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姊姊,你这是新的曲子吗?怎么零零落落,乱七八糟的。”
凭她少得可怜的音乐素养,竟一开口就大力的批评人家还诓充内行呢!
双手按在筝弦上的木清欢两颊融融,或许是心烦意乱额际有点点微汗。
“小雨,是你。”
“欢姊姊,你有心事?”她踱着方步,老气横秋的表示她的观察入微。
“你呀,吃饱犯没事净是多疑心。”
“是吗?”她存疑,“根据我灵敏的直觉告诉我,你该不会在想念游大哥吧?!”她顽皮的蹦到木清欢眼前,故意制造惊骇效果。
“什么?”木清欢见躲不掉小雨那饶富兴味的逼视,瓜子脸不禁刷地红成了一片,“你又胡说八道,存心来消遣我了。”
“嘻,还说我胡猜,有人不打自招脸红嘛,脸红就是最好的证据,赖不掉了啦。”
她发现宝藏似的调皮讪笑,笑得很是怪异。
木清欢羞答答的摇头,咬唇又叹气,半晌后想来掩小雨的嘴又觉不妥,偏偏她的性子静柔老实,缺少一骨子淘气的脾性,根本学不来小雨那套跺脚噘嘴,在万般无奈下,只有猛绞手中的绢帕,困窘羞涩的让红意继续漫无目的的占领她的粉脸。
“这样羞人的事,你还大声嚷嚷……我……坏小雨,我以后不要做人了。”
游铁刀那耿直不阿的形象盘旋在她心中不去,令她又甜又苦。
“如意说的果然没错!我该差人通知她可以安排一下来提亲啦!”想来两人经常瞒着段骁互通有无,消息灵通的很。
“小雨,你再胡乱猜测,我要生气啰!”说要生气,脸上那片嫣红颜色却更深,充其量只能算娇嗔。
小雨更得一了,“嫁给游大哥不错啊,游大哥贵为三司之一,是全国武装部队最高指挥,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皇宫里多少宫女侍妾都对他流口水呢!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没处找了。”
“才成为太子妃,你可就会帮着自己郎君的属下设想啦?!”虽如是说,可她的眉眼捎上的全是欢喜。
“冤枉呀!”她故意叹气,“既然欢姊姊对游大哥没意思,我只好教段郎回了他的奏章,说你不答应啰。”
“奏章?”她迭声问道。
“前些日子游大哥上了一道奏折,请皇上赐婚。”
“赐婚?”木清欢脸色倏地变白,继而垂下头,赌气的瞪着自己的绣花鞋。
“是呀,他也老大不小了,偌大的司马府没个女主人也不是办法呀。”小雨趁着她不注意时,不落痕迹地把她的黯然神伤尽收眼抵。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负气说道。
“游大哥请求赐婚的对象是你啊,欢姊姊!”她兜了一大圈,想说的就是这句话。
小雨从木清欢溢于娇容上欲拒还迎的羞赧表情中,明白了她当定红娘这件差事,郎有情,妹有意,再美好的事不过如此了。
“欢姊姊,恭喜你!”
木清欢朝她甜甜一笑,大大方方地道了声“谢”,一颗不安定的心终是妥贴平熨的沉淀下来,剩下的是满心欢喜。
“大事底定,我要回寝宫补眠去了。”大事办妥,接下来她只要候着,喜酒就会自动送上门来,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头,才想着,一股由四肢淹漫上来的疲累又令她哈欠连连。
木清欢大疑。“我泡杯雀舌给你提提神。”
“没有用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爱困,整天只想睡觉,连进膳都没劲。”
“你还没用早膳?”木清欢问道。
“不饿呀!”
“这怎么可以,要不请御医来瞧瞧?”
“笑话!”小雨嗤之以鼻,“我身强体健,又不是布缝的女圭女圭,动不动要看御医。”
从小到大,虽然没人照顾她,但是她的身体状况好得连伤风受寒都不曾,这也算天公疼歹命人的一种方法吧!
“要不,用点点心或时鲜水果也好。”她动手沏茶,端来几样小点心。
小雨攒起眉头,望了眼那些食物,嘴角不觉往下垂。“欢姊姊,你饶了我吧!我只想回寝宫睡一大觉,这些东西——敬谢不敏啦!”
“既然如此——”她沉吟了一下,“咦?你又一个人出来,樱桃呢?要不然也该带着内侍太监或宫女,你呀——”她颦起柳眉,对小雨的不会照顾自己颇觉无奈。
“你还说呢,”小雨扁扁嘴,“都是拜上次出宫之赐,每天被十几个内侍太监盯梢,甩都甩不掉,你还要我把他们带在身边?那简直是噩梦!”
她一想到那些天天来来去去,寸步不离的内侍太监,俏生生的小脸马上皱成一团,活像个备受虐待的受气包,令人又爱又怜。
木清欢可想而知这绝对是段骁的意思,一天道晚被十几个人盯着,对着酷爱自由的小雨而言,的确难挨,难怪她委屈得想哭呢!
木清欢破天荒,不敢领教的吐了吐舌头。
“我送你回紫宸殿去。”
“欢姊姊,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她鸣声抗议。
“你趁我一没盯牢,你又到处乱跑!”说曹操,曹操便到,段骁那庞大的身躯冷不防的出现。
“段郎——”小雨怯怯喊了声。
她的脑袋正以非比寻常的速度快转着,回溯她刚刚有没有一时“失言”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旦有话柄落在她夫婿手中,她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雨儿,你的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知妻莫若夫,打他一进门,就见小雨的眼珠子骨碌碌没停过,鬼灵精怪的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我在想,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她装傻,跟他笑。
“如果不是你到处乱跑,我的确不该在这里。”他会把她带上床,细细温存一番。
“你身为嗣君,负有重责大任,在这个时间里怎么可以不务正业到处乱跑?!”小雨公主理直气壮,猛揪他的小辫子。
对于这些天来,因为公务之多,不意而冷落小雨。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今天他急急把奏折批阅完毕,为的便是想早点回紫宸殿陪小雨,没想到扑了个空不说,寻到“潇湘馆”来居然又被她抢白了一顿。
“我来寻妻,怎能说我不务正业?”攘外必先安内啊!“来,回去啰。”他伸出手。
“我本来就打算回宫了。”她多此一举的解释。
段骁但笑不语,牵了小雨的手走出潇湘馆。
“为什么臭着一张脸,见到我不高兴吗?”他用食指扳起她不情不愿的脸。
“你骗人。”
“你答应我要把铃铛带在身上的,结果你没有!”
呵呵!这俏丫头还在因为他无声无息的出现而耿耿于怀呢!
“谁说我没有随身携带?”他手掌一翻,那只牛铃好端端的躺在他的手心里。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听到它的声音,你就出现了。”她娇嗔。
在暖暖的冬阳夏,小雨白女敕的皮肤更显白女敕晶莹,段骁忍不住在她那微翘的鼻尖印上一吻。
“讨厌!人家正在努力和你说正经事,你却胡来!”小雨整张俏脸泛红,不依的嚷嚷。
段骁邪邪一笑,在她还没能逃开之前把她搂入怀中,“我做的也是正经事。”
“你偷亲人家还说——”她的头有些晕,因为段骁用鼻尖正厮磨着她的鼻子,温暖的气息拂乱她自认条理分明的思绪。
“……我是正大光明的亲,你忘了你是我的爱妃……”他的唇摩挲过她的耳垂、脖子、继而轻啃她肩窝。
他吻得她每寸肌肤灼热起来,像要着火似——
“光天化日,你不能……”她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
“谁说不能!”他装凶,跟她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