖,照顾她照顾到无微不至的地步,谁教她对工作以外的其它生活琐事总是得过且过。而且她一旦开始工作就会像栽进去似的沉迷其中,忙到晨昏不分、废寝忘食是常有的事,当然他也了解,对她而言没有任何事比她的工作更重要,才会使得他为她牵肠挂肚、操烦不已。
“飞飞。”杨絮青手掌往风翼胸膛安抚的拍了拍,浅笑道:“但是你来了呀!我也没有感冒生病,所以你就别担心了,好吗?”
好可爱!风翼怔怔望着杨絮青的笑颜,一颗心上通上通地直跳。每当絮青对他这样笑,他就会完全忘了自己在做些什么或说些什么,先前的郁闷心情当然也早就被拋到九宵云外去了。
半晌,风翼情难自禁的又拥紧她,絮青这模样实在太迷人了!
杨絮青早就习惯风翼这样突如其来的拥抱举动,她安适的回拥他。想起风翼小时候总会在遇到伤心事时跑来找她,投进她怀里哭得有如水坝决堤,她常常必须哄上半天他才会停止哭泣,那幕景象历历如昨──黄昏的霞光照准她房里,哭累的小男孩已趴在她怀里熟睡……然而时光飞逝,那个爱哭的小孩已经长大,现在的妯别说怀抱不了他,甚至她也已经很难再将过去那个小男孩与面前这个长得精壮矫健的男子联想在一起。
唯一不变的是,不论谁怀抱着谁,两人相拥的感觉还是这么让她感到舒服自在,每每令她兴起“真想就这么睡着”的念头。
而且不知为何,她并不娇小,一六三算中等身材,但风翼高她二十几公分的身形像是一个拥抱就可以淹没她。虽然她在国外念书时接触的全是一些高头大马的外国人,却只有在风翼怀中时会让她有“娇小”的感觉。
大概风翼是唯一一个会给她熊式拥抱的人吧!杨絮青轻笑着,开口道:“爸爸妈妈们都还好吗?”
她问的父母亲是复数,因为她对风爸、风妈有一份深刻的感谢之情,他们等于是她的第二对父母亲。
风翼微放开杨絮青,俏皮的耸了耸肩,“还不是老样子,你们家风平浪静,我们家锣鼓喧天。”
杨絮青又笑了。
两家的父母感情都很恩爱,但表达恩爱的方式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杨家父母各有自己钟情的职业,却同样都是没有固定工作时间的行业,忙时一两个礼拜互相见不到面是常有的事,所以会“和平”的享受相聚的时光,加上现在两个女儿也都已经长大,没有待在家中,杨家的“空城计”也就时时高唱了。
而风家父母因为共同经营一家公司,两人每天在一起的机率高达百分之百,偏偏这对夫妻把吵架当饭吃,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外加一个月一次的突袭战……好似见了面不斗斗嘴就会活不下去似的。不过说也奇怪,这样的夫妻不但没有如初结婚时众人所预言,会在三个月内以劳燕分飞的结局收场,反倒是跌破众人眼镜,越吵越恩爱的相处了三十几年。
“风曜呢?好久没见到他了,他还好吗?”杨絮青随口又问。
风翼脸色丕变,“妳问他做什么?”
杨絮青微拱眉,不能理解风翼的脸色为何臭得像颗坏掉的鸡蛋,“我不能问他的近况吗?”
风翼扁着嘴,“当然不是,但是妳问起他会让我嫉妒。”
杨絮青看着风翼,全然不解。“这有什么好嫉妒的?”
风翼的俊脸有些扭曲,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话题会让他有多深的挫败感。“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妳,可是妳没问我的近况却向我问其它男人的近况,我当然会觉得不舒服呀!”
他的话好象前后不怎么搭调。杨絮青回道:“可是我知道你的近况啊,你的来信及来电都有提及,我何必再多此一举去问你的近况?”
从她十七岁出国念书到现在的十年中,风翼固定一个月一通越洋电话、一个礼拜一封信联系他们之间,除了对她叮瞩一堆,当然也会说说彼此的近况。虽然她总是沉浸在古生物学的研究中而使他必须是主动的一方,但他却十年如一日不曾间断这些联系,就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风翼就像是一直在她身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