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姜斌勃然变色,喘着粗气转身向牧野枫扑过去,再一次把他按在粉红色壁纸上。
眼中的讥诮更加明显,牧野枫淡淡地说:“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好像有言论自由的哦,是不是啊?Madam。”他对罗璃洛魅惑地眨眨眼睛。
罗璃洛白了他一眼,他却笑得像偷到小母鸡的狐狸。
“你……”姜斌瞪圆了眼睛,双手用力揪紧他的衣领。
“头!”小吴骇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姜斌。
他却兀自不肯放手。
暗淡的灯光下,牧野枫就那么淡定地睨着他,目光中满是挑衅。
“姜斌!”罗璃洛皱着眉头走过去,拉住姜斌的手,微颦眉头,低声说道:“不要违反纪律。”
咬紧牙关,姜斌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松开手。
罗璃洛拖着他,向外面走。
“Madam,有时间我会请你喝茶。”身后传来牧野枫清澈的声音,“到时候一定要赏脸哦。”
姜斌黑色警服下的肌肉陡然又变得僵硬。
罗璃洛不满地回头瞪了牧野枫一眼,他嘴角带着可恶的戏谑的笑。
迎视到她的目光,笑容更加灿烂,秀气的眉毛微微上扬,只是淡然的眼眸依然毫无温度。
2罂粟花的传说(1)
爱情和战争都是不择手段的。——森里弗拉
夜色凄清如水,一弯冷月静静地悬挂在中天,慵懒的星子在黑丝绒般的天幕上,倦怠地眨着惺忪的眼睛。
晚风习习,吹来夜来香馥郁的芬芳,橘色路灯下,萤火虫跳着欢快的舞蹈。
从天使娱乐城走出来,姜斌冷着一张脸,闷声说道:“那个牧野枫,你千万不要接近他。”
脚下一停,罗璃洛眯起眼睛,不满地说:“你现在侮辱的,究竟是我的智慧还是我的人格?”
蹙紧眉头,姜斌语气严肃,“你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牧野枫除了在化学方面有天赋,在某一方面也很有天赋。”
“哦?”罗璃洛诧然。
“女人。”姜斌闷闷地说,“他对女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叫做兰析的舞小姐对他死心塌地,还有昨天我们在餐厅遇到的叶无双,知道吗?她是欧亚集团大老板的女儿,当年因为父母反对他们谈恋爱,那位大小姐曾经闹过自杀。”
罗璃洛狐疑地问道:“他的事情,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他本来就是我们的调查对象之一。”
“那为什么还没有找到证据逮捕他?”
神情更加抑郁,几乎在咬牙切齿,“他太狡猾,每次都做得干净利落。”
思忖了片刻,罗璃洛低声说:“有没有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呢?”
“璃洛!”姜斌气恼地叫道。
脸色很难看呢,看来真的生气了,“好啦,不要再说他了,我困了,我们快点回局里做完笔录赶快回家睡觉。”罗璃洛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
姜斌不再说话,却加快了步子。
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小鸟,在树梢浅吟低唱,夜风习习,撩拨得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和弦伴奏。头皮忽然有点发麻,空气中莫名似乎有种无形的压迫,有人在窥视她!罗璃洛仰起头,果不其然,只见三楼第五个房间敞开的窗子旁,斜倚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罗璃洛撇撇嘴,对他挥挥拳头。
他眨一下眼睛,突然把一只手探出窗外,一束华丽的烟火陡然在他手中绽放,在黑丝绒幕布般的夜空中,投射出一朵美丽的罂粟花,和璀璨的星子交相辉映,五彩缤纷,璀璨绚烂。
罗璃洛看得呆住。
“怎么啦?璃洛。”姜斌诧然回头。
烟火已经散尽,只留下点点青烟,氤氲缭绕,渐渐弥散在苍茫的夜色中。
“没什么。”罗璃洛摇摇头,钻入警车。
疑惑的看看她,姜斌也上了车。
夜静更深,警车悄无声息地直向市公安局驶去。
凉爽的晚风,从敞开的车窗吹进来,夹带着夜来香馥郁的芬芳。
罗璃洛慵懒地靠着椅背,心中不由自主掠过一丝惋惜,那烟花真的很漂亮,可惜……是罂粟花。
静静看着白色警车缓缓驶离视野,牧野枫唇畔的笑容陡然凝结。
站在一旁的兰析忧心忡忡看着他,喃喃说道:“枫,你该不会……是在打那个女警察的主意吧?”
“不可以吗?”秀气的眉毛微微上扬。
兰析轻声说:“你现在的身份,并不适合和警察玩游戏。”
“你不觉得,越刺激的游戏,玩起来会越有趣吗?”牧野枫放肆地笑,笑容甜美如幼童,却邪气而魅惑。
“可是……”兰析踌躇。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低语,神情落寞黯然,喃喃,“一直都知道。”
“枫!”
“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越过那条底线。”他轻轻逸出一声叹息。
兰析默然。
第二天一大早刚走进办公室,小吴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璃洛,有人送东西给你。”
“哦?是什么?”罗璃洛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小吴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很漂亮的盒子走进来,“我没有告诉头哦。”他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关他什么事?”罗璃洛鄙夷地看着他。
“怎么会不关他的事?有人在对你献殷勤耶。”
“所以才说不关他的事嘛。”罗璃洛敲了他的头一下。
揉揉脑袋,小吴委屈地说:“你们两个不是在同居吗?”
“什么同居?”罗璃洛又敲了他一下,力道比刚才大了许多,“我们是同屋共住。”
“反正没差啦……”小吴眨着泛水的眸子,呜……好痛。好心没好报,这个超级暴力女。他在心里碎碎念。
“差别大啦!”罗璃洛再度扬起手,小吴马上眉毛眼睛皱成一团,双手抱头,忍俊不禁,她“扑哧”一声,绽开笑靥,问道:“什么人送来的?”
抓抓头发,小吴貌似思忖状,“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眼睛大大的,长得很可爱呢。”
“小女孩?”罗璃洛怔住。
“是啊。”小吴打量着她,目光有些诡异。
狐疑地看着他,“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从来都不知道耶……”他拉长了声音。
“不知道什么?”没头没脑,存心吊人胃口。
“原来你对成熟的男人比较有兴趣。”
“什么意思?”
“她说,是她爸爸让她送来的,看她的样子,她爸爸至少也应该三十几岁了吧?原来你喜欢……”
“你胡说什么呢?”话音未落,罗璃洛再次举起手。
“我什么都没说。”小吴立刻把盒子往她手上一撂,做鼠窜状,抱头逃之夭夭。
无谓地笑笑,罗璃洛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盒子,沉甸甸的,弥漫着青灰色的光,竟然是纯青铜制成,锃亮的铜器上通体镂刻着古色古香的花纹,似乎用香料熏染过,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轻轻掀起盖子,里面放着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卡片,她打开卡片,不由自主一下子屏住呼吸,心脏似乎也漏停了两三拍。
洁白的纸笺上,工笔细绘、水彩印染鲜红色的罂粟花,艳丽而妖娆,纤细的花茎似乎弱不禁风,恍惚间好像在徐风中轻轻摇摆,茎上的花朵却毫不逊色地展示着它的美艳。
薄如蝉翼的花瓣,虽不及郁金香的磅礴,也不及芍药的明艳,更不及牡丹的华贵,却有种扣人心弦,令人怜惜的妖娆。
摇曳着身段,像极了夜色中翩然起舞的女郎,婀娜生姿,挑逗心弦。
从来不晓得,国画居然也会给人以这种活灵活现,如见其形,如闻其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