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圻啊!”朱姿婕总算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小恒,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你的脸色很难看哩!出了什么事吗?”
朱姿婕很诧异居然在廖振恒的眼中发现到“陌生”?
“姿婕,对不起!我不想伤你的。”他道歉,但眼底却隐约酝酿着残忍凶恶。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少发神经了,我们不是哥儿们吗?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没吃错药吧!”
他认真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朱姿婕的笑意逐渐僵住。
“你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小恒吧!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无法接受曾经是那么友好的死党,如今却用这种敌对态度对她。
“这个问题你去问阎烨炜吧!把永圻给我……”
“救……”她没机会呼救出声就被廖振恒敲昏。
“妈咪!”永圻丢下玩具,跑到朱姿婕身边,正好被廖振恒强行抱起,捂住永圻急欲喧闹的嘴,便隐入街道的另一端……
☆☆☆
好痛!头好痛!
朱姿婕伸手探向头部,才知道头上缠了绷带,忍着痛楚,她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躺在“海居”自己房内的床上。
永圻……永圻呢?她着急地跳下床,惶恐地希望那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千万不要是真的……
“永圻……永圻……你在哪里……”
空荡荡的“海居”内只回荡着她殷切的叫唤,她翻遍了屋子上下,始终都不见半个人影,莫名的害怕压得她喘不过气。
最后终于在温室内找到了阎烨炜。她连忙冲过去,却因身体不适加上惊慌失措使她的双腿突然一软,扑进他怀里。
“永圻呢?求求你告诉我他好好的……”她抓住他的手臂,无助地企盼着,像溺水的人试图找寻浮木一般。
阎烨炜迟疑着该不该告诉她,他深吸口气说道:“下落不明。你别难过,我会把永圻找回来的。”
朱姿婕失神地怔住,原本无生气的脸仿佛罩上一层寒霜,变得更加苍白。她不住地低喃:“是我害的!都是我……”
“不关你的事,何况你自己也受了伤,别想太多。”
“可是……我……”话到了嘴边仍是出不了口,阎烨炜是那么地信任她,她几乎都要承认是自己犯的罪,要不是她的多话,也不会让小恒有机可趁劫走永圻的,她不知道小恒为什么这么做,她真的说不出来……心好乱……
“别说了。我抱你回去休息吧!”他的体贴反而更令她自惭形秽,她小鸟依人靠紧他,无言诉说着内心的不安。
他发觉了,只是收紧手臂抱她,他并没想到愉快的出游会造成她的受伤、永圻的失踪,是他太大意了,他以为保密得很好,连黄芙和陈霄都不知道,那么会是谁呢?
到底是谁抓走了永圻,永圻一不在,他的日子仿佛怅然若有所失,心里一直隐隐痛着,快要无法呼吸了。
为了不使朱姿婕担心,他强压下惶恐,只让焦灼的情绪积在眼底,以免更加深朱姿婕的自责。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的粗心大意所致,也怪不得别人。如今,只能要手下加紧找寻永圻,否则“海居”失去永圻,就只是座荒芜空寂的死城,再不会有一丝暖意,就像他的心一样。
“你说……永圻会不会有事啊?”她鼻酸地问。
“不会的,别担心了!”阎烨炜也只能用话搪塞她。
他将她放在床上,她却执拗得不肯放开他。
“如果……如果永圻有了什么万一……我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她不敢想像阎烨炜知道实情后会怎样,永圻是阎烨炜唯一的宝贝,而她竟成了帮凶之一。
现在只能求神明保佑永圻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傻瓜!”他轻吻一下她的额头。“别自责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顾好你和永圻,别怪自己了,好好休息养伤吧!没人能把永圻从我们身边抢走,你放心!”
阎烨炜坐在床沿,握住她冰凉的手,疼惜地说:“睡吧!我会在你身边等你睡着了才走。”
朱姿婕忐忑闭上眼,只是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
黄芙揉揉太阳穴,一脸的憔悴,眼皮有如千斤重般快睁不开,唉!都怪总裁“阎王”大人跷班一星期了,所有大大小小、杂七杂八的大事全由她扛下,不体力透支也难。
“终于有个不爱美的女人,舍得把自己累得像老了好几岁似的。”陈霄端了杯咖啡放桌上。“喝吧!如果你要撑着把这批公文全看完,你会需要这个提神的。”
黄芙防备地看他一眼,打了一个大呵欠,又继续翻开资料夹,自顾自地看着文件,完全不理会他。
“别这么不领情,当心把自己累坏了。”
“我没那个力气跟你吵架,我很忙的,拜托你行行好放了我吧!”黄芙埋首桌面,下了逐客令。
“谁想跟你吵架,又不是吃饱没事做,既然我这么惹人厌,那我还是走好了!”陈霄吊儿郎当又晃了出去。
如果他回头就会发现黄芙正用后悔的眼神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她只能任自己在讨厌他和喜欢他之间游走,没个定位,让一颗心硬生生被分成两半,不论哪一边都很痛。
直到那杯咖啡的温度逐渐冷凝,她始终没去碰过,就像打定了主意不能和他有所瓜葛一样……
然而她的安静只持续了半小时,因为半小时之后陈霄又不死心地提了一袋餐点进来,大摇大摆地走向她。
“别来无恙啊!女强人!”她果真倔强!“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肯喝,算了!”他一口饮下已凉的咖啡,味道有点苦涩。“既然我替你解决了咖啡,那你也要帮我解决这个!”他把一瓶热好的牛女乃递给她。“换喝牛女乃,免得伤胃。”
微热的温度穿透她的掌心,直达她的内心深处。
“如果你喝完了,我保证我绝不会再来吵你。”
黄芙无奈地喝下牛女乃。“我照你的话做了,你是不是可以履行承诺别吵我?你怎么还不走!”他的存在对她是无形中的一股压力,时时提醒她自己有颗矛盾发痛的心。
“我只答应不吵你,没有说要走。”他大剌剌地窝进沙发里,啃着面包。“吃块面包吧!免得饿肚子。”
出尔反尔的家伙,黄芙叹口气不想理他,陈霄也真的不出声音吵她,只是静静地待在一旁。
直到天快亮了,她才累瘫了趴在桌上小睡片刻,醒来时已过九点,她下意识地望向沙发,早已人去椅空,可她……竟觉得仿佛怅然若失似的。望着肩上的外套,想起昨夜他的关心,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她也不愿每次都得和他针锋相对,只是她不能对不起“阎王”,只好违背自己。
第七章
朱姿婕坐在后阳台的躺椅上,对着远方苍绿的森林发呆。最近阎烨炜忙着查凶手而忽略了她,加上永圻被抓走都快一个星期,悬着的心始终都安定不下来。
其实在这之前,她已写了几篇稿给出版社,是关于阎欣欣和永圻的故事,没有任何渲染,只照着事实陈述,一笔带过地为阎烨炜辟谣。老编很高兴这题材的棘手程度,倒是他也不太相信“阎王”真的会那么和善,毕竟“杀妻虐子”是一般人众所皆知的成见。
不过最后稿子全被阎烨炜给拦了回去,没了下文。他摆明了不希望把真相发散出去,只愿做个人人憎恶的伟大“阎王”,老编在阎烨炜的威胁加命令下也看开了不再逼她交稿,她这一趟算是无功而返,白来了。
可见温大老板并没真正取得阎烨炜的认可,就胡乱凑了这桩蠢事,只能算她倒楣被温曜之耍了一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