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亲昵,让她心惊了下,一时不知该不该甩开他。
他温热厚实的掌心,教她无法直接甩开,竟还有些依恋,不自觉地轻轻回握。
齐格非察觉她这细微的正面响应,薄唇高扬:心情大好。
他领着她缓缓走向大门处,两名佣人为他们开欣铜门,一进入挑高玄关,数名佣人便迎上前。
“齐格非先生,欢迎回来。”佣人们异口同声以法语问候归来的少爷。
“这位是钱小姐吧?欢迎莅临亚尔城堡,淑媛夫人为你准备一套礼服,请随我到二楼更衣室,为你做更换。”一名女佣以英文对她客气有礼道。
钱韦伶一愣,转而看向齐格非。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换礼服?淑媛夫人又是谁?名字听起来像中国人。
“淑媛是我妈的芳名,她姓温,中法混血,我的外祖父是中国人,外祖母为法国人。”齐格非先向她介绍自己母亲。
看来母亲可是很期待见她这个未来媳妇,他昨天不过提到今天要将人带回来,母亲就已为她置妥礼服,还迫不及待举办家族欢迎派对,似乎比他这当事人还兴奋积极。
“那是我妈欢迎准……贵客的心意。”差点直接说出“准媳妇”三字,怕一旦说出母亲已认定她的身分,会造成她的压力,他于是改了口。“你愿意穿上的话她会很高兴。”
“这……”钱韦伶有些犹疑,却又不好拒绝长辈的心意,加上不清楚法国人及这家族的待客之道,只能选择妥协。
“你方便上楼梯吗?或在楼下换穿?”想到她脚踝受伤,齐格非有些不放心。
“没问题。”她朝他淡笑,要他不必太担心。她仅是轻微扭伤,只要不奔跑,不走太多路,并不会造成伤势加重。
“我等你。”齐格非回她一抹温柔笑意,目送她随着佣人步上旋转楼梯。
稍后,当钱韦伶在更衣间看着佣人拎出一件优雅又浪漫的淡扮色细肩礼服,不禁要后侮轻易答应换穿礼服了。
这件合身长礼服不仅是她不喜欢的淡粉色,设计还是细肩带缀着水钻,V领胸前有蕾丝滚荷叶边,加上轻柔飘逸的裙摆,一整个浪漫又梦幻,这是她过去绝不会穿的衣服款式。
即使此刻穿在身上,被一旁佣人频频赞美,她仍觉别扭,很想月兑下。
但伯拒穿会对这里的女主人失礼,她也只能莫可奈何地再披上一件丝质披肩,步出更衣间,缓缓步下楼。
“Oh.God!You'remyangle!”等在旋转楼梯处的齐格非,仰头见到一抹纤丽身影缓步下楼,他倏地眼眼一亮,惊呼赞叹,甚至跨上几步阶梯,急要牵她下楼。
之前面对他习惯性的赞美,她从不以为意,可此刻竟觉有些害羞、有点高兴,对这身飘逸礼服不再那么排斥。
齐格非牵着她往中庭而去,穿过回廊,踏进露天中庭花园,石砌墙面攀爬着葡萄树藤,几处花圃绿意盎然、花团锦簇,而中央有一座白色喷水池,水池旁摆放了铺着白色桌巾的长桌,桌上摆着许多食物饮料,一群人正热络交谈着,此处俨然是正在举办一场下午茶餐会。
一名打扮典雅的美妇站在玫瑰花丛前,远远见到他们,便捧着刚剪下的大把粉红玫瑰,笑盈盈地走向两人。
“非,这位就是你带回来的小甜心?长得真漂亮,这件礼服太适合你了。”温淑媛庆幸自己挑对礼服。
前一天她从儿子口中问出对方的身高三围,仅依自己想象的模样去挑选礼服,现下一见,她对这台湾女孩的第一眼印象极好。
一方面是因为儿子终于过到真命天女感到无比高兴,另一方面则是得知对方为东方人,在尚未见面前就已有份亲切感了。
