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笑了。
“是因为他伯乐识千里马吗?”当初赵之恺就是透过张子扬引荐到“永昌”工作。
赵之恺大笑了起来,“千里马可不止我一匹。”沈静想必是张子扬的爱将吧!
沈静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觉得有些难为情。
“那么你欣赏他的原因呢?”她忍不住想知道别人对张子扬的看法。
“他有远见、有原则、有魄力、有气度。”赵之恺的回答简直是推崇备至。
“那你们算是惺惺相惜了,他也十分称赞你。”
赵之恺有些迷惑了,沈静那种坦然的态度,实在不像一个下堂妻。
吃完饭,赵之恺很有礼貌地对沈静说:“沈小姐,事情有了着落,我再同你商量细节。”
“痳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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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扬在办公室内望着窗外的街道,心情十分沮丧。沈静最近都很准时下班,而且赵之恺来接她好几次了,她不是自己有车吗?
“进来。”是沈静敲的门。
“这是郑经理送来的企画案。”沈静把一份资料放在桌上,她正准备离去时,张子扬叫住了他。
“沈小姐,”不知怎的,沈静就是不喜欢听他这么叫。“明天起,你就调回原职吧!
王小姐明日会回来复职。”
“喔。”她的心里有点不舍,可是她的秘书工作原本就是暂代的呀!
“你……最近和赵之恺走得很近?”他知道他不该问,偏偏又忍不住。
“这是我的私事。”她不喜欢他话里那种揣测的语气。
张子扬,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善妒。
“他很不错。”张子扬若无其事地下了结论。
沈静感到很无奈,他的口气活像个爸爸在为女儿挑老公。她很快地离开了办公室。
第十章
“子扬,别再喝了!”陈其佑在饭店的酒吧里吃力地劝着把白兰地当开水灌的好友。
“一醉解千愁!今天我请客,我们不醉不归。”张子扬红着脸又灌了一杯酒。
“喂,那个女人又给你罪受了?妈的,你有点骨气好不好?凭你的条件,要找个比她好的女人还怕不容易吗?”陈其佑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张子扬闻言,静默了一会儿,又灌了一杯酒。没有,小静最近没给他罪受,她什么都没给他,她很快就会属于别人了。
“对了,子扬,下个星期你生日,我们帮你好好庆祝一番。”江劲贤想说些愉快的事转移他的注意力,却让他心里更难受。去年生日……
“青青的妹妹刚回国,你有没有兴趣认识?”陈其佑胡乱地出着主意。
张子扬打个酒嗝笑了。“你把她介绍给我这种男人,不怕你老婆翻脸?”
“那个女人真的那么难搞?想当年高中时代,你不是还追上了那个冷若冰霜的北一女校花?”江劲贤旧事重提,是想给子扬一点信心。真要追究起好友失魂落魄的可怜景况,他第一个难辞其咎。
“喂,她有名有姓的,你们干嘛都叫她‘那个女人’?”
“好吧!沈静到底为什么不肯接受你?我如果是女人,一定会爱上你。”陈其佑故作小鸟依人状地靠在张子扬身上。
“喂,”张子扬推开了他,嫌恶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想让别人误会啊?为什么你们一直提她,莫名其妙!”
陈其佑和江劲贤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子扬,下星期我们找几个人去你公寓里跳艳舞好不好?”陈其佑以为他一定会对这个提议有兴趣,江劲贤在一旁也一个劲儿地猛点头。
张子扬白了他们一眼。“少无聊!现在爱滋病盛行,你们要洁身自爱。呃……还有,其佑,我警告你,你再这么胡作非为,我非……非到大嫂面前告御状不可。”
江劲贤大笑了起来,陈其佑却绷着一张脸。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从没见过张子扬这么不可爱。
“当我没说过。”陈其佑最恨别人把他看成怕老婆的人。
夜的台北城,其实张子扬的心里是很感谢这两个老朋友陪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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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清长夜,张子扬一个人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是他一点也提不起兴致庆祝。
十点钟,门铃响了。
他翻了翻白眼,知道他这个住处的人不多,陈其佑和江劲贤居然真的带着女人上门?
翻身而起,他没好气地打开了门。
“是你?”沈静怯怯地站在门外,这个景象他感到有些熟悉。
“嗯……生日快乐!”她递了一个盒子给他,“我自己做的生日蛋糕。”
他迟疑了一下才接了过来,心中翻涌着无数的念头。她的出现太令他惊讶了,而她,却只是乖乖地站在原地。
“还有事吗?”力图镇定的结果使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友善。
“……没事。”沈静有点尴尬,这样就要赶她走吗?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他让开身子,请沈静进屋。其实他心里才不象话中那么勉为其难呢!
沈静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我帮你唱生日快乐歌。”她原本还担心他今晚会不在家。
张子扬则被她异于平日的开朗热情吓愣了。这时,沈静已在那个小巧的水果蛋糕上插上蜡烛,点了火、关上灯,煞有介事地唱着生日快乐歌。他静静地看着她被火光映照得格外娇艳的双颊,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
唱完歌后,她抬眼望着他,“现在要先许愿,再吹蜡烛。”
他只许了一个愿,一个从不曾在他心中褪色的愿望。按着,他才鼓气吹熄了蜡烛。
沈静有些踉跄地模黑去开灯,张子扬则到厨房拿了把水果刀和盘子、叉子。
他小心翼翼地划下第一刀,不想切糊了沈静的心血结晶。她柔柔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这一刀别划断啊!”
“这么多规矩?”他嘴上虽嘀咕着,心里却觉得好甜蜜。
他叉起一块蛋糕,很认真地品尝着。
沈静只尝了一小口,羞涩地对他说:“我第一次做蛋糕,不太好吃。”
“不错了!”他边安慰着她,边又叉起一块蛋糕津津有味地吃着,看得沈静笑得好开心。
他走到角落的酒柜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沈静时,才意识到她刚刚所说的:
这是她“第一次”做蛋糕,心中缓缓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沈静放下手中的盘子,从她黑色的皮包里拿出一张纸给他。
张子扬一看,顿了好几秒才说:“给我这个干嘛?”那是张一亿元的支票。
“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
心安理得地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吗?这就是她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吧!
张子扬把支票退还给她。“我不会收的。你不必觉得过意不去,那是一笔交易,银货两讫。”
她的心有些酸楚,他说她是“货”?不过她相信他绝对没有轻蔑她的意思。
“求求你。”她又把支票递回给他。这个年头,竟然得求别人收下巨款。
“对象是谁?”他不想后知后觉。“你说什么?”沈静实在不清楚他在问什么。
“是赵之恺吧!”唉,想当初还是他将这个人推荐给沈静的,万万想不到会有今日。
她终于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你误会了,我只是希望……希望我们两个人之间能有平等的关系。”她偷偷觑了一下他的脸色,还是一样冰冷。
“收下嘛!”她坐近了他,苦苦哀求着。“你收下这一张支票,我今晚就任你处置。”
张子扬挑了挑眉,狐疑地看着沈静,她才喝一杯就醉了吗?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可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