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的事由我做主!你一定得回去,别让你的丈夫担心。”
“他才不会担心,只有没钱的时候才会想到我。”
“终究还是会想起你,不是吗?”他不想介入别人家庭的纷争。“我不能再留你。”
“不!不!不!”赵倩菱大声地说:“我是绝不回去的,我要与了弘致离婚。”
沈正修吓一跳。
“婚姻岂是儿戏,怎可说离就离?不能再提了。”
“有什么不可以。”王雅云出声声援。“会打女人的男人根本不能算是男人,早点月兑离是早些开心,绝不能姑息……”
他忙捂住她的嘴。
“不要火上加油,你不能破坏一桩婚姻,那是有罪的。”
王雅云拿开他的手。
“亏你还是个执法的警察,怎么脑筋这么腐朽?不好的事物当然要铲除,纵容那种恶男人为所欲为,才是有罪。”
“我要告他,我身上伤痕累累,没一处是完好的。”赵倩菱坚定地说:“我要提出告诉。”
沈正修控制不住场面。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但别将我家做为革命的场所。”
“你不能置之度外。”王雅云代为说情。“你难道没有一丝不忍之心,你能见她生活在地狱中,而不伸出援手?”
“我们谈的是一椿婚姻,很严肃的,岂可意气用事。”他正色地说。“在结婚之时,即该认清一项事实——夫妻是一体的,又不是换家具,说不要就不要,大家皆是成年人,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他义正辞严,却令赵倩菱痛哭失声。
“是我意志薄弱才会屈从爸爸的决定,难不成我将因一时的错误,而一辈子受控于那个混帐的男人?不,我不甘心。”
“你不必背负这个错误,女人绝对有追寻自我的权利。”王雅云站出来说话。“变质的婚姻,有必要推翻,人活在世上是要开开心心,不是来被颐指气使、受凌虐的。”
她侃侃而谈,他完全屈居下风。
“这是不对的。你难道不明白夫妻是百年修来的福分?怎能轻言分开?”
“你真是食古不化。”她气恼。“我要怀疑你是不是古时候大男人主义下的产物,想一再地压抑女人的自觉。”
将他也扯了进去,沈正修只有苦笑的分。
“你们去闹革命吧!女战士们,但求不要替我惹来麻烦。”
王雅云微微一笑。
“由不得你选择了,你已经沾上了,还有月兑身的余地吗?”
他忙摆手。“我还想过太平的日子,不想惹是生非。”
“帮我算惹是生非?”赵倩菱不满。“你曾说过永远站在我这边,为我摇旗呐喊的,这些话全忘了吗?”
那是她没有受婚姻的约束时,可以无所顾忌。在沈正修的观念中,婚姻是恒长久远、一辈子的事,不能轻易拆散。
门外响起急促的电铃声,及急剧的敲门声,他们同时皱起眉,是谁如此急躁?
“开门,姓沈的,快来开门,我知道倩菱在里面。”
是丁弘致的声音,赵倩菱脸色发白地靠向沈正修,握紧他的手。
“不能开。”
他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她。
“毋需害怕,他是来找你,看来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不能开门,你不清楚了弘致的为人。”赵倩菱急得迸出眼泪。“我会被打死的。”
“他绝不至于这么做,夫妻吵架是难免,过了便没事……”
一阵阵震耳欲聋地敲门声不断传来。
“再不来开门,我要撞门了。”
他放开她的手。“我去开。”
赵倩菱求助地看着王雅云。
“不能让他开门,跟了弘致回去,我的日子将会很悲惨,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王雅云握住她无助的手,用坚定的口气说:“放心,我不会让他带走你,事情总要解决,此时解决也好,你也可早些月兑离不快的阴影。”
赵倩菱轻轻地点头,仍害怕地握紧王雅云的手。“我把自己交给你们。”
“不要担心。现在是法治的社会,谅你的丈夫也不敢有什么恶行,何况还有位人民保母在这里!他不会放任不管的。”
她拿话激他。沈正修无语地走出去,打开已快裂开的木门。
“怎这么慢才来开门?”了弘致怒冲冲,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是不是你们在床上爬不起来?”
沈正修拂开他的手,沉声地说:“放尊重点,不然我要撵你出门。”
丁弘致眼睛瞪得如铜铃般的想发作,但在接触他威仪的脸,及魁梧的身材后,气焰小了些。了弘致的身躯虽也不矮,但长时间的晨昏颠倒、埋首在赌桌中,整个人显得虚弱苍白,站在皮肤黝黑、健康昂然的沈正修身边,气势小了一大半。
“倩菱呢?你把她藏在何处?”
“她在里面。”
丁弘致的脚一动,便想往屋里去,沈正修喊住他。“慢着。”
“您想阻止我找她?”丁弘致大叫。
“我只想提醒你,倩菱怀有身孕,不要对她太凶,免得吓着她。”
丁弘致翻眼。
“我是他的丈夫,不须你来教我怎么做?待会我们还有帐要算。”
“算什么帐?”
“算你勾引我老婆的这笔帐。”丁弘致没好气。“你是不懂,还是装傻?”
“那你得先和我算。”王雅云跨了出来。
“你是谁?”
“我是他的妻子。”
沈正修的脸皱了下,并没出声纠正。
“你既然有老婆,干嘛还来和我老婆夹杂不清。”丁弘致大声地说。
“注意你的用辞。”她的脸往下沉。“嘴巴要不放干净些,我不会让你进屋。”
她举手投足间有一股气势,令了弘致不得不从,他从鼻孔哼了一声,踏入屋内。
赵倩菱不待他发话,劈头即说:“你来干什么?我要和你离婚。”
丁弘致先是呆怔了一下,继而狰狞地笑出声。“想和老子离婚,想离开我?没那么容易。”
“你根本不爱我,何不放开我?”
“老子还没享用够,岂容你要走即走,是谁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丁弘致指着沈正修。“是这个蹙脚的警察给你倚仗,你的眼中便没有了我这个做丈夫的存在?”
赵倩菱呸了声。
“你还配为人夫吗?放着家计不管,三两天的见不到你的人影,只有赔光要钱时才会出现,怎么?现在又缺钱了是不是?”
“造反了。”丁弘致大声嚷嚷。“你竟敢跟我顶嘴,离开了几天,胆子倒增进不少。”
“我受够了你的气。”赵倩菱下决心。“从这时候开始,我再也不愿忍气吞声。”
夫妻不该是这种场面,沈正修走向他们。
“先不要动气。”他规劝。“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
“还有什没好谈,你没听她说要离开我吗?”丁弘致想再次抓他的衣领,手伸了一下,还是作罢。“全是你居中破坏,婚前抢不过我,婚后还不放弃地鼓动倩菱,你究竟存什么心?”
“不要误会,在昨天之前我不曾再见她,是你恶劣的行为使她远离你。”他劝说:“好好地待她,孩子都快出世了,这般吵吵闹闹,如何给他个温暖的家?”
“你如此关心孩子,莫非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地方?”丁弘致疑心大起。“孩子该不会是你下的种,却让我当现成老子?”
竟不可理喻至此,沈正修很想揍他一顿,还未行动,赵倩菱已气不过地掴上他脸颊,清脆的声响,使已恶劣的气氛,更浓烈几分。
“好啊!你打我。”
丁弘致怒火冲天地伸手想打她,沈正修抓住他的手。
“不能打。”
“是你助长她的胆量。”丁弘致再也顾不得自己势弱,反手挥向他。“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训你,教你知道不能随便碰别人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