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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边看到这场好戏的陈村长,对眼前这场而科看傻了眼:这下子他又有新题材回去好好宣扬一番,以不愧他身为长舌公广播台之“美称”。
回到自己住处的杨训明,连忙拨起电话。
“喂!吴良兴,你怎么没告诉我你那个姓朱的大学女同学也住这里?”然后他便把和德龄相亲的事说了一遍。
“是你自己粗心,上回我不是和你说过那里也是我的故乡吗?只不过大学还没毕业就举家北上了。”吴良兴忍不住炳哈大笑起来。
杨训明一点也不关心吴良兴家族的迁移我迳自又问道:“那……上回我和你的打赌可不可以算了?”
“不可以!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最近那件轰动一时杀夫案的被告律师,就是那个朱德龄,看来你是该实践你的诺言了,哈!炳!炳!”
杨训明在电话这头沈默不语,没敢开口。
俗话说得好:言多必失。他大学的辩论生涯,就是为了赌一口气而失去的。而现在他又要面临失去另一项最爱:医生职位。
这一切得从头说起喽!话说杨训明虽大吴良兴两届,但因当兵时在同一部队,所以退伍后便经常联络。
见吴良兴在军中还不记读书,退伍后连续两年没考上公职或律师,杨训明也不免为他感到可惜。
“唉!像你这么用功还考不上,如果你们班那些不爱读书的女生考上了,不是就太没天良了吗?”
“不见得吧!也许是我把时间用错地方了。”吴良兴一点也不怨天尤人。“说不定她会是我们班第一个考上的。”
自毕业后,吴良兴就不太与班上同学联络,因此不知道德龄一毕业便考上了。
“呵!算了吧!我敢和你打赌;那种笨女孩要是考上了,我这个医生宁可不当。”
那时杨训明已是一个大医院的驻院医师,追随的门师又是当红的医学教授、外科权威,眼看即可顺理成章成为接班人。然而,因为拒绝了恩师对他的好感的女儿,半年后居然被逐出权力关争场外。
心灰尘意冷的他,只好选择调到乡下地方来。加上父母早逝,家里又只有一个嫁得不错的姊姊,全力支持他念书而不求回报,他才毫无负担地行医于乡间。
没想到,一切看似美好的乡居生活,不但有人热心为他安排相亲,还因此激起波澜……
“喂!你怎么不说话?”吴良兴还没挂掉电话。
“没……没什么,再联络吧!”
“你可是说到做到,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吴良兴又提醒他一句。
可恶!这个讨人厌的吴良兴,杨训明心里不停咒骂着;还有,为什么她就是那个昔日的笨女生、今日的女律师呢?
看到她精心妆扮的那一眼,他还暗自惊艳不已呢!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是世仇。
才在困惑的当儿,吴良兴电话又来了。
“喂!我改变主意了,像你这等人不才不当医生太可惜了。这样吧!换个方式打赌:如果你能在一个月内追上她,那就不用放弃医生职位。”
“无聊!”杨训明回骂了一句。
追她?这事非同小可,那朱德龄美丽是美丽,可那脾气实在叫人不敢恭维。何况他在乡下听见太多传闻,会被乡下人说的如此不堪的女孩,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挥霍成性、不擅家事,而且缺乏基本生活常识……太可怕了,这叫人要如何与她生活?
杨训明自己是个节俭成性、不重物质重精神生活的人,平日处理家事倒还手脚俐落,就是不太会打扮自己。
“别傻了,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何况她一见到相亲的对象是我,当场就想夺门而出。”
“呵!是吗?那你自求多福喽!一个月,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去追她,不然……”吴良兴在电话那头发出了好邪的笑声。“嘿嘿嘿,你这个大医生就要……”
“吴良兴——”
杨训明心里忍不住咒骂着:冤家路窄,怎么又遇上了这女人!
第三章
正如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忍受婚礼前夕,新郎跟别人跑了的痛苦,同理,也没一个女人可以忍受在相亲当日,对象居然当场离席的屈辱。
而偏偏朱德龄就在先后遇到了两件女人一生中最不幸的事。
“杨训明,我这辈子和你没完没了!”回到家中的德龄,脑子这真是快要被这股恨给挤炸了。
她万万没想到:千里迢迢回家相亲的对象居然会是她的宿敌;更没想到的是:多年不见,他还是这么厌恶自己,甚至在相亲的现场突然不告而别!
然而更不幸的是,素有村里广播电台之称的陈村长也在当场,才由宴席回到自己家里的一个钟头之内,他已迫不及待把这件事大肆宣传至村里各地,
“我告诉你们,当时我在现场亲眼看到……”陈村长不但一五一十地把现场发生在那一幕转述给别人听,还加油添醋地加入自己的“村长观点”,例如:“嗯!由此可知一定是这个女孩风声太难听了,杨医生事先又不好意思向朱老大拒绝,只好当场落跑了。”
连别村的人风闻了之后,也不禁问道:“哇!朱德龄长得这么吓人吗?杨医生只看了一眼就被吓跑了吗?”
而乡里众多仰慕杨医生已久的少女们,莫不同仇敌愤地认为:“是朱德龄太可恶了!明明配不上杨医生,还硬要人家和她相亲。”
经过这一阵流言蜚语,德龄实在忍不住想提起行李回去了。
“我真的快受不了,走在街上老被人指指点点,好像我是多可怕的似的。”她忍不住地向父母抑怨。“都是你们豁的啦!早知道就不回来,想我在台北说有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就有风光……”
“乖女儿,事情错不在你,我们找杨医生出面说清楚不就得了。”朱太太试图安慰她。
“没有用啦!听说那个杨训明出差到台北,一星期后才会回来。这小子,枉我平日那么看重他,他不回来则矣,一回来本乡,我一定叫人把他的狗腿打断!”朱老大一旁忿忿不平地骂道。
德龄知道父母关心她,但这对整件事一点用处都没有。
“唉!我想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人们再听见这件事,恐怕也不会认为是那个王八蛋的错。”德龄冷冷地说。“这个瘟神,我要他这辈子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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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的德龄,一哪当年被杨训明羞辱过之后一样,化悲愤为力量,决定要对他施以报复。
还不知自己因一时冲动造成德龄名誉大损的杨训明,在按照原定计划前往台北出差之后回到自己租处,才发现这个小村庄似乎正笼罩着一股不祥之气。
“咦?我房间窗上的玻璃什么破了一块?”才放下行李,他便已注意到似乎有人对他不满。
见杨训明回来,身为房东女儿兼杨训明头号仰慕者的娟娟,忙不迭地又像只小鸟般依到他面前。
“杨大哥,你都不知道那个朱德龄好坏,居然想放火烧了你的房子,若不是我劝阻,恐怕她不知会做出多可怕的事。”娟娟一见到杨训明,连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等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训明见娟娟突来的满腔愤慨,不禁一脸茫然起来。
于是娟娟便把自他们两人相亲告吹,
乡人开始传出流言,朱老大又四处放话要追杀杨训明的事一五十告诉他。
“啊!这下子我完了。”杨训明听了,才知道自己已闯下大祸。
而不知事情原委的娟娟还一股脑儿,兴冲冲地说道;“杨大哥,你别怕,全乡的人都会站在你这边的,万一朱老大真找你麻烦,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