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液体一滴、两滴……滴落在他的手臂上,他的手仿佛有自我意识般似被某种东西烫到迅速缩离。在瞥见朱姿婕颈上青紫的指印,阎烨炜猛然惊醒,她瑟缩委屈的模样竟令他有想纳她入怀的冲动,她是那么的无助,清澈的眸中诉说她的清白无辜,但一想起永圻,他又硬起心肠。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我怕我会……杀了你……”
朱姿婕绝望地奔出房子,直到跑离“海居”一段距离,才跪坐在地上,任泪水泉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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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真的是“GOD”!没想到陈霄那样残忍!
这样的人值得信任吗?而她竟然还爱上了这样邪恶的人。不行!她不能再沉沦了,她要把他从心中摒除,不能再任心随他起伏,他是她的敌人哪!
“黄芙,你心情不好?”她突如其来的冷漠令陈霄模不着门路。
“我讨厌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OK,我不烦你。可是我需要一个理由。”
黄芙近似鄙夷地说:“我没必要解释什么,也懒得再说,请你马上出去!”她旋过身不想看他的脸。
“你恨我?为什么?”他感受到她不同以往的敌意。
“我们不可能和平相处,我不可能会接受你的。”
陈霄拉过她的手臂,却被她突然使出的短刀伤了手。
“别碰我!”她将刀刃抵住他心口。“出去!”
陈霄竟笑了,伸出手握住刀锋,往自己胸口移动,黄芙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终于挣扎地甩开刀子。
“求求你放过我吧!”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低声求饶。
“不放!”陈霄揽她入怀,他只想致阎烨炜于死地,却不打算把罪迁到黄芙身上,他是在乎她的。
黄芙推开他的拥抱。“不要把你的深情用在我身上,不值得的!我不要……别浪费你的温柔对我,我永远都不会接受的,永、远、都、不、会……不能……”
她头也不回地慌张跑开,留下陈霄愕然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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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你终于醒了!差点把你妈咪我给吓死了!”
朱姿婕浑浑噩噩地苏醒,才睁开眼就看见方珍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忧心忡忡地模模她额头、听听她心跳。
“怎么,你的工作完成了吗?才几个月没见到,你就瘦了一圈,告诉妈,是谁敢把我的女儿折磨成这样,就算不要他的命,也要把他打个半死才行!”审视她的容颜,方珍又计划着。“我看我得去炖只鸡给你补补才行,还有买碗猪脚面线给你去去霉气。”
在身心俱碎的情况下,母亲的关怀令朱姿婕好窝心。“妈咪……”她无力地唤道。好多话想跟母亲讲,好想母亲能安慰她受伤的心。
阎烨炜对她的恨重重地伤了她,虽然如此,她仍是好想他、好爱他,可是她间接害死他的儿子,他能原谅她吗?想必是不可能了吧!永远都不可能了……
脖子上的瘀痕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恨她……
“你要好好休息,恢复成以前那个爱笑爱玩的姿婕,那才是我的宝贝女儿哦!”方珍从柜子上拿来一封信。“今天有一封你的挂号,好像是你公司寄来的。”
朱姿婕接下信缓缓地拆开,纸上的印刷字又让她溢出了泪水。
那是一封开除通知,能有办法左右上司令她丢了工作的人,除了阎烨炜之外,她想不出第二人选。
她突然掉下眼泪,使得方珍手忙脚乱地又安慰起来。“女儿,你怎么了?别哭,别哭,有事好商量嘛!”
女儿心情郁闷已是奇迹,现在竟又哭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记得女儿已经十几年没哭过了。
“妈咪……”朱姿婕咬着唇想忍住决堤的泪水。
“乖孩子,是不是受了委屈?说出来吧!妈永远站在你这边。说!是哪个混蛋欺负我的宝贝女儿,我一定去砍死他,没关系,妈疼你,妈去替你讨回公道。”
枕在方珍怀里,她的心情好似稍稍安定,找到了依靠,便开始把爱上阎烨炜的点点滴滴告诉方珍。
“妈咪……喜欢一个人好辛苦对不对……”
“傻丫头!”方珍轻拍她的背,疼爱地说。“爱有伤心也有开心的时候,这都是一种成长啊!爱不会只有一种颜色,不会只有悲哀的,要能坚守到最后,才能得到幸福。”
“可是我害了他……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认识他……”相信他和永圻会一直快乐的生活下去才对。
方珍轻拭去朱姿婕脸上的泪水。“既然爱了,你是真心的,就不是错,记得你爸爸的事吗?其实你爸丢下我们二十多年来,我没有恨过他,更没有埋怨过他,因为我爱他,所以我过了二十多年快乐的日子。”
“我原谅了他同时也使自己保有平静的心情,别人或许认为我很笨,明明看错了人,却还不肯向现实低头,其实他们错了,我到现在都爱着你爸,恨只会抹煞这份爱,而且我也不会过得快乐。
“你爸有权选择他想走的路,只能说我的爱留不住他,即使今后他不陪我走,我一个人也能活下去,我不觉得我错了。”
“妈咪……”方珍的话仿佛一股暖流滑进心中。
“你要快点恢复,我女儿很坚强勇敢的,不会这么没志气的三两下就被打倒,什么东西刺伤你,你就把它的刺给拔掉,别逃避!那解决不了问题的,知道吗?”
“谢谢妈咪……”
她在心里默默决定着,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后,就把一切都忘了,当做她从来不认识阎烨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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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烨炜有儿子?你抓走了他的儿子?那人呢?”
“可见我们的消息太不灵通,阎永圻已经四岁了,我们现在才知道。”“GOD”敲着笔杆,神情有点不悦。
“那阎永圻人在哪里?”陈霄又追问。
“GOD”脸上露出抹奸邪的笑。“我还给阎烨炜了,还送了他一份大礼,很特别的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懊不会是……”陈霄不敢往下想。
“放心!我十分好心地将完整的阎永圻交回给他,你不用担心你的挂名主人不好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陈霄,你真正的主人是我,不是‘阎王’。”
“GOD”有意无意地提醒,陈霄的眼神有些心虚。
“陈霄,还记得Betsy怎么死的吗?”他突然问。
“记得!”那是陈霄永远刻骨铭心的痛。
“Betsy是失血过多致死的,她死的时候脸色好白、好白……”他拿出一个大玻璃瓶,透明中映着鲜红的血液。
陈霄拢紧眉,错愕地瞪着“GOD”晃动的玻璃瓶。
“知道这是什么吗?”陈霄的呆滞令“GOD”笑得更开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该懂的!”
那是阎永圻的血?“GOD”杀了阎永圻?
“是不是很痛快呢?Betsy的痛终于有人替她受了。想必现在阎烨炜铁定悲恸不已,就像我当初的心情一样,这次多亏了知道阎永圻的存在,才报了小仇。”
“你杀了阎永圻!”那是个才四岁多的无辜小孩。
“不行吗?阎烨炜也杀了Betsy,一命偿一命是最自然的道理了,Betsy是你最爱的女人,你不要忘了这一点!”
陈霄沉默了,的确,Betsy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这一场戏已近尾声。陈霄,你没得选择,只能演完它,Betsy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妹妹如何死在阎王手下,你最好牢牢记得Betsy的死因,别愈来愈被阎烨炜同化了,至于……下一个目标是谁……你很清楚……该是行动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