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你们住的房子,巿价大概快逼近十位数字了口也!”
“哼!千金难买心头好,千香凝在他心里才不止这个价呢!”
“哦……吃醋了!”
“才没有呢!”没有才怪!我心里酸得要命。
“对了,你晓不晓得你成了名人了?我帮你搜集了好些报导,你要不要看?”也不等我表示意见,小蓝就兴匆匆地跑进房间捧了一叠杂志出来,献宝似地搁在我面前。
“这家杂志社还没倒啊?”我瞧了一眼最上头的那本雓志,马上就发现那是从前报导我和秦亚东绯闻的那家杂志杜,现在还专题报导我、于香凝和聂咏夷的三角恋情呢!
某期杂志轰动的标题吸引了我的目光──聂咏夷金屋藏娇续旧爱苏盼盼远走他乡疗情伤我不禁冷笑出声,这位记者大人应当改行写对联才是。翻了翻几篇报导,有不少聂咏夷和于香凝会面被偷拍的照片。我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真的非常非常登对!不过,照片里倒是没有什么亲昵的画面,不知是记者们功力不足,抑或是聂咏夷闪避有术?
报导中很少有写到我的部分,如果聂咏夷选择了我,大概会让很多读者觉得兴味索然吧!记者们极尽煽情之能事,娓娓道来聂咏夷和于香凝伟大而坚贞的爱情,差点让我这个牺牲者都要一掬同情之淭。有位记者甚至还写道:据可靠消息指出,聂咏夷当年娶苏盼盼,完全是身不由己。
好一个身不由己!娶我真是那么委屈的一件事吗?
当然,也有些杂志把聂咏夷写成见异思迁的负心汉,先是逼走于香凝,后来悔不当初又逼走我。
反正,不管大家持什么观点,我在他们眼中都是失败的!
看了好一会儿,我才把那叠杂志推到小蓝面前,心情落寞得忍不住抱怨起来,“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看你怎么对得起聂先生啊!明明是你自己跑掉的……”话说到一半,她毫无预警地把我的高领毛衣往下一拉,奸笑地伸出手指,轻轻刮着一个个迤逦而下的紫红色印记。
“看不出聂先生在床上是个超级猛男口也!”
瞬间,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脸颊,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蓝,”我不依地撒起娇来,“我们别谈他了!小小蓝呢?”我知道说起她的宝贝女儿是唯一能移转她注意力的方法。
丙然,她眉飞色舞地回答我,“上学去了。她常说很想念干妈哦!”
“真的?”我的心里一下子涨满了喜悦,“你真是教女有方。”
“那当然!”她大言不惭地接下我的赞美。“好在孩子比较像我。”
我的心顿时一沉。小蓝的骄傲我何尝没有过?但血浓于水,予勤、予劲毕竟是于香凝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要是她知道她的孩子们心向着另一个女人,不知会有多么伤心难过。我怎么忍心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也或许予勤说得对,于香凝占尽优势。我再执迷不悟下去,又能得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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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假期很快就要结束,爸爸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聂咏夷果真忙得昏天暗地的,常常见他半夜还坐在书桌前批阅公文──当然,那些公文泰半都是苏氏企业的。难怪爸爸会对他偏心!
每回去医院,爸爸都一直要我留下来,他老是骂我何必浪费青春去攻读博士学位,反正做的是自家的差事,柏克莱的MBA已经够耀眼了。我自然是虚与委蛇一番,聂咏夷也在一旁帮腔,他说我都花了那么多时间了,不念完实在可惜。虽然这也是我心里的想法,但由他嘴里说出来就不免让我火冒三丈,却还得强抑怒气地连连点头称是,实在好委屈!
“你们和好了?”聂咏夷陪着我去医院向爸爸辞行时,爸爸很不放心地打量着我们。
我偏过头给身旁的聂咏夷一个媚笑。“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不好嘛!”
真是个漫天大谎!我自己都觉得很恶心。
“咏夷,真是难为你了。换成是我,根本无法忍受老婆不在一旁的日子。”爸爸这样一把年纪的人,居然在他女儿、女婿面前亲昵地搂住了他老婆。更绝的是,妈妈竟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喜出望外地问了一句:“真的吗?”
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们三个人的每一句话都能轻易地教我动怒。爸爸之所以离不开妈妈,是为着他们两人情深意浓。聂咏夷可以忍受我独居异乡,那是因为他一点都无所谓,才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情操呢!
而且我要飞回美国的那一天,他也没有来送行。我心里很失望,但又不好明说。倒是予勤,她坚持请假一天,陪我到中正机场搭机,我才稍稍好过了些。
“予勤,谢谢你来迭盼姨。”我感动万分地在进关前对予勤撒娇。
谁知她竟很扫兴地泼了我一盆冷水,“我只是不想去上课罢了!”
对于她这种行径,我早就习以为常,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很快地改口叮咛她要乖乖听爸爸的话。
“那你为什么没有乖乖听爸爸的话?”她居然用教训小孩子的口气对我说话,还敲了一下我的头。
“我又不是他女儿,当然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啊!”我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
她看着我,翻了个白眼。“废话!爸爸怎么生得出你这么笨的女儿?可是,你没听过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吗?”
“哟,是谁教我们聂大小姐三从四德的观念啊?”我敢保证,她长大后铁定是个比我更难缠的女人!
“你要是敢背着爸爸乱来,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我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疼地搂紧了她。
予勤真是个乖孩子!她在我和聂咏夷面前说了那么多不中听的话,只是想用她自己的方式来维系我们的感情,就连惹她爸爸生气也不在乎,我真觉得过意不去。
由于到机场的时间早了些,我和予勤只好无聊地呆坐着。我的目光开始细细搜寻大厅的每一个角落,说不定……说不定聂咏夷会突然出现,留我下来。
事实上,我自己都晓得机会渺茫。电挸剧里常有的桥段在真实生活中却如同天方夜谭般不切实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梦想破灭的我漫不经心地向予勤告别,提起随身的行李准备排队进关。
“喂!”予勤叫住了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说有一份圣诞礼物要当面送你的,你都不记得了?”
她的口气很不满,害我着实愧疚了一番,因为我真的把这回事绐忘了。
“对不起啦,你要送我什么?”我刻意装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她又迟疑了一会儿,才附在我耳边小小声地唤了一句:“妈妈!”
我愣了一会儿才会过意来,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这是我收过最棒的圣诞礼物了!”我由衷地说着。
“受不了!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她难为情地转身就跑,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视线外才进关。
唉!她和她爸爸真像是火和冰的对比,她多有感情啊!
我在飞机上不停地咒骂着聂咏夷,直到自己都觉得无聊,才停止这种可笑的举动。
我心里很清楚,我只不过是想藉由列举他不仁不义的罪证来说服自己潇洒地离开。每骂一句,我的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地冒出话来反驳……我想,我就算搞到自己精衶分裂也无法达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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