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不要啦!你好好休息就好了嘛!”宋骧实在很不放心她。“我没点过货,想试试看是怎么回事嘛!”霍泠儿央求道。自从之前教宋骧算盘、帮他作帐以后,霍泠儿就对做生意产生了兴趣,知道他们今天要点货,她就很好奇地想参一脚。“可是你……”宋骧皱起了眉头。
虽然是心爱老婆的要求,而且说起来也没什么,但霍泠儿有孕在身,他觉得这样做还是令人有些胆战心惊的。
“你是我相公啊!我当然会想多了解一下你在做什么,如果你担心我的话,要不然让我在一旁看看也成。”
“你刚才叫我什么?”
宋骧有点惊讶,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她刚才叫了他一声“相公”;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这么些天前前后后也不过才叫了六次,而且,每一次都是他死求活求才求到的。
“呃!”霍泠儿呆了一下,才猛然发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嗯……我……我叫……相公……”她很小声地说,把头别了过去。
“你再叫一次。”
“相……相公……”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又说了一次。
“快!再叫一次!”宋骧握着她的肩头,声音兴奋得有些颤抖。
“相公。”她抬起头来看他。
“啊……”宋骧轻轻地将霍泠儿揽入怀中,在她的耳际说道,“真好,娘子,你这样叫我真好,我要你以后都这样叫我。”直到这一刻,宋骧才真实地感受到,霍泠儿是属于他的。
第十章
从山里回到建康的家里转眼就过了一个多月,这段日子里,宋骧夫妻俩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早些年,宋骧半年都不在家,宋骧虽然有宋老夫人在撑着,赵痴也有派人过来帮些忙,但还是有很多事情没办法处理,所以,宋骧回来以后每天就在忙这些杂事,忙得头都快爆了,好在有霍泠儿这个贤内助帮忙,省去了不少时间和不必要的步骤。
而且他听她的建议,把所进的货品做了一些调整,生意在短期间之内就有突飞猛进的成果,原本在家里都还有不少空闲的陆老六等宋骧的兄弟们,现在却忙得连喝酒的时间都没了。
事情忙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在这天终于弄得差不多了,大家都觉得可以喘口气时,霍泠儿却还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在书房跟宋骧谈论生意上的事。
虽然照现在的情形发展下去,宋骧的事业可以算是稳定了,可是她总觉得既然要做生意,根就得扎得既深且广,这样不和哪条线出状况,也都有其他的助力可以弥补。
“我们现在做的像茶、米这种日常用品的生意已经满稳固了,所以我想也许可以再做点别的。”她说。
“那做什么?药材怎么样?”宋骧提议。
“嗯……我想……到广州和泉州去,跟外国人做生意会比较好。”
“做外国人的生意?”宋骧有些诧异。
“嗯!我以前听爹爹说,咱们这儿的陶器、瓷器这种东西,外国人都很喜欢,而且外国的一些东西京里的人也都很好奇,因为量少,大家都抢着要。你不是一直很想在京里开铺子吗?如果能做这种生意,你的愿望就能实现,而且,也能多认识认识不同国家的文化,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嗯……好像不错耶!”宋骧想了想,然后直点头,“娘子,你真的好厉害哟!这种事都想得到,像我就比较笨,只想得到一些平常的生意。”他由衷地佩服她。
“真是的,你哪会笨哪!普通的生意才是根本,相公,你做得很好呀!”霍泠儿笑道。
“不、不!”宋骧摇着竖起来的食指,“还是你行,要不是你呀!我早就——?”
霍泠儿跟宋骧从聊生意上的事,莫名其妙地到互相吹捧,然后从互相吹捧后正要进入打情骂俏的阶段时,如意却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姑……姑爷,门外安平王爷差人送东西来了。”
“啊!快请,我马上过去。”
宋骧前阵子才写了一封信给赵痴,告诉他,他终于把老婆找回来了,没想到他动作真快,马上就来替他道贺了。
宋骧跟霍泠儿来到前厅,看到的是赵痴常带在身边的侍童雨墨,高兴得上前寒暄了几句,从雨墨手中接到了两个锦盒和一封信,他打开信来一看,差点没当场昏倒。
这哪是信啊?没一句祝福的话也就罢了,还从头到改进都是臭小子、王八蛋等,骂个不亦乐乎,直到信的最后,才很正常地写着,他很高兴他俩都平安无事地回到家,然后说红锦盒是要给霍泠儿的,黑锦盒则是送给宋骧的礼物。
“王爷交代要我看着两位亲自打开锦盒,以确定两位真的喜欢他送的礼物,宋爷,您何妨现在就打开看吧!”雨墨说道。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啊?宋骧心里虽然犯嘀咕,但还是照做了。
他先让霍泠儿拆开红锦盒,发现里头是一条琥珀坠子,大小约有拳头大,透体澄黄、不带一丝杂质,里头还封了只蜜蜂,而且坠子上头的金饰和链子,做工之细也是前所未见的,堪称是天下绝品。
“这……这么贵重的东西……”霍泠儿吃惊地望着坠子,捧着坠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就只会摆阔!”
宋骧不以为然地从鼻孔哼声出气,一边打开属于他的黑色锦盒,发现里头装的是一个青色的砚台,上面还有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要他好好练习读书、写字。
“哼!差这么多,送我就送这种破砚台。”
宋骧拿起砚台晃着,心里有点不太平衡,可是霍泠儿一看到砚台,马上把手上的琥珀坠子塞回锦盒里,然后一把把他手上的砚台给夺了过去。
“这……这砚台是……”霍泠儿抚模着砚台,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不过是个破砚台嘛!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宋骧纳闷道。
“这不是普通的砚台呀!这砚台叫‘龙麟’,是名匠区桓最得意的一件作品,是用天下奇石琉璃玉作成的;这琉璃玉的稀有不说,它像铜绿般青,质坚如铁,却比木头还轻,但是极难雕刻,区桓花了足足三年的时间,想尽所有的办法才做出来的,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梦想能得到它,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啊!”
“哎呀!不愧是夫人,好东西一瞧就知道。”雨墨在一旁拍手称好。
“真……真的是这么珍贵的东西啊……”宋骧吞了口口水,举起手,很轻很轻地用食指触碰着砚台,“哇!你真的什么都懂耶,连这东西的来龙去脉都知道得这么详细。”
“这是有原因的,”霍泠儿的脸色突然间沉了下来,“因为这原本是我爹的东西。”
“咦?你爹的东西?”宋骧忍不住大叫,讶异地望着霍泠儿。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本姓霍,我爹霍峰以前也是朝廷命官,只是三年前被革职之后不久就过世了。在他刚当上御史的时候,无意间得到一块琉璃玉,后来有一次碰到区桓,两人相谈甚欢,我爹就把琉璃玉送给他,区桓花了三年的时间,专心地雕刻,三年后,终于雕出了‘龙麟’,他感念我爹的情分,就将‘龙麟’又送回给我爹。”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才会这么清楚啊!”宋骧恍然大悟。“后来我爹被削官后,就带着这砚台回到了老家,过了不久,有一次我们家遭强盗,古董字画他们一件也没拿,就只拿走了‘龙麟’。这件事我一直到现在都觉得很奇怪,可是,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砚台会在王爷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