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好,就是不要他看到她这么不堪的模样!衣衫不整的她承受了过多的骇然,慌乱恐惧爬上她的心坎。
“走开——”她大叫。
“嘘,没事了。”他跨上前,轻柔的安抚。
“不——你走——”她吼。
见她情绪激昂,光果的身躯暴露在夜风中,有如飘摇的蒲柳,那样的脆弱,他知道以她高傲的性子,遇着这情形必定自惭形秽。
他静默不语,等待她平复心情。
不知经过多久,当啜泣转成抽噎,他才悄然地低,月兑下衬衫覆住她的身子。
起初她像傀儡般随他摆布,但当他一把横抱起她时,她瞬时像惊弓之鸟般挣扎起来。
“不要碰我。”她忆起肮脏的触模。
“相信我,我不是那些人。”他轻声安慰。
“你们都是男人!都不可相信!”只要是雄性动物,她一概排拒。
“很抱歉,这点我无法改变。”他说得正经八百,但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笑,似乎对她有生气的对话颇为欣喜。
筱彤凝视着他,感受到他的温度,阳刚的古铜色胸膛是这么具有力量,能够给她有如避风港的安全感受,头一回,她发觉他很性感。
摒弃傲慢与偏见,她正视他在她心底的分量。
在他抱她回车里的路程,他何尝不是思绪紊乱?
“你要带我到哪里?”筱彤幽幽的问。
“回蓝园。”司徒炽将她轻柔地放在前座。
“我不要,我要回自己的住所。”她甩开他的手,欲由前座逃离。
他及时圈抱她,沉着的说:“以你现在这等模样,我不放心。”他不自觉地流露情感。
“不放心?谁晓得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她嘴角上扬,尖酸的说道。
她不想这么幼稚,但在她毫无抵抗力的时候,她就是想挑他毛病、想无理取闹。
司徒炽包容她的挑剔,宣誓道:“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做出违背你意愿的事。”俯,他用唇吻去她的泪痕。
在得到她心甘情愿的配合后,他拿起车上的手机,拨了两通电话,一通是给警察局,一通则是律师。
说到做到的他富行动力的把这群混混绳之以法,而接下来的硬战,则是属于他与她的!
第七章
又再度踏进这个有着深刻记忆的地方!
只不过,前后有着极大不同的心情。
筱彤瞅着他,忆起第一次邂逅的印象——鄙视他;但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寻不回当初那决绝的厌弃。
相反的,她发觉自己开始依恃他的怀抱、眷恋他的味道。
她是怎么了?
蓦然,他低沉的嗓音扰乱了她的惶惑——
“洗澡水放好了,你自己梳洗一下。”自他放她在床上后,他就像尽职的男佣般张罗好一切。
这是间极女性化的客房,淡粉红的色系,有温暖又不失梦幻的感觉。粉色的床罩、粉色的蕾丝窗帘、粉色的骨董家具,一幅临摹传神的“蒙娜丽沙的微笑”画作,让她惊魂未定的心得到舒缓。
这是他的费心安排,她心领。
于是依他之言,筱彤无语的入浴清洗。
一月兑掉遮蔽的衣衫,她的视线由自己紧锁的眉宇下移……倏忽瞥到胸前蓓蕾上的牙印,她含着泪,用海棉彻底搓洗,直到撤除她心上的疙瘩为止。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还不见她出浴,他慌了,司徒炽性格的俊颜浮上“担心”两字。
他反复在门扇前兜圈子,最后敌不过内心的忧虑,他闯了进去。
蒸发的热气模糊了透明的淋浴间,一个娉婷的女体占据了他的视线。
只见这纤柔的身子骨被一双雪白的玉手反复刷洗,那种恨然像是有仇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凌虐。
