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把他们围了起来。
“你就给他们吧,咱再画一幅,啊!”林婆哭道。
“等等!”锦缎胖子突然大叫。
“爷,要怎么办?”
“我还以为只是画呢!啧啧!”锦缎胖子的脸突然现出惊异,“原来这鬼小子家里真有这样的人!”
他走近秦无声,大叫:“是她!就是她。”
秦无声淡漠地扫了他一眼。
他逾分地几乎贴到她身上去,“这位姑娘,去我家做个客怎么样?我们家用的是金碗拿的是银盘,女人们头上戴的是玉钏珍珠,穿的是绫罗绸缎,你只要去,我就让你换下这破布衣服!”
秦无声轻嘲一声,转身,只见几个汉子挡在面前。
“小泵娘,我们爷请你,别不识抬举。”
她本实在懒得理会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她没有心情理会他们在卑微世界的无耻蛮横,但是可恨他们不该欺侮到她身上来。
她扶了林婆,只管要送入院子去。
“听着,画和人我都要了,带走。”锦缎胖子挥挥手哼了一声。
秦无声衣袖一拂,画摊猛然立起翻出,重重地击打在冲进来的喽罗身上,将另几个压在下面。还有几个一怔,似是愣住。
但仅仅这一个动作,她的月复部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眼见几个人又朝她扑过来,并且抓住她的手臂,她忍痛发力一挥,将他摔出去,却又被另一个人抓住肩膀,一招未老,腰部被人狠狠一撞。
“啊——”秦无声想不到她居然会在麻烦的时候突然不济,月复部的剧痛让她突然支不住一下子扑跪在地上……头发散乱着盖到脸上,遮住了她痛苦的脸色。
小肮无比地痛起来,剧烈地牵扯着,有昏眩的感觉,一股苦味涌上喉咙,她差点背气。
真是龙入浅水,虎落平阳啊——
她跪伏在地,咬住嘴唇让自己不发出痛呼,听到来搀扶她的林生、林婆被踢打在地上,但她却无计可施。然后听到拳打和人被摔在地上的声音。
“卑劣无耻。”她听到有人痛骂一声。
是如遭霹雳般的熟悉!
“将军,这些闹事的人要怎么处置?”
“找这里的主簿过来。”
全身一抖!她怎么,怎么竟然这样再次听见那最不可能出现的人的声音!天意,是天意?他总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轻易地走到她的身边来,把她的一切全部瓦解!
林婆过来把她扶起来了,她执意不肯抬头。她听到林生正伏跪在他的脚下,颤抖地说着:“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你回去吧,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事情,可以直接去找我,不信治不得这些人。”慕容曜被众人阻挡了视线,随即拂一拂袖,准备走掉了。
他……他就这样匆匆出现,又匆匆离开,他并没有看见她……她发不出声音来,她想喊他,又不敢……又不愿……她如今是这样狼狈和卑微。
她扶住门框,看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去……
“将军,从犯人那里收缴回一幅画。”
他转身停顿,走回来,她听到他温和的声音对林生说:“这幅画是你的吗?”
“是的,将军。”
“哦。”慕容曜随意地抖一抖灰尘,画卷舒展开来,握住边梁卷起来……动作戛然停止,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画中的人物,这个抱琴的美貌女子,活生生似他的如月……一个从他生命里不止一次逃月兑的女子,她的抽离使他的生活变得空洞索然。
“这幅画……是你画的?”他的声音变得激动。
“……是的。”林生说。
“你……是在哪里见到这个女子的?”他急促地问。
林生疑惑地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向他身后扶持林婆的女子。
他敏锐地看到了,猛然回头。
竟然是这样相见了,终于相见。
秦无声的眼睛里落下了清雨,这怎么能,怎么能不说他是她命中的郎君!原不该、不会错过!
他分开人群,向她走去。
茫茫人群中,有些人一旦相遇,注定再也不能将彼此从生命里抹去。不管要经历多少劫难,终究会……再次拥抱!
他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样子,颤抖的手臂无法控制……
我一定要紧紧抱住你,再也不要失去你。
他吻住她的唇瓣,“这个世界从此只有我和你,一切的纠纷,你都不要再看见!”
天空中吹落了花雨,槐花飘落,淡粉白的花瓣,遥遥地,身边逐渐空白。
是的,只有我和你。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洪烈夫人,慕容曜,秦无声,三人对坐。
“我知道是你害死我的儿子,而且你是来自江北的奸细,我还听说你来到江南已经给我们的政事造成棘手的问题,我不是诬陷你吧?你可以不承认这些事,但我这里会有足够的证据……我看你还如何欺骗遮掩!”
秦无声的手放在慕容曜的手心里,她淡淡地道:“不用了,那一切我都承认,慕容霸的死,的确与我有很大关系,后来关于威侯世子偷入临江大营破坏同盟计划逃遁,我也有份,我的身份是秦无声,日极宫从二品兰台廷尉,威侯世子的授业师父。”
洪烈夫人看着她,“你于江南的罪过,我实在无法对你宽容。”又看着慕容曜,”你认为呢?”
慕容曜看着窗外,闭上眼睛,淡漠地说道:“我已经以湛卢惩罚了她。”
“可是你后来为什么又救活她?”
“母亲,我无法不救她。”慕容曜的身体陷在虎皮椅里,口气有说不出的疲倦,他的双眼移向秦无声的面容时,竟全是无法斩断的爱意。
洪烈夫人转过身去,“曜儿,你让我很为难。”
慕容曜叹了口气,“母亲,你也让我很为难。”
“没想到你真的可以忽视你大哥的仇恨。”洪烈夫人眼睛红红的。
“我并没有忽视大哥的仇恨,我已经惩罚过她了,她已经死了一次,我救她是救我自己,因为如果她死了,我也会死。”慕容曜低沉的嗓音说到最后,凝视着秦无声的眼睛。
秦无声哽咽到差点无法出声:“昱明……其实……真真正正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要如何赎罪。如果可以赎掉我的罪过,我会拼掉我的命。”
他捧起她的脸,“别傻,你不需要赎罪,在我的眼里,你没有罪过,拼掉你的命又有什么用呢?”
洪烈夫人忽而转身向秦无声,“你说的话可当真?”
“当真,如果可以赎掉我的罪,我可以拼掉我的命。”
洪烈夫人大笑,“好,既然你这样说,我就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耀儿,你看着,这是我和她两相情愿的方式,你不可以阻拦。”
“如果你采用极端的方式,我不能答应。”
“是她要赎罪,我肯给她这个机会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如果你不想做的话当然可以不要做,至于我采用什么方式不是重点,我只看天意!”
慕容曜冷冷一笑,“她不想做的话当然可以不要做,如月是我的妻子,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她!”
洪烈夫人闻言气结,“你……我什么时候同意你可以娶她?你要把南宫辉夜置于何地?”
“我会让辉夜走。”
“你……”洪烈夫人顿时说不出话来,忽而转向秦无声,”称不是要赎罪吗?要的话跟我来!”
“如月,不要去。”慕容曜淡淡地命令道。
她轻推他的手,摇头,“昱明,有的时候,爱情总要有人拼命地争取才能得到不是吗?”
他扣住她的手臂,“秦如月你又给我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