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张医师。”冷皓诚心地说。
见张医师走下楼,他连忙走进若晔房里。
“何妈,看来冷皓对若晔用情很深。”张医师说。他已从何妈口中得知若晔是若振的孙女,住在“冷苑”已有一段时间了。
“是啊!若晔小姐是个好女孩,她对少爷也同样用情很深……”何妈回答。
“冷皓是有资格拥有的。老天已经冷落了他二十九年了,是该补偿补偿他了。”张医师心有所感地说。
“是啊!”张医师的话似乎也说到何妈心坎里了。
“从他六岁那年,我到利家为他看病,我真是被他那冷淡的眼神吓到了,谁都绝对想不到,那种眼神会出现在一个六岁的小男孩身上。再从亘准的爸妈口中听到一些有关于冷皓的父母感情不好的事。更是让我为他感到心痛;没想到他十九岁那年,唯一能带给他心灵上的安慰的冷晨也走了,士天真是对他太不公平了——”说到这里,张医师和何妈都沉默了,想著那个六岁的小男孩带给他们的心痛——***
何妈端著一碗海鲜粥走进了若瞱房里,便见若晔已经醒了,正坐躺在床上。
“醒了啊!”何妈道,一边把海鲜粥端进房里,放在床边的矮柜上。
“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何妈问道。
若晔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就好了。”何妈安心地道:“还好昨天夜里你的烧就退了!”
一想到昨天夜里,有个人在身旁照顾自己,她不确定地说:“何妈,真不好意思,昨天还麻烦你照顾了我一夜。”
何妈端起海鲜粥要喂她,若晔急忙道:“找自己来吧!”
何妈见她一口一口吃著海鲜粥,才又说:“小姐,你要道谢的人不是我,是少爷,昨天是他照顾了你一整夜的。”
若晔惊讶地看著阿妈。是的,今天一醒来,就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自己,照顾自己一整晚的,是冷皓;但是,她仍不敢相信,虽然何妈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她仍感到吃惊。
何妈又继续道:“昨天张医师来看过你之后,虽然温度没有上升,但是仍然没有退烧。我很担心你半夜的时候,体温会再往上升高,所以想照顾你一晚。哪里知道少爷那个牛脾气,说什么都要亲自照顾你。本来我还在想,半夜需要常常让你暍开水,还要记得让你服药,我怕少爷一累睡著了,什么都耽搁了;可是,他就是不肯去睡,还再三跟我保证,他绝对都会做好,不会耽误的。我看他那么坚持,就让他照顾你了……”说到这里,何妈笑了,又道:“还好,他总算没食言,今大一早,你的烧就已经退了。”
原来,昨天夜里常扶她起来喝水,说著话哄她的,真的是冷皓。她又惊又喜地想著。
望了望四周,她开口问了何妈:“冷皓呢?为什么我醒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
“他到公司去了。”何妈回道。若晔脸上失望的神色逃不过何妈的眼睛,她又道:“原本少爷也不放心去公司的。但是,他昨天已经没去公司了,田秘书打电话来说公司有急事,一定要少爷去一趟。少爷是看小姐已经退了烧,早上也安稳地喝了一杯牛女乃,所以他才到公司去的。”
“我给他惹的麻烦实在太多了!”若晔喃喃地道。
“不,小姐,你千万不能这么说!”何妈连忙说道。她一脸欣慰的神色,又说:“其实,何妈我才要感谢你呢!”
“何妈,你怎么会这么说呢?我给你添这么多麻烦……”若晔惊讶道。
“不,小姐,你听我说完。”何妈阻止了若晔的话后,叙述道:“我在冷家工作了三十几年了,从少爷出生,我就看著他长大。父母不和的阴影,便让他小小的心灵受到重创,他从小就知道要怎样保护自己,到最后,我发现他甚至在太太和先生吵架的时候,也不哭不闹,成熟地像个小大人。但是渐渐地,我认为那根本是自闭,他已经把自己封锁起来。这种情形一直到先生把他送到利家,少爷和利家的两位少爷变成了好朋友之后,才有一点改善;我们夫妻俩也一直没有孩子,对少爷,我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般疼爱;所以,在少爷从英国回来,仍不愿踏上香港之后,我和老何就和少爷一起来到了台湾……”
何妈顿了顿,看著若晔,又道:“何妈会跟你说这么多,是想让你知道,我很高兴你在这里;因为,少爷因为你的存在而逐渐在改变著自己。我从没看过少爷这么惊慌过,当他在游泳池边救起你的时候,他眼中的神色……若晔小姐,少爷是真的在为你担心。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只要给少爷多一点时间,少爷一定会承认自己是爱你的!”
若晔只是呆呆地再吃了几口粥,就递给了何妈。“何妈,对不起,我吃不下了!”
何妈见若晔疲惫的神色,接过了碗后,便扶她躺下。
“再睡一觉吧!生病要多休息才会好得快。”何妈说完后,便端著碗出了房门。
何妈,其实你不了解冷皓。冷皓并不爱我啊!他会担心我,可能只是因为他答应过爷爷和冷爷爷要照顾我罢了!若晔难过地想著,迷迷糊糊地进了梦乡——蒙蒙眬眬中,她似乎可以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有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著床上的她良久。她模糊地半睁开眼,看著冷皓那高大的背影正悄悄离开她的房间。
***
“若晔,该吃药了!醒醒。”
若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愕然发现,冷皓正坐在她的床沿。
似乎是还未从眼前的一切反应过来,她乖乖地让他把自己扶坐起来。
冷皓转过身到床头柜拿了杯牛女乃到她的面前,哄道:“要我喂你喝下它吗?”
若晔急忙摇头,道:“我自己来!”
“好吧!”说完,他离开她的身边,拉了一把卧室中的椅子在床边坐下。
在他离开她身边的那一瞬间,突然有一幅她靠在他怀里,让他喂她喝水的画面,跃上脑海。
她努力地摆开那个画面,心里仍忍不住想著:会是昨晚他喂她喝水的情形吗?
她在他注视的眼光下乖乖地把牛女乃喝完了。冷皓接过空杯子后,将它放在柜子上,又拿起柜子上的一杯水和一包药。
“现在几点了?”若瞱问道。
“三点半!”冷皓回道。
“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下班了?”
“公司没有什么事,所以,我中午就回来了。”他违背心意地说。
事实上,要不是早上的急件,他根本没想要到公司。原本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需要他出面主持;然而,一整个早上,他的一颗心悬念不下,到中午,他实在待不下去了,把会议挪了时间。早早就回来了。一入家门,便见何妈从楼上端著碗走了下来。他急著问若晔的情形,何妈告诉他,若晔吃了粥后又睡著了,而她的烧已经全退了,他应该可以放心了;可是,他还是上楼去看过了她,确定她是安稳地睡了,不再发烧,才又悄悄地退出了房间,下楼吃中饭。
“喔!”若晔失望地答。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里总希望他的早归是为了不放心她,虽然,她早就以为她应该已经对他彻底绝望了。
“把药吃下去吧!”他把水和药递到她面前。
她再度乖乖地吃了药。
他接过了空杯子后问道:“你还会不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若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