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不过妳自己也要顾一体!晚上收工后,我煮点猪肝汤让妳补补……”郝傧傧边嘀咕着,边走出槟榔摊,准备去巡视其它分店的状况。
“谢谢伯伯。”
薛若霜赶紧坐回专用的高脚椅,细长的两腿交叠,身子自然微倾,专注的低头包起槟榔来。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工,不好意思让业绩挂零,因此她很认真的思索着,该怎么提高槟榔的卖量,一边略显笨拙的将槟榔卷进叶子里。
她的运气还算不错,第一天逃家就找到了工作和住所——拜那个男人所赐,被丢下车之后不久,她就遇上了郝伯伯。
郝伯伯一点都没有怀疑她的话,就连她随口说自己名叫“春天”,他们都相信,并且还好心的将她带回家。
才不像他,一脚将她踹下车,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就连一开始答应让她上车时,都得要她死求活求的,才肯装出一副施舍大恩的模样。
比起他的恶劣行径,郝伯伯简直就像是天使下凡来帮她一般。
那个男人最好不要再被她遇到,否则她一定要他好看!
不过,她知道两人再相遇的机会不大,因为她现在已经变成了槟榔西施,而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吃槟榔的人……
咦?!她想他干么?
她现在应该想着怎么促销槟榔,而不是去想他吃不吃槟榔;要是光等他上门,槟榔业可能会就此萧条。
一想到这里,她就决定不再为那个没有基本礼貌的男人费神了。
说到卖槟榔,郝伯伯放了很大的权限给她,说是要让她全权作主,并且还告诉她,槟榔的成本一颗不到一块钱。
郝伯伯连这种商业机密都说给她听了,她要是不倾尽全力相报,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既然槟榔的成本这么低,那么就……她眨了眨杏眸,随手拿起计算器按了起来,并且发挥她的所学,写了一张POP。
“小姐、小姐……五十元槟榔!”就在她认真写POP的时候,一阵大喝突然由橱窗外头响起。
薛若霜一急,丢下笔,忘了披上披肩就奔出去。“不好意思喔,我们还没有开始营业!”她鞠躬道歉。
实际上是她还没有把槟榔包好。
她哪晓得会有人一大早就来买槟榔?
“呿!没开始营业,门还开得这么大?”那人故意嫌了两句,才把车子开走。
“开门又不犯法。我高兴不行吗?”薛若霜气得吼回去,然后才踅回槟榔摊。
可是她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网络自拍族正拿着相机,将她的身影拍进镜头里。
饼了一会儿,她把写好的POP拿出来张贴。
写这么大,应该看得到吧?她退后数步,仔细地研究起来……
“……妳自己决定就好,我准备要上高速公路了……”姚腾御切掉通话并踩下煞车,等候前方红绿灯的号志转换。
正当他的视线不经意的瞥向马路对面时,突然有道淡蓝色的纤细身影掠过他的眼前。
瞧那妙龄女郎的姣奸身段时而弯腰翘臀、时而莲足轻点,犹似在勾逗着一个男人的感官神经般……真的是她吗?
他的心头大受震撼。
停在槟榔摊前的车子从她面前驶离,他随即听到那段精彩的马后炮大吼,当下便肯定那女人就是她没错;也只有她,才会像娇蛮任性的小女孩,遇上不顺遂时便毫不留情地出口谩骂。
才见过一次面,他竟是如此了解她……
他觑了槟榔摊的外观一眼,疑问冲上心头,她在这里工作?
难怪他后来再去那天丢下她的地点附近寻找,怎么都找不到她的踪影,结果就在他想要放弃之际,她又出现了。
“叭——”后头传来喇叭声,绿灯亮了。
他踩下油门继续前进,却在此时发现有人拿着相机往她的方向拍摄,可是被拍的人儿却一点警觉心都没有,教他为之气结。
那个人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偷拍她的照片?
他突然想起她先前说过,她被地下钱庄的人绑架……下意识的,他想提醒她,要她小心。
车子往前开了一小段路后,他打了个方向灯,回转到对面车道,来到她的槟榔摊前。
是自讨没趣也好、是自找麻烦也罢,他就是无法抑下想要警告她的心情。
“喂,妳!”
“先生,不好意思,槟榔……咦?!怎么是你?”原本正在看POP的薛若霜回头招呼到一半,不禁瞪大了杏眸,完全没料到来人居然会是他?!
这也太巧了吧?
她刚刚才想到两人不可能再相遇,他竟然就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我不知道妳到底是惹上什么仇人,但是有人锁定这里,如果妳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最好收拾收拾离开这里。”
姚腾御止住险些月兑口而出,想要带她离开的话语。
本来就不关你的事,记得吗?你只是来警告她的。他在心里重复提醒自己,即使明知道自己真正的动机并没有这么简单。
“惹上仇人?这怎么可能!我今天才第一天上班,连一粒槟榔都还没有卖出去,哪会惹上什么人?你该不会是想整我吧?!”薛若霜压根儿不相信他的话,下意识便把自己的处境说了出来。
那么她先前所说的地下钱庄不就都是瞎掰的?姚腾御瞇起虎眸,眼神看起来凌厉且危险。
本来他只是想确定她没事就好。现在,他真的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
“我没事整妳做什么?爱信不信随妳。”
“你会有这么好心吗?”如果有,那天就不会把她踢下车了!薛若霜想起那件事,仍在忿恨着。
“那要看对象是谁!如果是一个爱说谎的骗子,那就不值得了。”他设下陷阱。
“我哪有说谎呀?我那时真的是万不得已呀!”
她那天明明说是“绑架”,现在却变成“万不得已”了?!
“妳终于承认妳那天骗我了?”他咬牙,气自己在意一个小骗子。
“我、我……”薛若霜词穷。
“妳不必我了,反正我的警告到此为止,再见!”
见他要走,情急之下,她喊道:“喂,等等!我、我相信你就是了。可是人家真的是第一天卖槟榔,谁会对付我啊?”
“妳真的是第一天卖槟榔?”
他略带迟疑,打量着她艳丽的浓妆,以及走路的妖娆姿势,怎么看都不像第一天当槟榔西施;可是那天她说自己被绑架时,也是演得有模有样的。
像她这种有演技又有美貌的女人,不去演戏实在太可惜了。
“真的啦!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你看,这是我包的第一个槟榔。”薛若霜跑进去拿了颗槟榔出来,半趴在他的车窗边,浑圆饱满的胸线“晾”在他眼前,教他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
包甚者,一抹淡淡的茉莉花香窜进他的鼻端,诱导他的平静心灵……不,他怎么能平静?身下明显的生理反应,在在告诉他,她是罪源!
刻意抗拒的念头教他烦躁,声调粗嗄。“够了,没人教妳别趴在男人的车窗上吗?”
一想到她也可能这样趴在其它男人的“车窗”上养其它男人的“眼睛”,一把莫名的怒火炽烧起来,教他失去平日的理智与冷静。
“我只是要拿给你看,证明我真的是第一天上班嘛!”
本来她还想要把那颗槟榔留作纪念的,因为包得太丑了……
“不用证明了。这种事做一天也是做,妳再这样风骚下去,小心名节不保!除非妳的名节早已经……”连声的指控无非就是为了隐饰他情感上的失序。
“喂,你放尊重点!”一抹受辱的感觉由心头窜出,她从来就不曾尝过这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