温淑媛边赞美边走近他们,齐格非也向钱韦伶介绍来人正是他的母亲。
“伯母你好,谢谢你的礼服。”即使觉得身上衣着跟自己喜好不符,面对亲切友善的长辈,她也是欣然致谢回礼。
“这是黛安娜玫瑰,虽是常见品种,但我认为这款应该最适合你,特地剪一把要送你,我果然没想错,配你这身礼服更完美。”温淑媛说得很高兴,在她面前约一步距离停下,将捧在胸前的大把花束递上前。
钱韦伶倏地屏患,隐忍着鼻子极度搔痒的不适,只是仍敌不过面前玫瑰飘来的馨香气味,她只能仓皇背过身,打个大喷嚏。
一个喷嚏还不够,她接连又打了三个喷嚏,其实方才温淑媛抱着花束逐渐步近前,她已开始感觉鼻子不舒服,碍于礼貌才忍着不发作,不料终究破功了。
“哎呀!靶冒了吗?有没有看过医生?非,快唤人去叫家庭医生过来。”见准媳妇身体微恙,温淑媛不免紧张。
“不……哈--哈啾!炳啾!”背对她的钱韦伶想摇头否认,却再度猛打喷嚏。
“妈,我忘了告诉你,韦伶对花过敏,特别是玫瑰。”齐格非说得有些尴尬。
“是吗?怎么会这样?”温淑媛非常意外,准媳妇竟对她所喜爱的玫瑰过敏,令她不免有些难过。
“对……对不起。”钱韦伶捣着鼻子,一脸歉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是我该抱歉。”温淑媛叫唤一旁佣人过来,将她怀中花束给拿走,虽不免有些难过,但她很快恢复笑颜,并无一丝不悦。“糟了,那是不是该把派对移到室内?”她微颦柳眉,有些苦恼,这中庭种了不少玫瑰,怕会让准媳妇感到不舒服。
“没关系,只要不直接接触,没什么大问题。”虽不喜欢待在有花的地方,但钱韦伶对眼前这位太过和善客气的长辈感到不好意思,更不想自己造成他人的困扰。
“那我可以拥抱你吗?我很期待见到你呢!”温淑媛再度笑盈盈,对这准媳妇愈看愈喜爱。
她有一双儿女,比儿子大两岁的女儿,几年前便已找到真命天子,有了幸福归宿,她也一直期盼儿子早日过到命定的伴侣,不管对象是谁,只要真是儿子“一见钟情”的女孩,她便会热情接纳。
钱韦伶虽觉有点小尴尬,仍回应温淑媛的热情拥抱。尽避,对方身上染着玫瑰花香,令她差点又狂打喷嚏,她也努力忍下,没再失礼了。
齐格非见状,内心欣慰,也不免羡慕,他都还没像这样紧紧搂抱过她,虽想对她释放内心压抑许久的热情,却又有些顾虑,不好太过急躁。
“你们决定什么时候结婚?”温淑媛迫不及待的问。
“结……婚?”钱韦伶被这名词惊苏到。
“没那么快。妈,我先带她让大家认识一下。”怕比他心急的母亲追问太多,造成心爱女人的负担,齐格非忙牵起她的手,走往不远处的人群。
结果,每个亲戚无论长辈或同辈,一见他带来命中注定的女孩,莫不热络向他道恭喜,更多的是对钱韦伶友善且好奇的关问。
面对一堆生面孔的攀谈,钱韦伶虽然有些不自在,可不喜欢外国人的她,竟也没对这些人产生一丝反感,只因他们跟齐格非皆有血缘关系。
只不过她都还没承认跟齐格非有交往关系,就已被在场的人认定她的身分,不仅是他女友,还说成是准老婆了,她想辩解澄清,却只得到更肯定的说词。
“亚尔家族的一见钟情传说可是很准的。”抱着婴儿的齐格非的三堂嫂对她笑说。
“只要被亚尔家族的男人认定为一见钟情的对象,就绝对跑不掉的,我原本也不信。”另一个年轻美妇一脸幸福地道出过来人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