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听!”林雅瑜双手捂住耳朵。“我不要听!”
孩子不是王志尧的!他不会躺在别的女人怀抱的同时,还能眼神那么坦荡地说爱她,林秀妮肚中孩子的父亲,绝对另有其人。
“雅瑜!”林秀妮大喊:“你为什么不肯正视问题?”
“你走啊!”她要开门,林秀妮以孕妇不该有的强大力气,将门用力一推,她仓惶地退后一步;“你没听见吗?我要你走开。”
“等问题解决后,我自然会走。”林秀妮越过她的身子,进入屋中。
“你想解决什么?”她忿喊。
“你、我,还有志尧,我们三人间的三角问题。”林秀妮从容地在椅子上坐下。“请坐啊!”
她想尖叫,林秀妮向来是一个强硬的女人,事事争第一,所以她在求学时期,表现相当优异。但这是她的家啊!林秀妮却比她还自在,所凭持的是什么?
“快离开我的地方!”林雅瑜不愿示弱,故扮镇定地坐下。“我不想虚伪地说高兴见到你。”
“你不再是我所认识的林雅瑜。”林秀妮居然笑得出来。“以前的你很好客。”
“善意却引来了一只不怀好意的母狼。”她恨声地说:“我把善意用错在一只勾引人夫的狐狸精上。”
林秀妮哈哈大笑,突出的肚子一颤一颤地。
“很绝妙的形容词,母狼、狐狸精,我成了你童话中的大坏蛋。”
可恶,连干偷鸡模狗的事,都能表现得如此光明正大,林雅瑜嘴抿成一直线。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低级的笑话?”
林秀妮止住笑,半闭起眼道:“你以前从不恶言相向。”
“不要提以前!”她冷冷地说:“我希望不曾认识过你,更不曾将你当朋友看待过。”
自己曾是那么信任她,真心真意地待她,所得的回报却是如此让人心痛。
“我倒很珍惜我们以前相处的日子,很愉快的成长时光。”
“不要用以前来打动我。”真正的友谊是不会有污点。
“好吧!你不想叙旧就不提。”林秀妮收起轻松的神色,换了一副谈判的神情。“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正名。”
不,林雅瑜感到呼吸困难,是她听错了,丈夫不会又一次欺骗她的,林秀妮肚于里的孩子与他无关。
“干嘛找我?”她神精兮兮地笑:“想要我当他的养母?”
“孩子的父亲是谁,你很清楚,也很明白不是吗?”
“我怎么知道,天下的男人那么多,我怎么知晓你的孩子是谁的?”林雅瑜声音难听、尖锐地说:“你快点走!”
“真要我说明白?”无视她一再赶人,林秀妮慢慢的、清晰地说:“我肚中孩子的父亲是志尧!”
要相信他,一定要相信他,她安抚泣血的心,是同名的巧合罢了。
“真巧!”她笑声比哭声好不了多少。“会有这么巧的事。”
“不要再装迷糊,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林秀妮不耐烦地道:“你知道我指的是你的丈夫。”
谤本不容许她再躲避,林雅瑜感到心在死去,整个人因麻痹而失去所有感觉。
“你有什么打算?”林秀妮反宾为主。
她能有什么打算?林雅瑜眼神呆滞,只希望这个午后不存在,仍活在欺瞒里,不知情即表示没有任何事发生,不是吗?
“你为什么要回来?”林秀妮恨恨地说:“你为什么要回来?”
这该是她提出的,而不是身为介入的第三者所该逾越质问的,但在万念俱灰下,林雅瑜已提不起一丝力气计较。
“你不在的期间,我们过着快乐的两人生活。”林秀妮相当不满地说:“你不该再出现的。”
有没有搞错,她才是正牌的老婆,林雅瑜想吼、想叫,但她发出的声音却细若蚊蝇。
“我想安静,请你离开。”
“你不能一味地逃避!”林秀妮咄咄相逼。“你说该怎么解决,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
“你希望我怎么做?”她木然地说。
“离开他,他爱的是我!”林秀妮冷酷地说:“我们就将拥有我们的孩子,你不该插进来。”
林秀妮笃定、理所当然的态度激怒她。
“你再不滚的话,我会告你通奸,而你肚里的孩子便是很好的证明。”
似乎没料到一向温顺的她会反击,变得如此棘手,林秀妮脸上难看至极。
“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们,让孩子有个名份。”
谁来成全她?林雅瑜双手捂着耳朵,歇斯底里地喊:
“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
*****
王志尧说了一半停下来,王志豪见他神色有异。
“有什么不对?”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眼皮直跳,心神不宁。
“会议由你主持,我出去一会!”
“好。”
王志尧走出会议室,对自己的神经质耸耸肩,他一定染上患得患失症,自从林雅瑜回家后,他即抱着战战兢兢的心情,深恐他们母子再次从他的身边遭走。
家中电话响很久没人接,他一连紧张!别急,稍安勿躁,是自己太敏感了,外面阳光那么好,他们一定是出去踏青,或购物去了,不要自己吓自己,正想放下电话时,有人拿起话筒传来儿子的哭声。
“哲伟,出了什么事?”
“爹地,你快回来!”林哲伟哭着说:“妈咪一直在哭,我好害怕!”
雅瑜在哭?他可以感觉汗珠沿着脸颊滚下来而引起一阵寒意,他掌心也全是汗水,把电话筒染得湿而滑。
“你知道妈咪为什么哭吗?”
“爹地,你快回来!”林哲伟只是一径地说:“你快回来!”
“我马上回去!”
“出了什么事?”王志豪不放心地跟了出来。
“哲伟说雅瑜在哭。”“
王志尧边说边急往外走。
“我和你一起去。”
“会议怎么办?”
“我已宣布明天再开。”
闯了两个红灯,他们虽尽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但仍迟了一步,屋子内已无林雅瑜母子的行踪。
“雅瑜、哲伟!”王志尧喊。
回复他的是空旷的回音。
他们再一次从他的身边离去,王志尧承受不住地跌坐在椅子上,为什么要走?
“先别担心。”王志豪安慰道:“也许他们只是在附近走一走。”
王志尧没有生气地摇头说:“他们走了。”
屋中井然有序,桌上的茶喝了一半,完全瞧不出女主人携同小主人出走的迹象,地上一张揉成一团的纸,引起王志豪的注意,他将它捡起摊开,上面字迹凌乱地写着王志尧的名字及一个大大的恨字,他惊疑地蹙眉,情形似乎是嫂子想留字条,告诉老哥什么?但情绪激动下只写下一个恨字,嫂子恨老哥?怎么回事?
“你们可曾吵架?”
王志尧失神地摆动头,早上出门时,她温柔地送他至门口,表现甜蜜极了,是她带走林哲伟所设下的陷井吗?
没有争执,她的恨意何来?
“嫂子可有什么不寻常的言中行为?”
“没有。”
王志尧声音疲惫,什么都没有,有的是他对她的爱更深、更浓。
王志豪拍着哥哥的肩膀道:“说不定嫂子马上就回来……”
似乎应验他的话,门铃响起。
“看吧!”王志豪松口气地微笑:“他们回来了。”
王志尧却是悲观地头未抬一下。
“不是他们。”
“你如何能肯定?”
“雅瑜身上有钥匙。”王志尧简洁地说。
“也许她忘了带。”
“而我正巧回来替他们开门?”
理由有些牵强,但也不是没有此可能。
“我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母亲,王志豪掩不住失望的神色。
“妈,是你!”
手上抱着一只白色小狈的赵玉莲,见小儿子似乎不高兴见到她,不由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