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好象我欺负你似的。”
“反正我习惯了。”他看起来很不高兴,而我站在原地不敢稍动的样子,是有点像做错事被罚站的小学生。
“你这是什么话?”他抬起我的脸瞪视着我,察觉到我想出言反驳时,立时俯首封住了我的唇,吞灭了我所有的话语。他放肆的唇舌勾引着我的,让我意乱情迷,早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了。
“说我没欺负你。”他续续地吻了好久,才抵着我的唇,气息浊重地命令着。
“好吧!你没欺负我。”我强抑下心头起伏翻涌的,慵懒无力地复述了一遍。
“说得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他不满地捏着我的鼻子。
于是我只好咧开唇角,用着标准微笑的脸蛋又说了一遍,“你没欺负我。”
“这么假,一点诚心都没有。”这一次,他弯起指节敲了敲我的头。
不然要怎样痳?我又不是职业演员。
“诚心?”我故意甜媚地轻笑起来,搂着他的腰在他身上亲昵地磨蹭,“我去床上证明给你看。”结婚多年,我的胆子终于大了点,偶尔会去挑逗看似永远冷静自持的聂咏夷。
“在这里不行吗?”他沉着声,在我耳畔一字一字地说着。
唉!聂咏夷居然纯洁到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可是,为什么他脸上会有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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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我约予勤去喝下午茶,大小姐她早忘了前些时日信誓旦旦说要减肥的事了。我们去的咖啡屋离住处不远,所以我们得以优闲地步行来回。
回家的途中,夕阳余晖已淡淡地洒了一地,我们牵着手慢慢地沿着一条宽敞、干净的林荫大道往前方的欧式巨宅走去。这时,我才发现我住了这些年的房子在深浅有致的橙红色光晕掩映下,是那么的美丽绝俗。我真是幸福呵!
“盼姨,爸爸在外面会不会有女人?”予勤突兀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沉思。
“怎么无缘无故问这种问题?”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她连续剧看人多了吗?聂咏夷是个家庭观念很重的男人,除了对于香凝无法忘情外,我相信他对我是很忠实的。
“好奇啊!我如果是像爸爸那么帅又条件好的男人,我一定要玩遍天下美女。”
我白了她一眼,“那你长大后会不会想玩遍天下俊男呢?聂大美女。”
她耸了耸肩,“何必等到长大以后呢?我──”
她倏地住了口,眼神飘到远方某一处。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聂咏夷居然在家门口的马路上,紧搂着一个女人激情地吻着。我确定自己没认错人,可是……聂咏夷怎么会做这种事?他一向不是个作风开放的男人,他的热情从来只在无人处展现啊!而那个有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女人又是谁?
“我们绕路从后门走!”我拉着予勤掉头就走。
“干嘛?你怕什么?不去看看那个女人是谁?”她挣扎着想甩掉我的手,去找那个女人兴师问罪。
“我不准你多嘴,也不准你插手。你就当没看见,我自己会处理!”我少见的严厉吓着了予勤,她只得乖乖地陪我绕了一大圈的路。
晚餐时,我一再示意蠢蠢欲动的予勤闭嘴。聂咏夷心事重重,吃得很少,因此也没发现我和予勤一直眉来眼去的。
吃过饭,我和聂咏夷一起回房看书、听音乐。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两个人一起做,可是有他在身旁的感觉就是不同。
在悠扬的古典乐声中,我苦思着要如何开口讨一个解释。但有什么好解释的?聂咏夷吻着别的女人的画面像是在我脑海里生了根,抹都抹不去。我在心中排演了好几次──先告诉他我看到了这件事,然后再问他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太过分的情况,那就算了。很可能是一个女人千方百计地挑逗他,他一时失了魂才吻了她,而后因为想对我告解又不知如何启齿,所以才一直心神不宁。我愈想愈觉得这个假设很有可能,干脆我快点把事情摊开来讲,我们两个也好早点解月兑。
我正要开口时,聂咏夷倒抢了个先。
“盼盼,我晚上有点事要出去,你别等我。”他抓了件外套,拿了车钥匙就匆匆忙忙地往房门口走去。
“聂大哥,”我唤住了他,却硬生生地把想说的话吞下去。“呃……你夜里开车要小心。”
他停住脚步,回过头颇具深意地瞧了我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中到底蕴含了什么?是柔情抑或是心虚,我竟是看不清。我该相信他的,但他的行径真的让人难以理解。从前要是周六、周日他有事,都会先跟我说一声的,今天却没有,而我刚好又在下午撞见他跟别的女人打得火热。他若骗了我,我一定会伤心欲绝,我一直以为我们对彼此都是诚实的。
我不想怀疑他,可是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这些年,我们之间的信任或许比爱还多──相信对方是个品格良好的人,是个不会伤害自己的人,所以我们过得很自在。如果聂咏夷有外遇,那我怎么办?是要花心思维系住婚姻,还是该绝然而去?我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不过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个人,让我无怨无悔地当个傻气的女人……不,我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断定聂咏夷负我?
胡思乱想到头有些疼痛,我才告诉自己别想了,先睡一觉吧!明晨醒来,希望我能发现一切都是我庸人自扰,本是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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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上班时,我一直无法集中精神。聂咏夷居然彻夜未归,到我出门上班前都没有回来。我只好骗孩子们说他一大早就到公司开一个很重要的晨间会议,我自己也匆匆忙忙地出门,以闪避予勤疑惑的眼神。事情愈想愈有那么个谱,难道他真爱上外面的女人了?
“副总,有位小姐坚持请你听电话。”我正分神想着私事时,冷不防被秘书的内线电话吓了一跳。
“挂掉!”我不想再让工作范围外的事占用我的心力。
“她说……她是聂先生的朋友,请副总一定要接电话。”
打电话找我却自称是聂咏夷的朋友,难怪连秘书都觉得不对劲。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按下按钮接了电话。“你好,我是苏盼盼。你是哪位?”
“苏小姐,”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清柔却有些紧张、胆怯,害我的心跳也加快起来。
“我是咏夷的……一位老朋友,想约你吃个饭,当面聊聊。”
电视剧里的桥段中,这就是第三者示威的标准前奏曲了!尽避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地楚楚可怜。
我才不怕呢!
“那就今天中午吧!你挑个地方。”这很公平吧,我定时间,她挑地点,没有人吃亏。
“十二点半,我在苏氏企业对面的法国餐厅等你。”她倒也干脆。
“那我怎么认你?”
“我认得你。”是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知道我公司的地址、电话,知道我的长相……可能还更多。我隐隐约约有一股要败战的预感。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我刻意地整理了一下仪容才从容赴约。说从容是装出来的,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个女人和聂咏夷的关系非比寻常。
进了那家法国餐厅,很庆幸没发现任何同事。我左顾右盼地打量餐厅里的顾客,不知道她来了没?猛地,我在靠窗的角落发琪了一个有着乌黑长发、正低头沉思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