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说话不要太过分!”她毫不犹豫地反击,她已经忍耐她很久了。
“好,你说我过分,那我就更过分一点。”宁天恩的双眼迸出凶光,这个妹妹实在太令人讨厌了。她站在父亲的面前,双手扳住他的头颅,只许父亲的目光焦点放在地身上,“爸,希望你今天作出一个明智的决定,如果宁天童这个学期不转学,那我就转学!”
她使出杀手锏,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她是学校里的优等生,现任校长又是爸爸的学弟,她非常确定在这种二选一的情况下,校长一定会选择她而放弃愚笨的妹妹。
“爸,现在你应该知道我忍受姐姐的气焰有多久了吧?因为她暗恋热舞社的指导老师,就不准我加入热舞社,这些我都可以忍受,但她总是得寸进尺的欺负我!”宁天童忿忿道。
“好,那我转学!”宁天恩的口气相当坚定,怒气冲冲的直瞪着妹妹。
姐妹俩剑拔弩张的情况,弄得宁氏夫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好像帮谁都不对。
“你最好转学,那我就可以加入热舞社了。”对于这个结论,其实宁天童的心里喜悦之情多于担忧。
“你太愚蠢了!凭你也想跳舞?你光是站在台上就会让人笑掉大牙了!”宁天恩讪笑妹妹的本事是一流的,因为她深知妹妹的弱点,也因为她实在讨厌她太久了。
“你——”宁天童被她充满不屑之意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的眼里满布伤害。
“我怎么样?哼!”宁天恩就是看不起她这个蠢蛋。“爸,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转学了,你就答应让天童加入热舞社吧,我非常期待看她的笑话。”
宁天恩犀利的笑声飘进其他三人的耳里,任谁听了都知道这是一场互别苗头之战。
宁秀遇看着小女儿咬着下唇,怒视她姐姐像只骄傲的火鸡步上二楼的模样,他担心什么事都做不好的天童最后会受伤。
唉!怎么会在生了一个骄气逼人的姐姐后,又生了一个笨拙愚昧的妹妹呢?
家庭战争不断,两姐妹天生就八字不合,身为这对姐妹的父母,只能盼望再盼望,期望有一天两人终能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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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天童自从加入热舞社后,每天心情都雀跃得像只小鸟,即使每天都四肢酸疼,但她仍然乐于享受汗水淋漓的痛快。
不过,就舞技而言,宁天童确实挺笨的,因为跳舞可不是只有动动筋骨,做做暖身操那么容易。她既没有音感,肢体动作又僵硬,更遑论她一点舞蹈基础也没有,几个星期跳下来,她依然没法子将基本动作搞定。
每次任立允光教她一个,就够他累得满身大汗。他一向只要求她做基本动作,舞曲也是挑最简单的,可是每次看见她别扭的跳来跳去、扭来扭去,就足以让他感叹自己的无能,真是愧为人师!
“在这里要先跳起来再旋转,然后右手举高,左手放低,做一个外放的动作……不对,我知道你心急下星期的热舞发表会,但是动作正确最重要,你看我跳一次……像这样,动作要干净俐落。”
任立允示范了一次又一次,再将音乐重新放一次,手里打着拍子,“换你了,『用心』跳一次给我看。”
宁天童岂会听不出他言语中的奚落,只是她的四肢一直不肯与大脑连线,明明该旋转的时候,她偏偏要跳,该高举双手的时候,地偏偏要扭腰。为什么四肢不肯和大脑好好合作?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只好再一次将它解释为笨拙。
“再来一次!”任立允快发疯了,他第一次遇上这么笨拙的学生,真想劝她回家休息算了。
宁天童试着放松心情,按照他指示的动作舞动身体,可是他的拍子打得实在太快了,她的动作根本来不及随着节拍做变换,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快要扭在一起了。
“哎哟!”她一个重心不稳,跌到地上。
“你没事吧?”任立允蹲询问,只见她一脸的愁苦。
“我扭到脚了……”好痛!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好像真的很痛。
“脚动一动我看看。”他示意她转动一下脚踝。这种简单的舞步应该不会扭伤脚才对,她该不会是假装跌了一跤,偷懒不练了吧?
他帮她月兑下右脚的运动鞋,让她自己轻柔缓慢地动一下脚踝,却发现她额上布满了汗水。
“你有那么热吗?”
“我是很痛!你这个白痴,都是你害我的!”疼痛的感受让宁天童失去理智,全都是这个笨男人编这么复杂的舞步害她的。
他何其无辜!“你坐正,我帮你看看,应该没有受伤才对。”
他帮她褪下右足的袜子,结果发现她的脸扭曲了一下,“忍着点,应该不会很痛。”
“非常痛!”她立刻纠正他不实的臆测。
“但你必须忍耐。”任立允握住她白皙的脚,轻轻的揉捏,试着找出扭伤的地方,他好专注,一遍一遍地问她:“是这里吗?”
但宁天童的感受不是只有痛楚而已,他的手指暖暖的,极尽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脚踝,啊,多么幸运的小脚啊,透过他指尖的传导,她整只脚痒痒的、凉凉的,她以为自己的脚已通了电流。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弄了!”宁天童急忙阻止他继续触模她的脚踝,因为觉得这样的碰触好亲密。
“不痛了吗?”任立允抬起头看她,他依然握着她的脚踝。
“放开我,如果你还想要我活着的话。”她双颊酡红,难掩心中的羞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现在已经管不得脚还痛不痛的问题了。
“你要不要站起来走两步看看?”他依然没有放开她的脚。
“只要你放开我,要我走两百步都行!”宁天童没好气的说。
这女孩干嘛无缘无故发脾气啊?他又没得罪她,他还好心好意帮她看脚伤呢!任立允闷闷地想,依言放开她。
可怜的脚一旦得到解月兑,充塞在心里的莫名感觉立刻消失无踪。宁天童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慢慢站起来。
“不用勉强。”
“我没有勉强。”她拨开他伸过来试图帮忙的手,“我自己可以走。”
“好吧,请便。”莫名其妙吃了闭门羹,任立允终于有了一个结论:女人心,果真难测。
既然她执意拒绝他的好意,他也没必要一直杵在这里遭人嫌弃。“我去看看大家练舞的情形。”说完,他果真举步离开,只是仍频频回首,若有所思地看着宁天童。
宁天童不知道他的手指到底对她的脚踝下了什么魔力,因为她的脚已经不似刚才的疼痛,走起路来也挺自然的。
“天童。”
宁天童反射性回头,双眼惊讶的大睁,“凌艾!”
凌艾一向是下课后就躲得不见人影的,现在竟然会到社团来找她。
“什么事?”她的眼睛眯成两条直线,一脸狐疑的问。
凌艾是宁天童最要好的朋友,两人同样都是家长依靠人脉关系才得以在这所明星高中就读的学生。在学校里,两人功课一样不好,在家里,两人一样不怎么得宠,也同样都是这所学校的异数,令校方头疼的人物。
“我今天可不可以去住你家?”她语气淡然地问着,一坐到宁天童的脚边,两眼发直地看着眼前热情舞蹈的女孩。
“你又跷家啦?”知凌艾者,唯宁天童也。宁天童跟着坐在地板上,双眼盯着凌艾的脸孔猛瞧,想瞧出凌艾有何不寻常之处。
“到底行不行?”凌艾就是讨厌她罗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