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静倒是心平气和地开口了,“爸、妈,我和子扬也还没商量过蜜月的事呢!
我想,等他忙完大陆设厂的事再去度蜜月,应该比较妥当。”
蒋曼琳看着江俐君计谋不能得逞,脸色不复刚才的趾高气扬,心中真是快意极了!
这个媳妇真是不错,以后自己在家里又多了个帮手,等宝琪再回国来,这个家终究是她这一门要传下去的。
至于张仲鸿则深觉这个媳妇很识大体,不是个贪玩的年轻人。
江俐君心里很不舒服,认定了沈静是个城府很深的女人,勾搭上张子扬又四两拨千金地阻止了自己儿子的机会。更可怕的是她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比起蒋曼琳那个只会大声嚷嚷的女人厉害多了。
张子扬心里却是忧喜参半。一方面他当然不放心也不甘心把企画案拱手让给弟弟,但另一方面,他深切地知道沈静是想借机免去度蜜月。
最冷静的要算是张子榆了。他静静地吃着饭,这一家子大概只有他认为大哥娶了沈静是赚了一大笔。
一顿饭下来,沈静果然是食不知味。张家的厨子总共上了十道菜,饭后还有甜点和水果,折腾了三个小时才吃完。
饭后,张子扬陪张仲鸿到阳台泡茶,沈静则被蒋曼琳拉至楼上的房间。
两方面的对话实在有趣的紧。
在阳台上,是男人间的对话。
“你婚后要拈花惹草,技术可得高明一些。”这一生,张仲鸿在这一点上可吃足了苦头。
“我玩够了。”他的话大有“娶妻若此,夫复何求?”的豪气在。
张仲鸿斜睨了他一眼,有些难以置信。“她很不错,你们多努力些,赶紧生个孙于让我抱。”
“爸,您也会说这种话?”张子扬不禁笑了,纵横商场、野心勃勃的张仲鸿居然会口出此言。
“人老了,都是一个样的。”张仲鸿慈蔼地笑了。
在楼上的房间,则是女人间的对话。
“小静,我们家子扬心地很好的。可是男人就喜欢逢场作戏,”她叹了口气,“这都怪他爸爸的坏榜样,虽说是逢场作戏,可你也得盯紧一点,否则到了我这个境地,当真是一世不快活。”蒋曼琳话里诉苦的意味比说教还浓,都快语无伦次了。
“妈,您别担心,我会注意的。”尽避她一点也不在乎张子扬要怎么玩,可是父母双亡的她此刻却感到很温暖。
“以后妈再多教你一些,像你这样单纯的女孩子,怎知人心险恶?”所谓险恶之人,自是指江俐君一类的女人。
“妈,谢谢您,您待我真好。”沈静真心诚意地说着。
蒋曼琳略微激动地紧握住她的手,要是女儿宝琪,根本不会这么认真听她说话,而且还会嘲笑她思想古板。
夜幕低垂,张子扬才向父母告辞,带着沈静回家。
进了门,沈静就到楼上去洗澡,洗完澡便径自回房睡了。
静夜独思,她觉得好害怕,嫁给一个陌生人真是人缺乏安全感了。隐隐约约地,她想到张子扬不知何时会要求自己履行做妻子的义务,想着想着,不禁恐惧起来,和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上床……
“叩、叩、叩!”沈静本想装睡,又觉不妥,该来的总是会来。她咬一咬牙,强迫自己去开门。
门外的人当然是张子扬。
“小静,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说吧!”她的话声有些颤抖。
“我找了个合适的人选,可以帮忙管理你家的公司,不知道你肯不肯和他签个约?
最好是答应付上公司盈余的一个比例作为红利。”
“你全权处理吧!”再来应该是要讨赏了吧?
唉!她一直像个冰山美人,还像……像一只惊弓之鸟,他有这么可怕吗?
“那我回房睡了,晚安!”天知道这句话他说得有多不甘愿。
沈静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一定生我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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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便平平淡淡地过着。张子扬的日子忙得不得了,天天早出晚归,整个人瘦了好多;沈静仍待在事务所工作,张子扬把债务问题都处理完毕了,且商场中人一知道“永昌电子实业”的女老板嫁入竞宇集团,自是对这家公司的财务状况信任万分,靠山有钱又愿意花钱痳!而张子扬介绍的经理人赵之恺非常可靠且有热忱,据说积累了资金后就想自行创业,反正那时候沈寒也该回国了。
可是,沈静的心却是越来越不安。
有一回,她在快餐店遇到大学时期的朋友──玲玲,场面着实令人难堪。
“沈静,真的是你?当了豪门少女乃女乃,还会来吃汉堡、薯条。”朱玲玲对着正尽情享用美味的沈静嚷着。
“玲玲,好久不见了!”沈静连忙请她过来坐一桌。
“是啊!”她的口气生疏了不少,“我们已是不同世界的人啰!”
“别这么说,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啊!”
“哼!”朱玲玲冷笑了一声,“我们这一群朋友说起,都不敢相信。从前,你天天旁若无人地和小彼卿卿我我,结果一遇到富家子,马上就琵琶别抱了。”
沈静觉得好心痛,或许有些人看事情就是这么武断,非黑即白。今天她要选了个条件远不如小彼的人移情别恋,恐怕大家都会好心好意地劝她,要不然就歌颂她为了真爱愿意放弃本来拥有的一切。
常有人说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可也不容易啊!
“玲玲,我有我的苦衷。”她试图解释。
“苦衷?”朱玲玲的口气十分不屑,“就为了你家的公司?这只是一个让你能冠冕堂皇地嫁入豪门的理由吧!没有了那家公司,你跟着小彼,他难道会饿着你?天啊!想到张子扬说自己帮老婆解决财务困难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就觉得恶心,这样和嫖客花钱玩女人有何不同?”
被了,她受够了!为什么要这样侮辱人?张子扬面对外面的蜚短流长,总是会说些合情合理的漂亮话来保护她,他不是个财大气粗的人。而偏偏有些人秉着自以为是的道德观,藉批判别人以突显自己的清高。即使她真的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而嫁给张子扬,那又与他们何干?她要交代的仅有小彼一人,他可没对她说过一句难听话。
她不愿再向这种人辩解,很快就走人了,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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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回到家都快累瘫了!最近忙着一个客户的公司上巿签证,今天连午餐都没吃,还加班到九点多。其实,在事务所也有人议论纷纷:怎么她不干脆回家当少女乃女乃或进夫家的公司工作?但她人缘好又热心助人,大家想一想也能体谅她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
她拖着疲累的步伐上楼去洗澡,子扬还没回来呢!他说下星期还要亲自去大陆一趟,这阵子也不知两人是存心抑或无意,除了早上一块儿吃早餐以外,其余时间都很少碰面。
沈静为了说服自己还是挺有个为人妻子的样子,每天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餐。
洗完了澡,正想上床去睡时,门铃突然响了。该不会是子扬忘了带钥匙吧?
她匆匆忙忙地披了件外套下楼,又快步跑到大门口去。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
她的脸蛋娇美可人,绑了一束高高的马尾。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紧身毛线衫,配上一件牛仔短外套,下半身穿了一件同色的超短牛仔窄裙,露出了一双长腿,脚下则穿了一双短皮靴,还背了个运动背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