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放柔了语气:“放轻松一点,不要觉得自己在拍照,你可以想象自己在做日光浴——”
“我没有穿着丁字裤做日光浴的习惯!”她还没开放到那种程度。
“要不然,你可以想象自己刚洗完澡,正坐在床上发呆……”严钦换个方式。
“洗完澡不快点穿衣服,没事在床上发什么呆呀?”万一感冒多不值得?
严钦觉得他被打败了。
“江雪舞,如果你想早点收工的话,最好不要再跟我耍嘴皮子了!”他冷冷地警告。
“我哪有……”被他的冷眼一瞪,她委屈的辩白立刻自动消音。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你的动作不要再那么僵硬就行了,OK?”他习惯性地命令道。
“我尽量啦!”她勉为其难地道。
经过短暂的交谈,她其实已经比较习惯严钦的存在,不若先前的紧张,再加上她偷偷地默念五十回“严钦是同性恋”后,紧绷的情绪得到释放,肢体动作也就不再那么僵硬。
吁出一口长长的气,她依照着严钦的指示,摆出了他所要求的姿势。
“好,对,就是这样,脸再稍微转过来一点,笑容再多一点,对了、对了,好!不要动!要拍了,一、二、三——”严钦按下了快门。
啪嚓一声,闪光灯应声闪了下,今天开工的第一张照片,总算有了着落。
接下来的拍摄过程顺利许多,严钦前前后后切换了好几个不同的视角,陆续又拍了好几张的照片。
啪嚓、啪嚓……突然快门的声音停了下来。
他对着镜头看了又看,发现她前方的光线似乎有点问题,他模着下巴,评估了一会儿,应该是左前方的灯光打得偏了一点。
没有多想,他迈步走向灯光的位置。
江雪舞眼见他有走近自己的意图,连忙拉高了床单,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包裹得密密实实的。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突然变身成大野狼,一口吞掉你这个小红帽的。”他试图以开玩笑的口吻化解她的心防,却不料她接下来的话语,竟会让他郁闷得直想杀人泄愤。
“我只是反射动作而已,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变身成大野狼,一口吞掉我的。”关于这点,江雪舞可是很肯定的。
“喔,是吗?”严钦不疑有他,专心地调整灯光,“几时你对我的人格变得这么有信心?”
“因为你是同性恋呀!”江雪舞公布她的信心来源。
严钦闻言,差点把灯杆给当场折断!
“是谁告诉你我是同性恋的?”他转身凑近她,以一种温和得可怕的语气问道。
“杂志上说的。”她据实以告。
“那种不入流的杂志写的八卦消息能信吗?”
“可是事出必有因呀!”她发表自己的观察,“而且我感觉得出来,你的确不太喜欢女孩子,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对我很凶,还骂我是花痴,直到最近才开始对我好一点点……”说到最后,她像在抱怨。
“你就那么希望我是同性恋吗?”严钦劈头只问她这么一句话。
“我……”
她希望他是同性恋吗?她希望吗?他的问题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畔环绕着……
不久,江雪舞已有了明确的答案!
只是,她来不及将自己的回答化成实际的言语,因为……
他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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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舞吓呆了,她愣愣地放任严钦在她的唇上加重力道,一点一滴地加深两人的吻……
慢慢地,棚内的空调像坏了一样,室内的温度渐渐升高,一股从体内散发出的燥热,让她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她本能地将严钦拉向自己,忍不住向他索取包多。
她像醉了一样,脑子一片乱烘烘的,什么也没办法想,就连严钦一把抽掉了她用来包裹身体的床单,她也犹不自知。
近乎果裎的雪白身子,紧密地贴着他结实的身躯,厚实的大掌轻轻地刷过了她粉女敕的背部,带给她一阵阵战栗的感受。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正当严钦沉溺在掌下柔滑肤触的美好时,这两句诗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闪过脑际。
他终于想起,适合拿来形容江雪舞的诗句是什么了,只是此刻回咏起来,仍觉得失真三分。
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呀!江雪舞模糊地想。
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好像没那么恶心,也没那么不卫生,反而带着甜甜的味道,恰似顺口的佳酿,无比香醇却浓而不烈,让人忍不住要一尝再尝。
记得曾有人告诉过她,只要接吻的对象找对了,接吻这档事做起来,就一点也不会恶心。
那么,严钦会是她那个“对的人”吗?
突然,母亲忧郁了一辈子的面容浮在眼前,江雪舞如遭电击似的,使劲地推开严钦。
思绪骤然清明,许许多多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童年画面,一幕幕地闪过心间。
江雪舞直直地望着眼前的严钦,不由自主地将他与想象中的父亲模样重叠,蓦地惊觉,他们在某些外在条件上竟是如此雷同!
盎有、多金、年轻、英俊……
思及母亲抑郁一生的下场,江雪舞打从心底觉得害怕——
“你怎么了?”
严钦本来很生气,但一瞥见她惨白的小脸,他满腔的怒气顿时化为担心,下意识地伸手,欲探向她的玉颜——
啪!
严钦的手背上多了一道她留下的淡红色印记。
“对不……对不……对不起!”江雪舞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失控打了他,她只是很直觉地不想让他碰她,没想到——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她解释不下去,索性拉紧裹住身子的被单,低头越过了他。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但是……”严钦拉住了她。
心慌意乱的她,只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于是她低低地哀求道:“让我走好吗?拜托……”
严钦原本还有一肚子的疑问等着她解释清楚,但见了她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再强留她,手不自觉地一松——
娇小的人儿立刻像逃过了猎人追捕的小动物一般,迅速地在他的视线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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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月,江雪舞一直躲着严钦,不但尽量避开和他打照面的机会,甚至改变了早上带狗狗出门散步的习惯。
她对他是能闪就闪,若闪不过,就勉强跟他打一声招呼,跟着随便找个藉门,仓皇地逃离现场。
这着实令严钦闷得慌!
说起来,他也不过是亲了她一下而已,就算她事后回想起来,觉得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随意亲吻她很过分,那就赏他几巴掌啊,再不然上法院告他性骚扰也行。
偏偏,她连屁都不放一个,就只是一个劲儿地避着他,到底是怎样?
几个星期下来,严钦的心头火是愈烧愈旺,搞得全公司上下是如坐针毡,就怕一个不小心会扫到老板大人的台风尾……
唯一不怕死,还有胆来轻捻虎须的,大概就只剩下严子奇了。
“我听底下的人说,你最近好像大姨妈来了,情绪一直不太稳定,所以特地抽空过来陪你聊天解闷。”他没正经地道。
“去你的!你的好朋友才来了勒!”严钦不爽地将手上的钢笔,直直地朝堂弟的门面丢过去。
严子奇游刃有余地接住那暗器,佯装不满地喳呼道:“我不过是跟你开个小玩笑,你竟想要我的命!万一划花了我这张俊脸,我以后还怎么出去把马子呀?”