“咳……”他提醒她。“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他欲言又止。
筱彤停下自虐性的搓揉,闷闷的说:“放心,我不至于要寻死,我只是要洗掉身上的污秽。”透过雾镜,她没有怒骂他的莽撞。
污秽?司徒炽心恸,怜惜感骤生,感性的话不觉吐出,“不管你洗多少次,都无法改变发生过的事。但是请你相信自己,你依旧是纯净无瑕的,虽然你是这么顽固、高傲、不驯,我还是很难对你放手。”
这是褒还是贬?她苦笑,“我不需要你蹩脚的安慰。”
“这不是安慰,这是……”他不惯剖白感情。
“是什么?是同情?是怜悯?还是不屑?”她语调不稳的质问,不经意的撕开辛苦伪装的坚强面具。
他有些发怒,“该死,天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弄了半天,我无法对你坐视不理!你这冥顽的女人,立刻洗好出来,否则我直接捉人。”真是,她就这么笔直的闯入他的内心世界,让他不知所措。
他这个独断独行、霸道至极的男人!她应该对他这番话起了生气的反应,可心头那一抹甜蜜喜悦是从何而来?还直萦绕上她的俏颜。
下一刻,她缓步的踏出浴间。
没料到她这次这么听话,司徒炽有点闪神,绿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出来了,所以……”她赧然。
她竟也有羞答答的一面?!往昔的她总是冷着一张脸,高傲不可侵犯,就算笑也未必发自心房;而眼前这个小女人是柔情中带有娇媚,诱人的唇散发芳郁的香味,眼神仍是坚毅不拔,但多了一抹魅惑的光芒,他一时看痴了!
不过,当他回神后,见她裹上密不通风的大浴巾,顿然有点失望。
“噢。”为了掩饰失态,他马上应了一声,转身走出房门。
☆☆☆
“不要——不要碰我——放开我——”筱彤大叫。
万籁俱寂的夜晚,她的喊叫声惊醒了隔壁房的他。
司徒炽火速的披上睡袍,由中间的门进入。
一入眼,就见她的双手无意识的晃动,嘴里呢喃不休。
他趋前,扭开床头灯,大掌坚定的攫住她柔软的纤手。
“啊!”筱彤惊叫的弹起身来,张着迷惘的大眼,看着他那挹注关怀的眼瞳。“我……
“她惶然的垂下眼睑,不解他出现的理由。
“你做噩梦了。”司徒炽笑笑的解释。
“喔。”原来自己潜意识里摆月兑不了那种羞辱的感觉,她好痛苦,不知如何刷掉这种阴影?
她黯然,防备的蜷曲身子,像个与父母失散的女圭女圭般茫然。
“怎么了?”他锁紧眉头问。
不知怎的,她那忧怨的模样让他心里发疼,很想放任自己将她拥进怀里,像保护雏鸟的大鹏,替她遮风挡雨。
“没什么。”筱彤摇头,很难启齿。
是吗?她又再度自我封闭了!他真想赏她一巴掌,好打掉她的伪装。“你是因为不信任我,所以不愿跟我说?”司徒炽语调微扬,含着怒气问。
“不是,只是不能。”
“是不能,还是不愿?”他追问。
静默了一会儿,她不言不语。
见状,他攒眉,挫败的轻叹口气,“你休息吧!灯整晚亮着,有事就唤我一声,我随时在隔壁候着。”他放开她的手,预备回房。
遽失他温暖的抚触,她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好冷……好无助……
筱彤的美眸直盯着他宽大的背影,霎时,她有一股倾诉的冲动。缓然地,她开口,“我……其实……很怕,在他们碰我、模我的时候,我真想一死了之,但我觉得这样很软弱……我曾在我父亲的坟前发过誓,不让他担心我,现在我恐怕让他失望了。”她幽幽的吐露心声。
不,她是他看过最顽强的女斗士。曾经,他以为女人是一种无用的生物,只会耍心机的猎取男人的注意,需要奉承、需要金钱供养、需要言语哄骗;可她完全颠覆他的认知,让他觉得自己是自大的混蛋、蔑视人的蠢货,谁说女人是弱者?她仅仅不过是十九岁的少女,却有着超强的耐力,令他正视起自己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