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沈寒不死心地追问拖著沉重步伐,以龟速向前移动的罗映雪。
??“我┅┅”罗映雪回过头,给了她一个凄绝的苦笑,“我以为花束是要送我的,还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的追求。”把这件蠢事告诉沈寒,是她对自己最严厉的惩罚了。
??果不其然,沈寒趴在桌上笑了起来,这肯定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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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恺那个神经病,送了花、放了话,却一点动作都没有,他要她等到海枯石烂啊?!沈寒生了近一个月的闷气,才在凯悦饭店见到他,而且他们两个是不期而遇,各自有生意要谈。
??和她谈生意的吴先生由於晚上还有另一个饭局,因此他们只花了半小时就结束会谈。吴先生走后,她招来服务生点了正餐,和赵之恺应酬的邓家小开——邓礼强,却过来邀她一道用餐。
??她回头瞥了赵之恺一眼,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他不会不明白邓礼强是故意找藉口接近她,为了赌一口气,她大方地接受了邓礼强的邀请。
??邓礼强一落坐,就热络地恭维著沈寒,“沈小姐本人比传闻中漂亮呢。听说你和赵先生从前是同事?”
??“嗯。”沈寒点了点头,不想和他多搭话。
??“听说沈小姐拿的是芝加哥大学的硕士学位,我也在美国念了很多年的书,不知道赵先生┅┅”邓礼强俨然是今日的主角,所有的话题都是他在起头。
??“我没有出国念过书。”赵之恺好风度地回应了他的挑衅。
??“那真可借。”邓礼强一脸为他惋惜的样子。“我觉得在现代社会中,培养国际观是很要紧的一件事。沈小姐觉得呢?”
??“国际观不一定得在国外培养。”沈寒毫不客气地泼了他一盆冷水。这个二世祖,出国念书有什么了不起的吗?还有,他“听说”的事可真不少啊。
??“但不可否认的,在国外可学习到不同社会的文化,外语能力也会高人一等。”邓礼强仍轻松愉快地阐述他的高见。
??“是啊!”沈寒噗哧一笑,教邓礼强看得呆了,很得意自己终於博得美人一笑,可沈寒接下来的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我以前和赵先生出去谈生意时,都只能充当翻译,偶尔偷工减料还会挨骂呢。”沈寒的一席话实在给足了赵之恺面子。
??“赵先生雄才大略,不晓得府上是做什么的?”邓礼强见沈寒在言谈间对赵之恺多所维护,心里很不是滋味。论外表、论家世,赵之恺哪一点比得上他?
??沈寒微眯起眼,对邓礼强的态度非常不满。他分明是存心让赵之恺难堪。
??“我是个孤儿。”赵之恺淡然的口吻不带丝毫感情。莫怪有人会说“红颜祸水”,今晚沈寒若是不在场,邓礼强绝不至於对他如此无礼。
??“啊,对不起!”邓礼强惊呼了一声,“难怪大家都说赵先生生性孤僻,平日只爱工作,没有任何娱乐,甚至对女人也不感兴趣。”
??如果邓礼强不是赵之恺应酬的对象而是她的,沈寒铁定已经翻脸了。现在赵之恺不说话,她也没有立场教训邓礼强,只得继续忍受他大放厥词。
??“家父投资了一家高尔夫俱乐部,赵先生要不要办张会员证?”邓礼强故作不经意地炫耀著自己的身家背景。
??“我不会打高尔夫。”他知道今晚的合约签不成了。坐在这儿受辱的代价,就是让他认清了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合作的好对象。
??“真的?”邓礼强那副惊讶的表情,好像不相信世界上有人不会打高尔夫似的。“其实做人除了赚钱,生活情趣也是很重要的,否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整顿饭的时间,几乎都是邓礼强在唱独角戏。沈寒坐立难安地捱到饭局结束,邓礼强抢著要付帐,她和赵之恺也不推辞,他爱出风头就让他出个够吧!
??“我送沈小姐回家吧。”邓礼强一派潇洒地献著殷勤。沈寒的姊姊是竞宇集团的少女乃女乃,在夫家十分受宠,攀上了她无异是攀上了整个竞宇集团。更何况,她是出了名的难追,要是被他追上的话,他的身价铁定暴涨。
??沈寒看了赵之恺一眼,他一句话都没说就拉开椅子走了。沈寒像失落了什么重要东西般的空虚,但还是拒绝了邓礼强。她忿忿不平地出了饭店,才想起自己今天没有开车。正想回饭店大厅请服务生帮忙叫车时,她看到赵之恺的车从地下停车场驶了出来,没有多想就跑了过去,用力拍打著车窗。
??赵之恺把车窗摇了下来,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可不可以送我回家?”沈寒的口气一点都不像是有求於人。
??“上车。”赵之恺掉转了车头,往沈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他都没有开口和沈寒说话。他不认为邓礼强配得上沈寒,但他今晚的话提醒了他一项残酷的事实,他赵之恺一样配不上沈寒。
??沈寒的脾气也很倔,同样闷不吭声。到了家门口,她一句话都没说就想开车门下车。
??“你也这么想吗?”赵之恺拉住了她,闷闷地问著。
??“怎么想?”他在发什么神经?
??“我即使赚了很多的钱,过的也不是上流社会的生活。”沈寒应当配更好的男人,可是他却舍不得放手啊!
??哼,谁想过上流社会的生活了?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地将她归类为爱慕虚荣的女人?
??“你会不会觉得和我在一起很无趣?”他真的很怕委屈了沈寒。
??“我有答应跟你在一起吗?你这个大白痴,送一束那么丑的花就想要我乖乖等你,你想得美哟!”
??“那你喜欢什么花?”他的品味远不及沈寒,花是他凭直觉挑的,她会不喜欢也是正常,但有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吗?
??“你无药可救!”沈寒气得破口大骂。她在乎的根本不是送不送花、送什么花的问题。
??赵之恺叹了口气,将她拉进怀里。“你总是不把心里面的话说出来,莫名其妙地就生我的气。”
??“你好像在说你自己。”沈寒不能苟同地抱怨著。
??赵之恺腼腆地笑了,他知道沈寒的话不是无理取闹。
??“你怎么会突然想追我?”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徐妈妈说┅┅说你很喜欢我。”他实在不习惯把爱不爱之类的话挂在嘴上。
??“我哪有?”她很不服气地想争回一点尊严,“我只是在她问我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你的时候,不忍心加以否认而已。”
??“你不是还说,如果我不是那么讨厌你的话,你就要倒追我?”唉!他们两个真像是在法庭上对质。
??“我┅┅我已经郑重地予以澄清,你不会自大到以为我有可能这么做吧?”
??“不会。”他可不想见沈寒恼羞成怒。现在,他们是认真地要谈恋爱,再要追究谁追谁岂不是太无聊了?
??“那你为什么叫我等你,又不来找我?”这个男人总是有办法把她气得七窍生烟。
??“我的意思是想先把事业稳定下来。”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已比较有资格追求她。
??沈寒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啊,反正想追我的人多得是。”
??“不可以!”他心急地吻住了她红艳的唇瓣,倾注埋藏已久的深情。沈寒注定是他的,纵然配不上她,他也不会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