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展可柔顺从地点点头。
纪雪苹看看时间,也该准备去办手续了,想起可柔过去傻头傻脑的种种事迹,忍不住多交代几句。
“我看得出来,高先生他对你很好,像这种难得一见的好男人,你要好好把握,知不知道?”如果让这尾大鱼溜走了,那她可就真的是笨到家了!
“你胡说什么?他、他哪有对我很好?”展可柔心虚地结巴。
“什么?他没有对你很好?”纪雪苹佯装惊讶。
“没有。”展可柔嘴硬。
“那当我看走眼了,我还以为你对他有那么点意思呢!本来还想给你一点建议,看来是我多事了!”纪雪苹也不跟她争,直接提起行李做势要离开。“那我走了,自己以后多保重了,再见!”
“你怎么这样,话说了一半就要走?”展可柔不依地拉住雪苹,不让她继续往前走。
“反正你们两个又没什么,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且登机的时间快到了,我还得留点时间给表姊打电话吧!”纪雪苹指着腕表,表示自己的时间不多。
“好啦!我承认我喜欢他可以了吧?可是我不知道他究竟喜不喜欢我。”
“这简单呀!直接跟他说不就得了,我记得你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不是吗?”纪雪苹指的是几年前,展可柔突如其来地跑去跟邵风告白的事情。
“可万一他跟邵风哥一样,被我吓跑了,那怎么办?”展可柔就是因为担心这点,所以才一直不敢有所表示。
“这倒是个问题,可惜我赶着上机……”纪雪苹沉思了片刻,她道:“要不,你有空的时候去找表姊研究一下,说不定她能帮到你。”
“真的吗?”展可柔怀疑地蹙起秀眉。
纪雪苹见状,不禁失笑,“你不要小看我表姊,她虽然不是什么大美人,但她凭着那一双巧手,不只抓牢了店里许多老顾客的胃,还意外地抓紧了不少少男的芳心,可惜她老是记不得人家的名字,所以搞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真的吗?”展可柔半信半疑,“要不,等我有空的时候,再绕过去找她好了。”
“那就这样了!”纪雪苹弯下腰提起行李。“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一路小心。”展可柔给予祝福。
“谢谢。”纪雪苹回给她一个好甜、好甜的笑容。“记得帮我跟高先生说声再见,还有……”雪苹顿了下,再开口时,干净的嗓音里已带着些许的哽咽,“谢谢他的车。”
发觉自己失态的举止,她突兀地朗笑两声,压住了浓重的鼻音,“好巧,对不对?高先生的车几乎和邵风的一模一样,让我一直有种错觉……好像他亲自来送我一样……我好高兴,真的!”
直到两人正式挥手道别,雪苹的笑容都没有变过。
可柔感觉到雪苹似乎是刻意维持这样的表情,好像她一旦卸下强挂在脸上的笑靥,就必定会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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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可柔从纪雪苹的表姊许恬恬口中得知,她在离开之前,曾经打过一通电话给恬恬报平安,由于当时邵风也在场,便一把将电话抢了去,两人曾经长谈了一番。
他们交谈的内容是什么,恬恬不甚清楚,只约略知道邵风曾试图要雪苹留下,但是她没有答应。
几天之后,邵风竟解除了婚约,远走了一趟加拿大。
只是一个星期后,邵风回台,却一脸愁容地带回了一个令众人跌破眼镜的消息——汽水瓶根本没有回加拿大。
汽水瓶骗了大家,也骗了她!
汽水瓶到底是把自己给藏到哪去了?怎可以陷她于不义呢!?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可柔在气愤之余也不禁感到忧心。
现在汽水瓶跑不见了,邵风哥又找不到人,万一让他知道,是她送汽水瓶去机场的,他会不会把这笔帐算在她头上?
不行,她得先防范于未然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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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想不起来”咖啡厅——
十来坪大的店面,坐满了七、八分,娇小的女掌柜俐落的身影,在桌与桌间的走道内“极速”穿梭,完全失去了平常的优雅闲适。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因为少了纪雪苹的帮忙,所以打从早上打开店门做生意开始,所有的杂事她都得一肩扛下。
举凡是进货、烤蛋糕,煮咖啡、做三明治、烤松饼、迎客、点餐、结帐、洗杯盘等等,都是她一手包办。
几天下来,她真恨不得亲爱的娘亲大人,能多生两只手给她,好让她能多端两杯咖啡,多做两份松饼。
“小姐,我的咖啡什么时候来?我等了很久了耶!”三号桌的客人开始抱怨。
“马上、马上,请您再稍等一下。”许恬恬擦擦额上冒出的汗。
“小姐,我点的松饼还没好吗?我等了半个多小时了。”五号桌的客人也有怨言。
“我知道、我知道,很快、很快就好。”不过说是这么说,事实上五号桌的松饼她好像还没开始做。
“那个小姐,我……”中途插入了一道陌生的嗓音。
“立刻、立刻,你点的东西立刻就上。”她已经忙到无法分辨不绝于耳的抱怨,究竟是从何方传来的。
“可是我还没点耶!”戴眼镜的男客人推了推镜框,一脸无辜地看着这个已经忙到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老板娘。
“喔!对不起。”她赶忙致歉,“请问你要点什么?”
好不容易,她终于能回到吧台,才刚在思考该先处理哪一张单,迎宾的铃铛再度响起,简直是天亡她也。
为什么店里的生意,偏偏要选在人手不够的时候,才突然变得这么好?
她真的好想、好想躲到桌子底下,暂时不要再出来见人了。
“生意不错嘛!”展可柔惬意地出现在许恬恬的面前。
许恬恬立刻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我有话想跟你……”可柔话都还没说完,恬恬就端给了她一杯咖啡。
“谢谢,我不渴。”她不明所以地婉拒。
这恬恬姊啥时转性了,一见面就请她喝咖啡?
“帮个忙,送到三号桌。”恬恬道。
“喔!”可柔莫名其妙地接下这个差事。
“松饼,五号桌。”恬恬头也没拾的,忙着切刚从冰箱拿出来的起士蛋糕。
“喔。”
“冰拿铁,七号。”
“喔。”
“两杯维也纳,一号。”
“喔。”
两人一路忙到了八点半,才有机会坐下来喘口气。
“我拜托你,店内的人手不够,你就请个工读生,好不好?”可柔气喘吁吁地道。
“请人哪那么容易呀?”恬恬倒了杯冰红茶给可柔,算是慰劳。
“听说现在外头有一票人失业。”可柔接过红茶,一口干掉了半杯。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这里缺人。”恬恬好可怜地道。
“你就不会去登报,让他们知道你这里缺人吗?”可柔受不了地翻翻白眼。
“可是登报还要花钱!”恬恬状似痛苦地按住了心房的位置,好像已经看到了白白花花的钞票飞进了报社老板的口袋。
“那你上网去104登录一下资料……”可柔再建议。
“可是我家没有网路耶!”开玩笑,像她这么勤俭有术的人,家里连第四台都没有了,更何况是网路这种奢侈浪费的玩意儿!
“再不然,你就找张红纸,上头把薪质、待遇注明清楚,人家路过看见,觉得合适的话,自然会来应征。”这已经是可柔所想得到的方法中,最省的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