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闵凯从鼻孔哼出声,将脸孔转了开去,虽不喜欢森田大造,但也没理由诋毁他。
森田大造在电梯口拦住她。“请接受我的求婚,我保证做个好丈夫。”
张闵凯强忍住到口欲反驳的话。
“我不能。”她摇头。“夜深了,你快回家。我好累,没心情听进你的话。”
“明天我会再来。”森田大造发挥他的民族性,锲而不舍。“我会一直等到你点头为止。”
明天他得带她离开,张闵凯在心中打著主意——至少也得换家饭店。
可是尚未等他行动,她已翩然而去。
当次日,一大早他去敲她的房间,却久久不见她来应门,他的手一转门柄,门没上锁地打了开来。他走入房内,看到整齐、一夜未睡的床位时,有种不妙的感觉,她人呢?
桌上放了张对折的纸,他打开来看,没有称谓、没有署名,只有娟秀的字迹,草草地写著:
姊姊出事了,我得赶回。
回公司的日期不定,如有需要,另找助手。
对着佳人已去的空寂房间,他的心往下沉地坐在床上,她说回公司的日期不定,如有需要,另找助手,这表示她有可能这一离去,即不再回公司,他将失去一位得力的助手。
“咦!她呢?”
手中抱著一大束花,经过一番特地打扮,穿著光鲜的森田大造走了进来,当他瞧见没有放置属于她的任何物品,似已退房的空房时,不由心急地对着一脸阴郁的张闵凯叫:“是不是你把她赶走了?”
他正有一肚子气没处发,霍地站起来,手指差点戳上矮他半个头的森田大造的鼻子地指着他。
“你在鬼叫什么?你只是少了些娱乐罢了!我却有可能失去一位好助手。”
“不是娱乐。”森田大造抗议。“我是真的喜欢她,不是娱乐。”
“我才懒得管你是什么。”他烦躁极了。“我走了。”
“她去哪里?”森田大造立即说:“我去找她,不管她去了什么地方。”
他倒没想到要找她,森田大造比他还要积极。
“快告诉我。”森田大造催问:“她在何处?快说啊!”
她在何处?张闵凯摇摇头,那也正是他所想得知的。
沈正修站在一栋气派的房子前,按着门铃。这已是他今天第三趟登门了,前两次都没人来开门,屋中的电话也无人接听,徐直中人呢?他是目前最可疑的人物。王雅云的知心朋友不多,除了推卸不掉的应酬外,不喜涉足在外。在商场上虽难免与人起冲突,但都还不至于达与人结怨到需挟持她的程度,因而除了突发性的歹徒窥视她的财富想勒索外,很难想出她遭挟持的原因,可是王家截至目前为止,尚未接到歹徒的勒索电话或信函。
王雅云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失踪五天了。以他的经验,徐直中是这次的关键人物,从附近邻居的口中得知他的父母已移居国外,而平日喜欢呼朋唤友在家中作乐的徐直中,最近却反常地好几日不见踪影。
沈正修再次按着电铃,他已通知各处的警网追查徐直中的行踪,他自己则守株待兔地在此等候他。
“谁啊?吵死了。”
总算里头有了声响。一个头发散乱,似乎刚从被窝中起来的男人走出来,不耐地瞪著沈正修。
“你找谁?”
沈正修打量着他。“你是徐直中?”
“你是谁?”很不客气地。“你管我是谁?来这有何事?”
若这个人即是徐直中,他可要对王雅云的识人眼光大打折扣。
沈正修拿出证件。“我是警察。”
徐直中用眼角瞄了下,口气仍差。“警察又如何?我又没犯法,你管不到我头上。”
“我有件事要问你,你得照实说,不可有隐瞒之处。”
“我才没空跟你罗嗦。”
徐直中说着,便要关上门。沈正修用身子抵着门,脾气也来了。
“给我听清楚,你要再不肯合作,我就以嫌疑犯拘捕你。”
“你敢动粗,我便告你。”徐直中生气地喊。
有钱人都喜欢告吗?沈正修沉下脸。
“我不怕你告,不过,在这之前我先关你三天三夜,不让你吃喝睡觉。”
徐直中大怒。“你敢。”
“怀疑的话,何不试试看?”他刚硬的神情,不容置疑。
“你有什么事快说,说完快滚。”话虽仍强硬,倒也不敢造次。
“进去里面谈。”
他想了解屋中的情形,想知道王雅云是否有可能被藏置在屋里。
徐直中挡在门口。“在这就可以谈。”
“我说进屋。”他坚持。
“拿出你的搜查令。”徐直中不妥协。“没有搜查令,你凭什么进入我的屋中?”
很难缠的家伙。
“有必要到用搜查令的地步吗?这只是一种礼貌性的造访。”
“我可不认为你怀有好意。”
“为什么怕我进去?”沈正修故意盯著他。“难不成屋中藏有什么非法的东西不成。”
徐直中没有不安之色。
“我的屋里全是古董,你要顺手模走了一件,我的损失可不小。”
他是警察,不是小偷,沈正修想破口大骂,不过忍住。
“你知道王雅云在什么地方吗?”
“我怎知道?你要找她不去她家找,到我这里做什么?”
“她失踪了。”
“她失踪与我有何关系?”徐直中不耐烦。“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我却不这么认为,我怀疑你和她的失踪有很大的牵连。”沈正修单刀直入地说。“你要是知道她的下落,最好快说出来。”
徐直中暴跳如雷。
“你不要胡乱扣我帽子,你们警察无能找不到人,便找我当替死鬼。”
“你知道为何不找别人,却找你当替死鬼吗?”他悠闲地问。
“我哪会知道!”徐直中翻眼。“是不是看我好欺负?”
“因为你的嫌疑最大,要是你心中没鬼的话,何以不敢让我进屋子里?”
“那是我怕你手脚不干净。”徐直中鄙视地撇着嘴角。“屋中随便一样东西,都比你这个穷警察全身上下加起来得多,要是弄坏了一样,你赔得起吗?”
沈正修很少有打人的冲动,对徐直中,他却屡屡有挥拳的念头,他拿出手铐。
“你想干嘛?”徐直中怪叫。“不要滥用职权,我才不惧怕。”
“我要逮捕你。”
沈正修将手铐晃了晃,对付这种顽强的人,不用吓唬的手段不行。
“我犯了什么罪?”徐直中嚷嚷。“你有什么权利铐我?”
“你没罪吗?我可以说上十几条。一诋毁警务人员,二不肯和执法人员合作,三重大案件的嫌疑犯……”
“为什么说我是嫌疑犯?”徐直中气得涨红脸。“拿出证据来。”
“你当然是。”他慢条斯理地说。“王雅云的失踪,你涉有重嫌,我可以将你带回警局后,再向法院申请搜查令,搜索你的屋子。”
徐直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难看极了。对峙了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移开身体。
“进去吧!不过,你最好找出个眉目来,不然我告定你了,教你吃不完兜著走!”
沈正修轻松地一笑,没将他的狠话放在心上。
“我会随时恭候。”
他走进去,屋中正如徐直中所言,摆满了名贵的古董,他每走了步,徐直中即跟随一步,表明防贼般的跟著他,他详细地看著屋里的每一处,但没有发现有可疑的地方。
“怎么样,有你要找的东西吗?”徐直中冷笑。“你等着我告你。”
“请便。”他淡淡地说:“我还没放弃对你的侦查,屋中没人,不等于你就没做。”
徐直中又怒又恐,铁青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